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文艺女青年的美妙生活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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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读过几本书的女青年,不自觉地会把自己的生活看成香槟杯里养着的一朵桅子花或春日花园一朵花骨朵很小的黄玫瑰(因为知道自己明艳不够,便取其清幽),也许是一个不新不旧的登山包,想着看遍这个世界的奇迹,更有甚者是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渴望收到唯有她能识别的频率,可其实听到点人声也往往是燕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

确实,她也像个玻璃杯,好心情有时咔嚓一下就没了,一条回复“呵呵”,就会让你那晶莹剔透却脆性很大的心碎了满地,而一般女青年是不至于的,所以女文青的心脏绝对要有超强的再生黏合力,尽管心碎了无数次,看到无名的暗夜中,高大挺拔的身影走来,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是不是那个同频道的他。

其实女文青挺可爱的,她一边痛苦地在抽水马桶上皱着眉头,一边双手配合眼睛,在自己身上打得啪啪作响,蚊子!同时,她还注意到窗外的桅子花开得洁白又馨香,想起那首毕业季唱的歌:桅子花开呀开……正回味着,门外头老妈的声音:在里头绣花呢,面要糊了!来吃!

她走到花园里的餐桌旁,桌子是她花了700块在网上买的杉木条桌,她妈说像杀猪的条案,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在这张久经日晒雨淋而最近雨水不歇导致长出木耳状菌类的陈旧条案上吃她的马兰头香肠面。她很真诚、凝重、屏住呼吸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文字、旅行、爱,是我的信仰。

她在新西兰地卡波湖旁,听波涛呼啸,看满天密密匝匝的星星,难以置信真有旅游杂志上那样的星空,那星星,像妈妈烧的蚕豆饭里的蚕豆,地球只是其中一颗不起眼的,而我们是蚕豆上的什么呢?估计一株细菌也算不上,好吧,确实不起眼,可为什么一株细菌难过起来会在灿烂的阳光下,仍然觉得是在无边的黑洞里?造物主何必赋予一株细菌这样的情感层次?

司马春衫,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

在澳大利亚海边,租的别墅在一片礁石的边上,旁边却是一处密林,那天天气不好,远处海港的灯光照耀下,天上乌云层层叠叠地在翻滚,似乎下一秒就要下起雨,可过了好一会儿了,雨却并没有下下来,这时,栅栏旁的树林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难道是有贼?夜色中似乎是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在栅栏边,屋子里的朋友也听见声音,打开阳台上和花园里的灯,那是什么?一只袋鼠!它的爪子轻轻地搭在栅栏上,歪着头,看着我们,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种异样温柔的神情。

好吧,没到那时候,你永远不知道,迎接你的会是什么,这也是生活最美妙之处,10秒钟前,她绝想不到,来看望她的,会是一只站着的袋鼠!

(文 / 李秋水) 女青年生活文艺美妙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