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鼠！鼠！

（文 / 陈瑶）

日本历史上最著名的怪盗“鼠小僧”名为次郎吉，整整10年，闯入97家大名宅邸，总计偷窃了3200两。根据本人自供，行窃次数高达122回，这表示失窃的大名宅邸中有不少是二度、三度连续失陷的冤大头。次郎吉在当时是庶民心目中的义贼兼英雄，主要原因是他虽身为大盗贼，却从来没有杀伤过人，而且行窃目标只限深宅大院的大名宅邸。据说，某大名在自宅观赏能剧时，鼠小僧神不知鬼不觉地掩入，并在能剧舞台上留下一张“鼠小僧拜见了能剧”的纸条。另一大名则在早上才发觉纸窗上被人用手指戳了无数个洞，而将这些洞连起来，正是一只老鼠形状。

鼠小僧入狱后，每天都收到堆积如山的礼品。处决那天，根据泷泽马琴的记录，人群从小传马町监狱一直排到京桥，大约2公里长的大道两侧，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芥川龙之介的短篇《鼠小僧次郎吉》还说，“据斩首前游街示众时看到他的人说他长得胖胖的，挺讨人喜欢，当时穿着深蓝色越后绉绸上衣，下面是白绫单衣”。东京墨田区回向院有鼠小僧的坟墓，每年一到大专联考季节，总是会有考生去削墓碑当做护身符，目的是希望能像鼠小僧一样“顺利闯关”。

中国民间小说《七侠五义》里也有“五鼠”——五个异姓兄弟在陷空岛结义，行走江湖，疾恶如仇，仗义疏财。其中最让人心折的当然是锦毛鼠白玉堂，乃金华人氏，年少华美，气宇不凡，标志是一身白衣，绰号“锦毛鼠”，排行老五，擅长点穴术，陷空岛五义中武功最高。至今还清晰地记得1994年版《七侠五义》，夜幕下，白玉堂和阿敏坐在屋顶，忽然“嗖”地一声，一支烟火飞上天，在天空中化作一只白色的老鼠，然后镜头推远，成为夜幕下的一幅剪影。对没见过世面的当时的我来说，这就是浪漫的极致了。不过现在，屋顶已经被坐烂了，《武林外传》里的吕秀才最喜欢在屋顶谈恋爱，而且不时被郭芙蓉打下来。还有，更让我忿忿不平的是，当年那么风流倜傥、既帅又酷的孙兴，已经成为演搞笑邋遢大叔专业户了。

我现在常做的白日梦是，穿着斗篷，戴着帽子和面罩，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出去行侠仗义，然后用剑在空气里划出一只老鼠的形状，对着镜头来个特写，说:“我不是天使艾米丽，我是侠盗鼠小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