超模十八
作者：何潇（文 / 何潇）
( 卡莉·克劳斯在Donna Karan秀场上 )
卡莉·克劳斯（Karlie Kloss）今年18岁。在这个人生刚开始的年龄，她已经历了很多：15岁，她出现在少女版《Vogue》的时尚大片上；16岁，她开始为Calvin Klein走秀，在纽约时装周上崭露头角；17岁，她成为Dior、Chole、Marc Jacobs、Alexander McQueen、Dolce&Gabbana、Bulgari等品牌的广告女主角。现在，她18岁，炙手可热——打开任何一本时尚杂志，几乎都能看到她的面孔。成年对她职业生涯的影响似乎不大，她继续做这些工作：为《Vogue》、《W》等杂志拍摄大片，为Dior、Alexander McQueen等大牌走秀，为Hermes、YSL、Donna Karen、Osacar de la Renda等更多的品牌拍摄广告——这一切，在迈入法定的成年门槛之前，她已驾轻就熟。
“18岁——这太吓人了！我这个月刚过了18岁的生日，上个礼拜还在庆祝生日。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大刺激。”在《Vogue·服饰与美容》5周年庆祝会上，这个“90后”超模对我说，“18岁是个了不起的年纪。在美国，这个年纪可以开始投票了，还可以开始喝酒！”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右颊上方的小黑痣与灿烂的笑容一同扬起，显得调皮可爱，还有些小小的性感。
初见卡莉·克劳斯的人，大约不会想到这是个“90后”，她看来远比实际年龄成熟——穿一件红色印花丝质礼服裙，唇也涂成相应的正红色，娇艳得胜似胸前的花朵。在她的年纪，即使不化妆，也有足够的本钱显出漂亮，但化妆师与造型师有他们的主张。“他们把我打扮成这样，十分中国——没有什么颜色像红色一样能让女人看起来强大。”卡莉·克劳斯对我说。她说起话来神采飞扬，身体却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上身挺直，双腿交叉着斜放。从这个角度上看，这个180厘米姑娘的腿尤为修长。“我跳芭蕾是太高了点，男孩子们在我面前都显得很矮，所以我只能跳单人舞。即使是做模特，我也高了点。”她说。
卡莉·克劳斯说她出生在芝加哥的中产之家，是土生土长的美国姑娘。她有一个医生父亲和一个艺术家母亲，以及三个姐妹，“都很特别”。家庭给她的影响很深，以至于她对父亲所在的行业也充满热情，并决定在退休后，投身其中。“如果有一天我退休了，不做模特，我会去医学院，获得一个医学博士的头衔，或者其他的医学学位。我也许会在还没退休的时候就做起来，这是我想做的另一件事。”卡莉·克劳斯对我说，“学医一点儿也不性感？不，它也可以变得很性感！而且，既然退休了，就要做完全不同的事情。”
从许多方面看，卡莉都像个中产之家的好姑娘，有一些好女孩儿的经典爱好：跳芭蕾，做烹饪，与三个姐妹讨论并分享新入手的衣服、鞋子和包包。她还有储蓄的习惯，因此，“做模特获得的第一笔钱至今还存着”。她也注重家庭，不论去哪儿，身边总有家人陪着，在获得了第一笔“实质性收入”之后，她所做的自我犒劳的事，是“带着全家人去游迪斯尼”。“我觉得这很特别。你知道对于一个在圣路易斯住过的人，迪斯尼很有吸引力，能带家人去，就很有意义。买一件奢侈品给自己？这个我到后来才想到，我一开始做的是带家人去迪斯尼。”卡莉·克劳斯告诉我。
( 卡莉·克劳斯为Dior拍摄的广告 )
如何看待自己的年少成名？像许多“幸运儿”一样，她将之归为“命运的赏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除了幸运。”卡莉·克劳斯对我说，“在这个年纪经历了这许多，实在是太幸运了，我就像是被赐福了，获得了很多机会。不可思议，我到现在还觉得难以置信。”在美国，无数姑娘希望获得卡莉·克劳斯一样的幸运——她们给“美国模特新秀大选”（America's Next Top Model）节目组寄简历，其中一些已经快到25岁，“希望获得最后的机会”。在卡莉家乡这样“纽约以外的地区”，女高中生们穿着American Apparel的超短裙子，期望在吃冰激凌或逛街的时候遇到“幸运瞬间”——星探上来拍着她们的肩膀说：“嗨，你希望成为下一个超模吗？”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模特。它突然就这么发生了。”卡莉·克劳斯告诉我，她的“幸运时刻”是在家乡举行的一场慈善秀。在这场公益活动上，有人慧眼识珠。“那是一场为一个朋友做的慈善演出，我参加了走秀，后来我真的走上了T台。此前我从来没想过会成为这个产业的一部分，但现在我参与了，也觉得很高兴。”人们多用“飙升”这个词来描述卡莉·克劳斯的上升。出道不过3年，在权威的models.com上，她已经排在了第5名的位置，紧跟在萨莎·彼福瓦洛娃（Sasha Pivovarova）、娜塔莎·波莉（Natasha Poly）、劳拉·斯通（Lara Stone）等人之后。在所有跻身TOP 5的女模里，她是年纪最小的一名，也是唯一的一名“90后”。
( 卡莉·克劳斯拍摄的时尚大片 )
“我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是个超模。当然，成为模特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内容、工作伙伴，每天的具体生活完全不同了，但我觉得我还是原来的自己。”卡莉·克劳斯对我说，“我一直牢记在心的一点是，尽己所能做到最好，做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人。我能做到自己的最好——这信念一直激发着我。有些经历会帮助我成长，但我依然是我。”
直到如今，卡莉谈起自己的一场时装秀，依然感到“难以忘怀”。她向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是2008年的纽约时装周，Calvin Klein的秋冬秀。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一个劲儿往前走。我当时紧张得不行，脑子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只觉得不可思议——3年前，我还在四处游荡；前一天，我才刚来纽约；现在，我却出现在Calvin Klein的秀上！这简直难以置信。我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紧张，此外还有自豪：我做到了！”
( 卡莉·克劳斯为Marc Jacobs Lola 香水代言 )
看过卡莉·克劳斯走秀的人，多半会记得她那独特的步态。她走路时摆幅很大，加上个子高瘦，薄如纸片的身体像是飘在T台上。这种步态让一些人看不惯，提拉·班克斯（Tyra Banks）就对此大加嘲讽，称卡莉“像僵尸一样在T台上行走”。但设计师们喜欢这种不沾人气的走法，Dior与Galliano让她走开场秀，Alexander McQueen也欣赏她，让她穿上招牌的千鸟格裙子，涂着厚且夸张的红唇，出现在T台上，像个Cult女王。“我走秀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又什么都在想。有时候脑袋空空，只管往前走；有时胡思乱想。”卡莉·克劳斯对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觉得我走得跟其他人不一样。就是这么走的，觉得自己跟其他人走得一样，但显然我跟其他人不一样。”
她当然跟其他人不一样，有些时候，她甚至跟自己都不一样。在卡莉·克劳斯拍摄的广告大片里，她不停变化，形象在女孩与女人之间穿梭往返。在Dior的广告里，她被打扮成年轻的劳伦·白考尔，是60年代经典的“城府女性”，全然不似十几岁的少女。在Uniqlo的大片上，她变回那个邻家姑娘，清汤挂面，干干净净地站立。在今年拍摄的Donna Karen的广告中，她又表现得像个贵妇，优雅而成熟，若不是那颗招牌小黑痣，很难认出这是那个叫卡莉的美国姑娘。最贴近眼前所见卡莉·克劳斯的，是她为Marc Jacobs的Lola香水所拍摄的广告：片中少女面庞清新，眼中藏着唯有少年人才有的那股野火。
( 卡莉·克劳斯为爱马仕拍摄的广告 )
“我以前也做过一些成功的梦——能到处旅游，跟各种人一起工作，但我从来没想到过会像今天一样，而且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实在是太幸运了。”卡莉·克劳斯对我说。幸运因为生逢其时。在她出道的这几年，设计师们不断在T台上掀起“复古回归”风；时尚摄影师的镜头里，充满了具有“60年代感”的模特：她介于男人、女人、女孩之间，有邻家姑娘的平易，又不会因为过分亲切而失去距离感——这正是卡莉·克劳斯。人们都在猜测“她是否成为下一个凯特·莫斯”，但这难以回答。“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十几年前出现在Calvin Klein广告上，“病弱得像个饥民”的少女模特凯特·莫斯，与如今出现在Calvin Klein的T台上，“清爽得如中西部邻家女孩”的少女模特卡莉·克劳斯，代表的是不同的审美。
“我们这一代与前辈们最大的差异是时代的不同。凯特·莫斯代表的不仅是一代人，而且是一个时代、一种精神和一种思维方式。”卡莉·克劳斯对我说，“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代表我这一代人。如果能这样，将来回头看的时候，会感到自己与凯特·莫斯产生过同样的影响。”
( 卡莉·克劳斯在Zac Posen秀场上 )
对于未来，她有自己的判断。“我下一个希望实现的梦想?”18岁的姑娘愉快地眨眼，神情坚定又自信满满地说：“当然是——成为一名医生。”■
( 卡莉·克劳斯在Carolina Herrera秀场上 ) 十八卡莉·克劳斯模特超级名模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