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淡的颜色

有一次我采访陶，他的爸爸陶大伟是台湾资深的少儿节目主持人，看惯潮起潮落，教导他说:娱乐这个圈子，你红的时候，进门就会有一股气，屋里的人会被你的气震得纷纷起立;可是你不红的时候，这股气立刻就消失了，你进门，别人当你是透明。

气这个东西很难言说，倒一直有“跟红顶白”这一说，白是娱乐圈人士最怕沾身的色彩，那时无论你的债权人还是债务人都会狠狠踩上一脚。张惠妹就是这两年很“白”的人，她参加台湾中视组织的跨年演唱会时，为了从桃园赶到台北，使用了救护车。为了穿过拥堵车流，她还穿着高跟鞋下车跑了很久，这发生在当红明星身上，就是《为救场狂奔街头，敬业精神令人感佩》。但是对于她，市民们纷纷指责其公器私用，扰乱交通。直到电视台出面澄清，是他们不想花钱动用直升机，百般劝说张惠妹乘坐救护车，才让她背了黑锅。她因为晦气一直推辞，没想到晦气长在了她身上，赶也赶不走。

前一阵张惠妹参加朋友婚礼后，在酒吧里号啕，媒体评论说她是恨嫁的心太恳切，其实她哭的更多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吧！刚出道时，她是来自山野的天籁之音，一张专辑就成为“天后”，小S这样的一线主持人采访她，也有歌迷遇见巨星的惊喜。公司让她参加各种宣传活动，动不动就高歌一曲，炫她天然的嗓子。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她声音渐渐失去了明亮，变得喑哑黯淡。制作人包小松、包小柏在电视上批评张惠妹被过度开发，已经不应该再唱歌。尽管包氏兄弟一向嘴很毒，曾经把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讽刺得心理失常，水米不进，急得他父母要和包氏兄弟拼老命。可是这次，他们说得并没有错，除了张惠妹的铁杆“粉丝”，谁都听出她嗓音的疲态，已经到了经常唱破音的状态。唱片公司除了反驳，还解释说，张惠妹喜说笑话，不知节制，才把嗓子说坏了。按照这种逻辑，那些经常走穴的名主持，早就应该声带小结，但这种情况很少见。

在张惠妹还没失去“天后”位置的时候，她和冉冉上升的孙燕姿关系微妙，每个公司都会有“一姐”，孙燕姿成了她最大的威胁，那段时间一直传说张为难孙，给她气受，仿佛大太太遇见老爷刚娶进门的姨娘。不过一两年功夫，张惠妹和孙燕姿神奇地成为好朋友，孙在不开心时候还会打电话给她，原因很简单，更新的女歌手出来了，孙燕姿的男友和唱片大卖的往昔都随风而去。

爱情也会看事业的风使舵，张惠妹最红时候，她的男朋友是唱片公司的少东家，要风得风;刚开始走下坡路时，还有偶像男明星愿意利用她做挡箭牌，掩盖自己的另一种私生活。到了如今，连被利用的价值也失去了，前男友被日报拍到带着好几个洋妞喝酒，偶像男星也自动和她疏离。这就是所谓陶爸爸说的气场了，当过明星的人就像《甲方乙方》里的徐帆，很难忍受无人围着签名的那份孤独。陶被路人认出要求签名时候，他那曾经红的父亲只有假装忙着打电话“喂！喂！”的混过去，他实在害怕自己站在那里，人家却只认识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