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4月初还是中旬，我不记得了，志平的婚房里，那晚玩得很“嗨”。志平虽是主场作战，可猛虎难架群狼，捍军、黄和良端着酒杯对其轮番轰炸，他的准新娘开始挡几下见没明显效果也就作罢。倒是黄筱看不下去，说我们不厚道替他鸣不平。其实我们也只是装腔作势，真要闹将下去，只怕撑不到最后的还是我们。到底是身为女同胞，黄筱帮着找台阶，劝我们还是保留些曲目留待以后闹洞房吧。众人这才摇摇晃晃下楼，踩一地的月光一头扎进4月新长的樟树的清香里。

而黄筱呢，她是女同学中唯一跟着我和志平从小学杀到初中的人。没人敢欺负她。后来抱怨说该早恋的时候没有机会，不是她不想而是那些对其有想法的男生不敢。我们老早就知道捍军喜欢黄筱，他们俩之间没什么直接的对话，反是这帮兄弟着急。志平时常教导捍军追女孩子的招数，说和打狐狸一个道理，要追追停停，她好奇来看就一枪撂倒。我们都知道这是纸上谈兵，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不大。志平和他女朋友算是包办，父辈们都是故交，而且，志平的家境算是比较好的吧。问题是黄筱身边还有个宁波男。有了决定之后，志平问她捍军怎么办，黄筱说如果你愿意相信爱情，这世界上唯就爱情强迫不来。临行那天，志平扮泪眼婆娑状像是生离死别，捍军电影对白样地说：“要是不幸福了你就回来。”

捍军最后还是去了丽江安营扎寨，开始的那两年我们常引诱他能够回来，说府山的茉莉花香依旧，当年的学妹学姐无恙，他倒发些照片来撺掇我们过去，照片上风光旖旎，姑娘笑靥如花。我和志平叹息，开心就好。黄和良一直到32岁才结束单身。去内蒙古前的那些年他要我们别着急，娘子肯定会有的。还说说不准他会等到和澳门一样婚姻法允许一夫多妻制，那时候就赚了。我们打击他说根据“二八定律”，80%女人就会像财富一样集中在20%有权有势的男人手里，剩下20%女人被80%单身汉分享，你确定你现在已经优秀到是那20%了吗？黄和良一直是个安静干净的大男孩模样，爱情源自当年校园里的承诺，可是两地相隔千里总是有些阻碍。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取舍和放弃，曾经在琐碎平凡日子里的坚持和追求，多年后想起来又觉得那么斑斓绚丽，真让人感触流年。爱情这东西很美丽么？可是很累人。

再后来，我们的QQ群窗口灰茫茫的一片，大多数的时间里只有我和志平在线，像两只坐在门前的石狮子。就在和良与一美丽的苗家姑娘结婚后的第二年，黄筱疲惫地说着她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说出轨总比出柜好，会回头的。电话那端的哽咽像穿透历史的回声，她问捍军和志平怎么样了，我说都很好。3月份的天气一直很糟，南方的多半省份霏雨绵绵阴而湿冷。黄筱半跪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收拾面盆下那根滴水的软管，地上水渍濡湿了半片衣襟，可她看着镜子中有些狼狈的自己忍不住大笑几声，说离开男人也不是活不下去……又到4月。往事渐远。志平的儿子8岁。（文 / 哲人二） 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