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风景的阁楼

（文 / 陈晓帆）

作家菲茨杰拉德说，富人是与众不同的一个群落。与众不同的一个表现是他们喜欢高高在上，住在顶层公寓里。

顶层公寓是较新的一个建筑发明，大约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它是从屋顶阁楼演变而来的。100年前，房顶那个能看得见附近花园的单倾斜面的阁楼，从外观上讲是一栋房子精致淘气的装饰，建筑师在里面设置屋顶水箱、电梯机房，为住户共用部分。20年代，美国首先建起了摩天大楼，建筑师把阁楼和顶楼的公寓设计为一体化的复式结构单元。顶层复式公寓应运而生。它通常占据整个楼层，有业主专用的入口和电梯，是一栋公寓里最贵的单元，那阁楼自然远非旧时的压抑逼仄。

普通人无法想象富豪阶层在顶层公寓里的生活方式，只能从影视剧中了解皮毛，比如看肖恩·康纳利扮演的“007”和邦女郎躺在公寓二层阁楼的浴缸中，就会联想到性。顶层公寓的传统形象还有着强烈的“性别”色彩，但却是男性的色彩，似乎主人都为有钱的单身汉。其实也未必，芭芭拉·史翠珊住顶层公寓，她是个女的。顶层公寓更像舞台，名流主人们轮番上台演绎悲喜人生，自娱自乐，间或出一两个菲茨杰拉德这样的作家拎出点边边角角写几本小说满足大众的好奇心。银幕下的肖恩·康纳利是伦敦市中心维多利亚区“观景”公寓顶层套房的常客。这栋公寓楼外表极为普通，其顶层公寓却可以看到白金汉宫的花园，至今视野依旧开阔，甚至比几十年前更优美。莎剧之王劳伦斯·奥利弗、电影明星彼得·赛勒斯、言情小说作家杰姬·柯林斯都做过这套顶层公寓的主人。

顶层公寓存在的意义之一是为了“不浪费城市的天空”。美国大地产商泽肯铎夫兄弟在曼哈顿中央公园西侧建了栋38层的公寓，有2套顶层公寓，向东能看到中央公园，往西能看到哈得逊河及对岸的新泽西。泽肯铎夫家族曾拥有联合国大楼所在的地皮，还参与修建了纽约时代广场。这2套顶层公寓卖了4500万美元。顶层公寓价格高，和大工业时代的传统有关。那时，欧洲、美国的城市空气污染严重，有经济实力的人就选择有高度的山地盖房，以逃避城市里污浊的空气。传统沿袭下来，海拔高的房子就成了地位的象征。

花得起数百万上千万买一套顶层公寓的人家实在是少数，一些为业主在原有房屋上加装顶层阁楼的专业公司出现了。其中一家名为“第一顶层公寓”（First Penthouse）的建筑公司深受《华尔街月刊》、《金融时报》等媒体的好评。“第一顶层公寓”由瑞典工程师安妮卡和哈肯·奥尔森夫妇于1992年创办，在纽约、伦敦、巴黎等大都市很有口碑。

客户和“第一顶层公寓”签合同后，工程开始。在4～5周工程队拆掉现有的屋顶，重修烟囱，变更排水管和通风口、烟道，延长或重装电梯间。此项工程要保证破坏程度达到最小，为了最大程度降低噪音，工人使用钻石头的钻孔机，而不用普通的凿岩锤。

与此同时，奥尔森夫妇在瑞典的车间采用流水线生产出模块化的“阁楼”。这样做，避免了传统的建筑方式给主人带来的噪音、环境污染，更便于质量监控。10周内，建筑模块，连同室内一切硬件、厨房设备全部完成。根据主人的要求、原有房屋的结构，生产出来的成品阁楼没有两个是相同的。完工的模块海运到施工地点，再用起重机把模块吊到屋顶上。模块就位，施工人员进行屋顶表面完成，以及水电暖、管道等作业。一天之内就能安装完毕，质量精确度可以按毫米计算。接下来的4周，工程师还要对顶层房间进行微调、测试等，保证它不出问题。

“第一顶层公寓”的报价平均每平方米1500欧元，变脸为顶层公寓的房子平均能增值30%。流水线制造的模块一般用来建筑廉价住宅，但这家公司却用于高档的顶层公寓，提升了预制房屋的档次，也帮中产阶级实现了顶层公寓的居住梦想。《华尔街月刊》肯定他们发展了一种新的有效的投资手段。

一些室内设计师们则指出，几十年来顶层公寓被滥用了。顶层公寓一向有“天上的房子”的美称，是主人事业成功的标志，不能丧失排他性的特质。伦敦专为顶层公寓做室内设计的克里斯·迪泽尔持这一观点。不久前，他重新为“观景”的顶层公寓做了室内设计。在他的设计下，这套公寓还真是像“007”电影的场景，有大片的白墙、昂贵的木地板、很多镜子、星罗棋布的玻璃艺术品，浴室的地板上镶有白色水晶玻璃瓷砖。他自己也承认说，这是有点像吃祖产的公子哥的住所。

迪泽尔认为，顶层公寓代表了奢华，因而有一个体面的门廊是必需的，它能带给客人一种温暖的“到了”的感觉。因为位于顶楼，得天独厚的条件是光线，所以他把面积足够50人开鸡尾酒派对客厅改成中庭的形态，两层高的天花板上开了椭圆的天窗，最大程度地引进了自然光。他说，这一层面的公寓，男女分别有更衣室是必需的，而且女更衣室要有足够大的私人空间，让使用者可以赤裸着跳舞。■

没有烹饪痕迹的厨房

在设计行业，跨界往往能产生绝妙的杰作，比如意大利建筑设计公司Sheer推出的一体化厨房“球”。“球”分为上下两个椭圆形半球，也许是惯于考虑空间、布局、艺术感、实用性之间的关系，建筑师们把上半球设计为半透明带强力抽油烟机的顶罩，下半球内紧凑地安装了各种现代化的厨房设备，包括半圆形操作台、一张可以隐藏起来的推拉桌板、3个灶台、3个葡萄酒冷藏柜、一个水池和洗碗机。此外，附带一组独立的铝合金储藏柜、一组内有烤箱和冰箱的组合橱柜，以及4把用铝合金和皮革制成的折叠靠背椅。从烹调到就餐，全部的过程都可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完成。

“球”厨房有两套加热系统，一套是电磁炉，一套是红外电热炉，各有分工，都很清洁，不会对居所造成污染，挪到卧室里都能用。用餐后，把上半球放下来，与下半球合为一体，没人猜得出它是什么。摆在客厅，就是一个半透明雕塑。圆球厨房让居室躲开了油污和烹调的痕迹，改变了厨房油腻腻的传统形象，售价3万欧元也值得。■ 风景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