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的乡村学校

大埠村，属临川区展坪乡展坪村委会管辖，坐落于著名的梦山（俗称仙桂峰）脚下、展坪水库畔，西邻桐源乡，处展坪乡最西部，距离展坪村约8华里路程。因距离展坪村较远，且山路崎岖，交通不便，该自然村一直就办有小学，最盛时有三位老师。和其他农村学校一样，近年一直面临生源减少、留不住老师的困境，今年初，新学期开学有约17名学生报到，由一位退休返聘的老教师执教。开学不久，该老师的儿子因病重住院，不得已辞职照顾儿子，学校自然解散，全部学生并入展坪乡中心小学就读。

了解到该村小消亡的情况，我驾车前往该村一探究竟。一路上，有水泥乡村公路直达，这样的地方，照例是山清水秀，花繁树荣，空气清新。只是公路窄弯，两边林木茂密，按村里老人说法，刮风下雨的天气，是不敢让小孩走这样的山路的。全村现有人口约200余人，很多农户已将房子建到了山外边的展坪村，白天返村劳作，晚上回去休息，无力外迁的农户仍有20多户，他们都希望保留本村小学，以方便自己的生产和生活。

学校撤销后，村民为孩子上学大伤脑筋，起初是每天早送晚接，后来有些人将小孩寄养在亲戚家，有些人干脆在中心小学附近租房陪读，原来年轻的父母可以双双外出打工，家里有老人照顾小孩就行，现在则不得不至少留下一个人来解决孩子读书问题，贫穷的家庭因此雪上加霜，对此村民十分不满，并多次找到村委会讨要说法，村民们表示，若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他们将到区教育局上访。

村民一直相信上级会拨款帮他们建起新的学校，并表示自己也会承担一部分资金。据说去年上级多次来人考察调研，有相应的口头承诺。村民把我带到距离村子不到1公里远的一个小山坡，这里有一片平整出来的地块，大约300～400平方米，在杂草灌木丛中，隐约可以找到房屋的地基，这是十几年前就为学校做好的屋基。这里处大埠村和徐坊村的中间，把新学校地址选在这里方便两个村的孩子上学。现在，徐坊村的孩子也是在中心小学上学，他们上学的路程更远，大约6公里，建新学校更是村民的期盼。

大埠村小学的自然消亡及村民的诉求值得我们反思。2012年底国务院出台政策叫停撤点并校，甚至要求对一些已撤并的村小和教学点予以恢复，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农村学校削减的步伐了。从全球经验看，大埠村小学的消亡有其必然性。美国的农村小学校合并运动不是简单地一并了之，而是充分考虑了上学的交通问题，用公费为农村儿童提供交通服务：“在专业教育工作者的倡导下，美国各个州有关当局相继通过立法，从而确保农村合并学校能够建立起公共交通服务体系。”大埠村民要求在本村恢复学校，其主要考虑自然是交通问题，倘若有关部门能够为村民子女上学提供免费或低费的交通服务，他们也不至于抵制可能接受到更优质教育的机会。

江西临川  李节仁

启事：因疏忽，本刊第12期和18期“个人问题”栏目重复刊登了《思乡记》一文，影响了读者的阅读，对此特致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