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平静之地

（文 / 夏莫）

第一次和老朱见面是在一个饭局上。大家不熟，照例用星座开场。我说我是天秤座，他说传言这个星座容易纠结啊，总在找平衡。我说哪有哪有，纠结那是处女的特质，你是什么星座？老朱一笑，我就是处女座。

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老朱是有不良动机的。我一女朋友最近总写些云山雾罩的短句，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想表达啥，逼问之下是有心仪的人了。我问那个人是老朱么，她点头默许。她又问我，你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我摇头不语。

我当时是真不知道，但是我决定为她找一个答案。

和老朱熟起来是在最近的一次旅行中。大巴车在山路上兜兜转转，我特意和老朱坐在一起，从电影开始聊。他喜欢苏菲·玛索和莫妮卡·贝鲁奇，混杂着少女的清纯和熟女的性感的那种。我问，你看过最绝望的爱情片是哪部？他想了想说是《天堂电影院》，男孩和女孩相爱，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当时没能在一起，男孩远走他乡，成名后回来，两个人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再见面也没有用了，回不到最初了。”他强调说。我暗想这是非常典型的故事模式，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却还意犹未尽，补充道：“还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和冬妮娅再次相见，保尔第一句话说的是，‘您呢，女公民，也拒绝干活吗？’”

空气中一下子充满了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味儿，我一时语塞。“那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我决定以无厘头的方式抛出这个问题。老朱的眼神有点飘，恍恍惚惚地说：“像两棵树一样，在地上各自生长，但是在地下两棵树的根交错在一起。”我理解他的意思，作为念书时的才子，想必也有不少女“粉丝”表白。老朱不想把感情寄居在崇拜或者依赖的心理上。

“你知道么，我的前女友都结婚了。”老朱突然说。我安慰他，但心想，还不是你活该么，上回和响姐谈恋爱，老朱刚过一个月就主动提分手。“我谈恋爱几次加起来都没到一年，我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像是回应我心里的话，老朱幽幽地说。

旅行结束后，我和老朱各奔南北。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忽然想为我那位女朋友鸣不平，于是发了条短信：“哎，老朱你说你其貌不扬的还挺受女生欢迎的嘛。”许久不见回复。我知道这话说得有失分寸，于是追了一条说不用回了，但老朱的短信还是到了，大意是你对别人nice，别人才会对你好，我对人真诚，虽然不靠谱。

我感觉自己忽然就想通了。在旅行中我们爬一个山洞，老朱在下面做保护，我问他往下走踩哪儿，他说踩他膝盖上。而他在终于离开P大这个感情是非地去平静之处念博后，不靠谱地忘了给我寄明信片。■ 平静恋爱两性去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