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帝保佑疯了的人民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孟静)
窦唯说:2008年快到了,北京的交通状况还是这么糟糕,作为一个北京人,他忧心忡忡。幸好他最近没看到改用IC卡后人们是怎么挤上车的,不然他烧的不是报社编辑的车,而会是300路。
孟京辉排了一个新戏《镜花水月》,是根据西川的同名诗作改编的,西川看完后说:“我在台下看得要发疯,可是又疯不出来。”也许他是想称赞孟京辉高深莫测,可惜现在的观众更爱郭德纲的相声,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等待戈多》。
不过一棵草就有一滴露,每个人都会找到他的知己。如果你经常逛逛安妮宝贝的博客,就知道这个“低调而内敛”的女子有多么强大的洗脑功能。这是一个她读者的留言:“安,我有两个问题。一、在想今日的《莲花》,你会怎样铺设出一道哲学的故事。这种载体向来难以驾驭。想它该是聚集在一道点上。如你所说,因为过于庞大的危险性。对这种结合的载体的看法?比如小说,电影。二、望得见安于苦难后长成的慧的眼,一个修道者的姿态。形成你望的姿势,用了两本书的时间。这样的灵台清明,字眼深刻,看你字到如今,已经可以有大的欣喜。但,安妮是否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为人的性灵所求毕竟还是幸福快乐,因为来得轻省。但想安妮现在对快乐可以有着大大的清醒。”
这段话翻译成我们通用的白话文,大意是:“一、你怎么在《莲花》里讨论哲学?二、你最近的两本书成功地摆出了一个POSE,我们读者都很喜欢。你以后还打算怎么写?是继续故弄玄虚还是放下身段,用随便和容易理解的语言来写?但我想你明白故弄玄虚会让读者更开心。”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的理解力仅到这里。
难得的是安妮宝贝循循善诱地回答他的问题,她的文字居然比这个读者还容易看懂,真的很不容易。引得这些“粉丝”前赴后继地用“安式文法”提问题,全是能把不看安的小说的读者逼疯的那种问题。
最让人发疯的是现在“新概念作文”的小孩子们全是在安妮宝贝和郭敬明文字里泡大的。当年韩寒参赛时,起码还用的是一望而知的国语,文字里是大多数人能理解的小聪明。如今这些人的“大智慧”让人崩溃。
“杜拉斯说当一个人开始回忆时他就已经老了。老了,我果然是在15岁时就已经老了呀!”“我约他来到酒吧,蔓延着一股浓密的酒气,是GIN。我们沉默着,喝着GIN。”“本来给了我一生一世铭记的承诺,可是一年还不到便将我遗忘;本来以为哪怕我们白发蟠然,也会一如当年的一同欢笑,却不想我们还是未皓首,便在彼此的记忆中苍老了。”
这就是那些初中生、高中生的作业,他们的老师一定也是安妮宝贝的拥戴者,不然不会让这些文章获奖。辛弃疾以为只有他那个乱世里才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没想到在我们这家和万事兴的、走近新时代的太平盛世,也有这么多颗忧愁的心,哀叹着15岁就已经苍老的容颜!啊!
前几年《空镜子》刚火的时候,有人总结了一句特别好的话,这是一部“说人话”的戏,杨亚洲努力了好几年,拍了不少说人话的戏。可是他微薄的力量还是没法改变那些要用灵魂说话的人,有人说恶搞时代会使人们变得浅薄,深情的作品不再受欢迎。深情和故作深情的边界在哪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哦!■ 文学上帝人民安妮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