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跑:一场自我觉醒运动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朱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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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无疑大有魅力,在个人的局限性中,可以让自己有效地燃烧——哪怕是一丁点儿,这便是跑步一事的本质,也是活着一事的隐喻。”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中赋予这项基本到近乎单调的运动某种自我觉醒的意义。如果说身体的痛苦与自我觉醒密切相关,那么极限马拉松似乎应该与村上描述的状态最为贴近。“2001年我参加武汉马拉松比赛,在终点处冲刺早了,结果当场昏迷,被送到急救车上输液。但是4袋输液一打完,我就坚持着要下去。”准备今年12月出征旧金山North Face全球耐力挑战赛的运艳桥告诉本刊记者,“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完成整个比赛,拿到证书。”

与《超级马拉松男人》的作者、在过去15年中累计跑了17万公里的美国极限长跑狂人迪恩·卡纳西斯比,曾与之在4月25日北京昌平North Face耐力跑挑战赛中同场竞技,并获得男子组第二佳绩的运艳桥并不讳言自己投身极限长跑的初衷显得有些功利。和他自己的偶像埃塞俄比亚长跑名将塞拉西一样,5年前,身为山东菏泽东明县一中一名普通高中生,身高几乎不到1.5米的运艳桥期待用跑步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当时就想有个体育特长,可以高考加分。那时候耐力够,力量、爆发力都不行,所以学校体育老师说身体素质不好,发展这个没前途。”然而固执的运艳桥最终还是以体育特长生身份被华北电力大学录取。2007年8月,由于一个偶然机会,身为学校田径队一员的运艳桥接触到了极限越野赛跑这个全新的项目:在几个爱好户外极限越野的北京体育大学网友的鼓动下,他报名参加了南京户外景观越野极限赛。“当时他们感觉我在马拉松项目上表现不错,让我参加北京奥维斯登山俱乐部,俱乐部给报销费用,提供装备,外加1000块钱的出场费。”但是运艳桥的初战并没有创造什么奇迹:比赛项目分为丛林穿越、自行车、划船以及高山速降4个部分,在第一项越野跑中遥遥领先的他在山地自行车和划船阶段将优势挥霍一空,最终未能获得名次。

尽管如此,运艳桥却迅速迷上了这个以前闻所未闻的项目。“从那时起,就觉得在跑道上的中长跑或者城市街道上的马拉松比赛很无聊,越野极限跑能让你看到山、景色,完全是一种征服自然的感觉。”从此以后,他在学校田径队的日常训练之外,自己偷偷训练。“教练布置的任务,比如每天10个400米什么的,我按最低强度跑,省下体力来保证越野项目的训练。”他递给我们一个黑色皮面的笔记本,上面用蓝色墨水工工整整记录着每天的训练情况:在4月21日生日的那一天,他仍然坚持早晨6点半起床,围绕华北电力大学运动场周长400米的标准跑道跑了40圈。“最低一星期4次,跑20~25公里,周末肯定不会休息。然后就是一周安排一次健身房训练,练习上肢力量、协调性、腰腹肌。”

很快,运艳桥在国内极限越野长跑界声名鹊起,平均一年赢的奖金在1万到2万元。“上大学以后就没有跟家里要过钱,就靠奖金来支持训练装备开支和上学费用。”由于并非专业运动员,运艳桥和他的队友有时必须自掏腰包参加比赛,或者购买装备。“最费的就是跑鞋,一个马拉松下来,一双慢跑鞋就废了,现在每年买运动鞋的费用就要1000元左右。”尽管如此,运艳桥迄今为止还没在中国田径协会注册,理由很简单,一旦注册,就要应景参加许多全国性的综合运动会,最终耽误掉自己最在意的户外越野比赛。

当然,对于大多数极限越野跑爱好者来说,物质回报,甚至身体上的强健都并非第一考虑。美国斯坦福大学运动心理学家、极限长跑爱好者乔安·达科特说,极限长跑是一种近乎禅修静坐式的活动——在长时间的心灵封闭和身体恒定状态中内省。在某种意义上,极限长跑爱好者是在某种自我认同危机中选择上路,在这次North Face 100公里挑战赛中拿到第46名、网名“阿迪混子”的黄强就是一个例子。这个刚在4月23日参加完波士顿马拉松赛事的惠普公司销售经理声称自己之所以在2002年投身马拉松,并不是为了借机秀秀自己珍藏的大批阿迪达斯运动行头,而是想“应该在30岁之前干点自己以前没干过的事情”。尽管第一次尝试,他最大的意愿不过是“活着跑下来”。后来黄强自己土法上马,按照《高级马拉松教程》(Advanced Marathoning)上一周55公里的目标开始练习,还参加了阿迪达斯跑步教练培训班。号称“中国业余马拉松爱好者中出国比赛最多的一个”的他回忆说,这几年他主要的假期都用在出国参赛了,在马拉松参赛上的花销至少有20万元。最紧张的一次经历,是去赫尔辛基参赛:“当天乘机抵达,下午就参加了马拉松赛,第二天就飞回来。”

极限跑:一场自我觉醒运动1( 运艳桥 )

当然,极限跑也并非一定与痛苦和人生危机相关,46岁的邢如伶几乎是本次昌平North Face耐力跑挑战赛中年龄最大的女选手,超越了范·戴伦,勇夺女子组冠军的她承认自己到38岁时才第一次接触长跑,而缘由不过是为了打发工作稳定后带来的闲暇。直至今天,营养学、训练机制和体能维持在她的头脑中几乎不存在:“就是早起,喝点牛奶,跑之前热热身。第一次参加长跑的时候,连跑鞋都没有,就穿了一双平时医院上班的松紧带布鞋就去了,跑姿也不好看,就是跑着自己高兴。” ■

专访North Face亚太区业务总监邝淑贤

三联生活周刊:请问中国市场在North Face全球销售份额中占据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邝淑贤:亚太区大约占据了North Face全球销售额的20%到25%,韩国和日本分别名列第一和第二,中国紧随其后。2007年底我们把代理权收回后,赢利增长很迅速。2008年中国市场的销售额增长了100%,今年在全球经济形势低迷的情况下,预计的销售额增长也会达到26%。我们希望到2009年底,把全国范围内North Face专卖店的数量从283家增加到400家。

三联生活周刊:在中国户外运动产品市场上,North Face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谁?相对于这些竞争对手,North Face的优势在哪里?

邝淑贤:竞争对手肯定是比如Columbia这样的户外运动品牌,我们的竞争优势可能在于拥有自己专有的产品科技,很多产品和技术都是由运动员参与开发的。比如我们越野运动鞋上运用的BOA Lacing System,运动员可以方便地通过鞋子后帮上的一个旋钮来调整钢丝鞋带,更好地随着运动员脚的状态来分配在跑步过程中对鞋所产生的压力。这个产品的最初测试和修改都是由迪恩·卡纳西斯全程参与的。North Face产品的质量会在真正严酷的自然条件下显露出来,比如在海拔2000米的时候,与其他品牌比,North Face的登山服、冲锋衣也许没有什么优势,但最终结果会在运动员上升到海拔6000米的时候见分晓。

三联生活周刊:许多市场分析家认为,对于运动产品业来说,经济形势的低迷最先打击的就是昂贵的户外用品消费,许多运动爱好者都倾向于在经济衰退期转向价格相对低廉的室内有氧运动或者城市运动,请问North Face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邝淑贤:虽然对于整个户外运动产品业来说,形势不是很好,但是North Face已经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核心消费群,经济形势对他们的消费倾向影响不是很大。另外,North Face的许多产品也可以在户外休闲活动中使用,最后,相对于美国和欧洲,中国市场遭受经济衰退的影响没有那么明显。

三联生活周刊:相对于各种球类,户外极限运动在中国还是一种小众爱好,请问除了引进昌平耐力挑战赛这样的极限越野赛事,North Face今年还会采取哪些策略来促进这项运动在中国的发展?

邝淑贤:在中国,我们已经在三个运动项目上有推广,第一个就是100公里极限长跑比赛,这个赛事以后每年都会进行,还会赞助中国的优秀选手去国外比赛。我们的南山雪地音乐节也会继续办下去,把音乐和极限滑雪结合在一起。其次是极限攀登,我们在北京三里屯店里竖立了一面冰墙,这在亚洲还是第一家,每周末由North Face组织专业教练来给青少年举办攀冰培训班,每期50~60人。我们还有一个North Face跑步俱乐部,会员人数已经达到3000人。除了这些,North Face还即将启动一个面对大学生的“户外奖学金”,在全国接受报名,最终在越野跑、攀登和雪地活动三个项目上,每个项目选出有实力的两三个团队、组织,接受我们职业运动员的指导,并由North Face提供资金和装备,赞助他们去参加国内外的一些顶级户外极限运动赛事。

三联生活周刊:在中国市场日趋重要的今天,North Face会不会考虑把一些产品放到中国来首发?

邝淑贤:我们今年晚些时候有个限量版的产品系列,是由美国著名涂鸦设计师Big Foot和North Face共同设计的,包括外套、背包和其他配件,发售地就包括中国大陆以及香港地区。■ 极限觉醒一场自我运动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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