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

（文 / 志余）

( 1919年五月四日，3000多名学生在天安门前游行示威 )

1918年冬天，持续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协约国战胜德国告终，中国是战胜国。11月13日，北京城兴奋的人们将象征耻辱的克林德碑，改名为“公理战胜”，由东单迁移至中央公园。“庚子之变”后，1903年1月，清政府为原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在东单西总布胡同西口立了一块“铭志之碑”，这个带侮辱象征的克林德碑被移走了，在北京人看来，所有国耻都将跟着这座“石头牌坊”一同消失，北洋政府宣布放假3天，京城各处都在庆祝协约国的胜利。

北京大学组织的庆祝游行以太和殿为集中地，并在天安门搭台演讲数日，召集“庆祝第一次世界大战胜利演讲大会”，校长蔡元培发表了题为《黑暗与光明的消长》的演说，他说:“现在世界大战争的结果，协约国占了胜利，定要把国际间一切不平等的黑暗主义都消灭了，用光明主义来代他。”李大钊发表了《庶民的胜利》的著名演讲，他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帝国主义的失败，十月革命的胜利，我们不应该为帝国主义集团“协约国”胜利而欢呼，应当为“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十月革命的胜利而庆祝。称这次欧洲的胜利是庶民的胜利，是民主主义和劳工主义的胜利，是社会主义的胜利。胡适讲演说，这次战争摧毁了秘密外交的观念和实施，禁止了破坏法律，制止了军事干涉政治和击败了独裁制度。马寅初发表了题为《中国之希望在于劳动者》的演讲，热情歌颂了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从天安门广场发出的这些声音就是当时中国进步思想的一次大集会。

喜气洋洋的中国人没有意识到，中国却并不因为是战胜国而享有与西方列强同等的权益。外交总长陆徵祥作为首席代表参加巴黎和会，没能劝说西方列强抵制日本，把战前德国在山东的权利收归国有。1919年5月1日，陆徵祥来电请求处分，但同时又说如果不签约，对日后撤废领事裁判权、取消庚子赔款、对关税自主非常不利。消息传出，京城一时谣言四起，在痛骂日本无道的同时，转而指斥过去曾与日本人谈判过的交通总长曹汝霖、驻日公使章宗祥、币制局总裁陆宗舆“卖国”通敌。

蔡元培把外交失败的消息通报北大。５月３日傍晚，北大学生在法学院礼堂召开“学生会”，并请北京13所中等以上学校代表参加。北大新闻会导师邵飘萍报告巴黎和会经过后，由许德珩起草了宣言，并决定在第二天举行示威游行。

5月4日，在傅斯年指挥下，北大学生及其他院校学生有3000多人汇集天安门广场，集会演说。集会结束后已是下午13点半左右，学生们就沿预定路线，排队从天安门出中华门，向东交民巷各国公使馆前进。那个五四是个星期日，学生们去使馆请愿扑了空，便掉头北去，杀向东四赵家楼曹汝霖官邸。曹宅大门被警察用石块儿和木板封堵着，学生们愈加怒不可遏。北京高师数理部学生匡互生穿窗而入，打开大门，让同学们蜂拥而入，摧毁曹家的一切。混乱中，他们焚烧客厅和书房，并将章宗祥殴打成重伤。

5月5日上午，14所大学学生宣布集体罢课。学潮在全国蔓延，全国有20多个城市的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形成了一个群众运动的声势。学潮中北大学生代表曾在一个集会上发言说:“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仅仅把大清门的牌匾换作中华门，这样的革命不算彻底。我们这次，要做彻底的革命！”

中国由此开始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启蒙运动，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也是从这时真正开始。■ 世界大战天安门历史中国近代史北洋军阀一战五四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