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包去火星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小贝)
( 新作《打包上火星》 )
罗奇说,她要展示的不是人们在电视上看到的航天的胜利或悲剧,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东西,“小的喜剧和日常的胜利,吸引我关注航天的不是英雄主义或探险故事,而是这背后非常人性的、有时很荒唐的努力”。
罗奇发现,在飞行期间,航天飞船上有一位宇航员的肚子上被装了一个声音监测器,“最难受的还不是他,而是空军一位安全人员,他受命监听两个星期这个宇航员肚子里肠子的蠕动声音,以确保谈到保密信息的对话不被无意中录下来”。
书中有一章叫“人类带着毛皮的一步”,写被送往太空的猩猩,在世界上第一只猩猩宇航员哈姆的坟墓前,她看到了一个花篮和一只塑料香蕉。
罗奇说,关于第一次登月的几百万页文件和报告中,最能说明问题的是提交给第26届北美旗帜学会年会的11页。这份文件的名字叫《一个从来没旗帜飘扬过的地方:在月球上插国旗的政治和技术问题》。
会议开始于阿波罗登月前5个月。外层空间协议禁止对太空宣称拥有主权。新组成的象征性活动委员会问,是否可能插上一面国旗,却显得不像是占领月球?有人提出了一个方案:在一个盒子里装上所有国家的小国旗。这个方案被拒绝了,旗帜必须能够飘扬,而旗帜没有风是不会飘扬的。月球上根本没有空气,也就没有风。虽然月球引力只是地球的大约1/6,也足以引起旗帜下垂。所以就在旗杆上接一根横木,在旗的顶端镶上褶边,使美国国旗看上去像是在微风中飘扬。
( 玛丽·罗奇 )
又有人提出疑问,如何把旗杆放进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飞船里?工程师可以设计一个可折叠旗杆,即使那样仍然装不下,结果只能把旗杆装在飞船的外壳上。这意味着它要能够承受旁边的发动机产生的1000摄氏度的高温。他们做了试验,国旗在148摄氏度时就融化了。于是把结构和机械部的人招进来,用铝、钢和隔热材料做了一个盒子。就在大功即将告成时,有人提出,穿着宇航服的宇航员抓取东西的力量和活动范围都很有限,他们能把国旗从盒子里取出来吗?还是会在上千万眼睛的注视下站在那里徒劳地试图取出国旗?只有一个办法能知道答案:把宇航员召集在一起,模拟取出国旗的过程。
阿波罗登月项目结束时,专家们跟宇航员晤谈,获取他们对各种问题的反馈。有一个问题问,如果有一位宇航员在太空行走时死在飞船外面,你该怎么做?其中一个答案是:“把他甩掉。”所有人都同意这种做法:试图取回遗体会危及其他人的生命。“只有那些曾经在无垠的宇宙中飘浮过的人才能够理解,埋葬在宇宙中,就像海员葬身大海中一样,不是失礼,而是一种荣誉。在轨道中,一切都很刺激,流星从身边滑过,太阳在天空中央升起。”
为了写这本书,罗奇去了日本,该国的宇航员候选人要用纸折1000只鸟,然后心理学家分析在就要喊停的时候,在压力下候选人折的质量有没有下降,前10个作品跟最后的有多大差别?准确性的降低说明在压力之下人变得不够耐心。她还去了俄罗斯,一位退休的宇航员抱怨说,在空间站的生活非常无聊。“我想吊死自己,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零重力。”在太空中待上一星期的话,由于脊椎没有重力的吸引,宇航员最多能长高5厘米。
在美国,罗奇观察了航天局关于几周时间一动不动对身体的影响的研究,前往火星时宇航员要做到这一点。受试者3个月里每天在床上躺12个小时,这样就能拿到报酬。但做起来并不容易,一位受试者因为摄像机拍到他坐而不是躺在便盆上,结果被解雇。
在书的结尾,罗奇说,她支持花费5000亿美元进行载人火星探测,为了搞清楚人体怎样在无重力情况下坚持500天需要做多么奇怪的试验,“就为了证明我们能做到这一点而过度地、不切实际地支出是很高贵的举动”。《太空草皮:火箭科学的秘密》一书作者洛德则认为,这种观点是情绪化的、不明智的,相比之下,用机器人去探索火星更便宜、可靠。■ 天文航空航天打包国旗火星宇航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