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来的女人

（文 / 包包）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首林忆莲的歌，却逢上了林式劲歌的绝响。

当年听到这首歌，是《华纳白金2》磁带B面的第6首。与王杰合唱，珠联璧合，野性高亢，激情四射，带着大胆发声的咄咄逼人。《冬季来的女人》，带着当时粤语歌的通病，是为了发音押韵朗朗上口，还是由于语言上的障碍使我无法了解其中的意思，总之觉得歌词东拼西凑不知所云。然而，是因为少见多怪，还是真的曲调优美，总之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磁带一倒再倒，百听不厌。后来还录下这首歌的MV，其中的林忆莲，垂肩大波浪卷发，单眼皮的眼睛细狭朦胧。舞蹈着的林忆莲身段曼妙、舞姿翩跹，随节奏自由摇摆。

如果不是因为最初听到这一曲，以及很快借到磁带听到她早期的劲歌舞曲如《疯了》、《一分钟都市一分钟恋爱》、《倾斜》、《推搪》等，我一定以为这位眼神流露着爱与哀愁、把女人的情感凝聚到最浓稠密度的女歌手，生来就是隐忍幽怨，等待着爱却受尽伤害。因为，从那一年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开始，她就一发不可收拾，国语说得越来越地道，都市感性伤情女子的定位越来越清晰，歌中传达的情感却越来越被动无辜。作为一名女歌手，林忆莲无疑是非常有天赋的。粤语歌、国语歌、英文歌、快歌、慢歌，多种曲风，皆游刃有余，在香港和台湾地区、内地和日本都很受欢迎。就连转型，也只用了一个冬季而已。之前她在香港地区的风光，我无缘得见，却一路见证了她在台湾地区的事业如火如荼。加入“滚石”之后，与那段人尽皆知的著名情事一起的，还有她个人事业的最高峰。

《至少还有你》之后，我就几乎没有留意过林忆莲后来的作品。近几年更是关心她在内地买房置业、离婚回归初恋再失恋的八卦，多过听她的新歌。有乐评说，“林忆莲”已成为“怀旧”的符号，喜欢她的人，其实是对昔日的眷恋。也许吧，她那些或激情四溢，或成熟妩媚，或伤情感慨，或淡定从容的歌曲，曾经陪我们经历了整个华丽如缎的青春。现在唱什么，真的重要吗？她在40岁时候还在尝试各种时髦曲风，不过是挑战自我的音乐探索，随心所欲地在商业与音乐之间穿梭罢了。无论她在国语乐坛上的成就多么显赫，当我通过她的歌声追忆往昔，怀念的依旧是那个舞姿绰约歌喉高亢曲风强劲的粤语歌手，声称不懂爱情，潇洒独立。还没到那个冬季，两心尚未遇上，不曾受伤。

时光回到1993年末的那个冬季，我混进当时校园很有名的舞队，学跳《倾斜》，抖擞精神奢望表达出歌中的心有不甘、摆脱不了却又自欺欺人的意思，随着强烈的迪斯科节奏努力舞出那种不肯放低自己的倔强时，我听到林忆莲开始放低身段放低声音温情脉脉地唱起《不必在乎我是谁》，弄成《伤痕》累累的样子。■ 女人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