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航20年：举事业 利众生

（文 / 孟亮）

( 2011年5月18日，美国拉斯维加斯举行的第11届世界旅游旅行大会上，中国海南航空集团董事长陈峰（中）在圆桌论坛上发言 )

取于社会归于社会

采访陈峰是在海口海航大厦的办公室。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中式立领上衣，郑重地把一枚金色的海航徽别在胸前，略有歉意地说：“有时候换过衣服后，就忘记戴上。”办公室很大，摆着小叶紫檀制成的中式家具；还专门辟出了一间书法室，铺着宣纸，挂着毛笔。写字是陈峰每天必须做的功课。

两年前，新的海航大厦投入使用，其原址是海口老机场——大英山机场，门前的国兴大道就是原来的机场跑道。机场搬迁后，海航集团取得了这块土地的开发权，将其开发为海口的CBD。31层的海航大厦，其外形模拟一尊释迦牟尼佛的坐像，代表着三个内涵：慈悲，利他，智慧。这也体现了海航的企业信条。“我每天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战胜自己，如何用智慧去化解层出不穷的困难。”陈峰说。

1993年5月2日，第一架海航飞机就从现在海航大厦的位置起飞，冲破云霄。海航正式由此起步，至今正好20年。在这20年中，陈峰执掌的海航集团创造了一个企业奇迹，从一家单一的航空运输企业，发展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海航以1000万元起家，目前资产已近3600亿元，管理资产超过5000亿元；年收入从1亿元，增长到1200多亿元。除航空主业外，海航还进入了实业、金融、旅游、物流等领域，形成了五大产业集群。

( 新海航大厦 )

进入新世纪后，陈峰为海航设立了“379”的战略发展目标。即3年内成为国内旅客首选航空品牌；7年内成为亚洲著名航空品牌；9年内成为世界级航空品牌。在海航20年之际，这个目标已经实现。

陈峰认为海航的成功首先得益于中国的改革机会。他还会兴致勃勃地讲起，如何在华尔街用自学的英语说服索罗斯，争取到2500万美元的投资；如何发行A股、B股、H股，在资本市场上滚雪球；如何抓住每一次政策的机遇，不断扩张自己的业务和资产规模；如何利用金融危机，加快海外收购。

( 2012年4月23日，海南航空股份有限公司举行2012空中乘务员湖北首场招聘会 )

但这些在陈峰看来只是“术”而非“道”。他认为，海航的成功本质上是一种价值观的胜利。即个人利益、企业利益必须从属于公共利益，经商本质并非为赚钱，而是造福天下众生。企业与做人，成功的标准在于能否给社会和人民带来福利，所谓实现天下大利，而非谋一己之私利。

他认为，海航的力量正源于这种“天下为公”的价值观——“为社会做点事，为他人做点事”。这也是海航独特的竞争力。陈峰坚信“无我”、“忘我”，才能形成巨大的力量，而执著于私念、私利，则无法拥有智慧，只能裹足不前。先做人，再做事；人做好了，事业才能成功；财富也不过是水到渠成。他将海航的成功秘密归于三点：“发善念”、“用心力”、“尽人力顺天命”。

( 1993 年4 月13 日，海南省航空公司首架飞机安全抵达海口大英山机场 )

“当一个事业变成每个人的事业和共同的利益时，就会产生强大的凝聚力和连绵不断的生机。我们海航事业有两个作用，一个作用是为所有到海航的人创造一个由谋生到人生的机会，人要谋生，干活吃饭，养家糊口天经地义。但来到海航仅仅谋生是不够的。”陈峰说。

他本人将宋代大儒张载的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坦陈，这种兼济天下的家国情怀，是他从小的志向。

( 2013 年4 月22 日，海航集团旗下首都航空工作人员正在装运至雅安地震灾区的物资 )

在这个意义上，陈峰与海航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作为董事局主席，陈峰执掌海航已20年。他不仅是企业的掌舵人，更是一名布道者。20年来每天早上8点半，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他为每批新入职员工上第一堂培训课，内容是“做人与做事”，无一例外。在这个意义上，海航十余万员工都是他的学生。他会亲自培养名校的毕业生，优秀者破格提拔，绝不考虑资历、出身。他要求每名高层都要写季度心得，并亲自批改作业。他要求所有员工都会背诵“同仁共勉十条”，管理干部都要做到三为一德——为人之君，为人之亲，为人之师，以德治企。他自己则坚持每天毛笔书写500字的读书心得，至今已累积百万字之多。

为了促进海南公益事业的长远发展，海航集团决定第一期向海南省慈航公益基金会捐赠价值30亿元的相关股权。目前正在审批和办理中。

( 海航紧急调配28 架飞机向雅安地震灾区运送物资 )

“我们七名持股人达成共识，活着享受权益，死后将资产无条件捐给慈航基金会。董事局成员赤条条来，赤条条走。这笔资产不属于政府，也不属于任何人，不能卖，也不留给后人，而是造福天下。”陈峰说。他愿意效仿中国儒商鼻祖——陶朱公范蠡，财富“三聚三散”，取于社会而归于社会。

“人们需要怎样的公司？海航用成功的商业模式和高速发展告诉世人，我们代表了新的公司理念，这是对人类文化重要的贡献。”陈峰说。他相信，正是这种价值观，才使海航获得了如此快速的发展，走得更远，变得更强大。

( 1月25日，隶属“海航旅业”的中国内地最大豪华邮轮“海娜号”缓缓驶进三亚港，于26日迎来首航 )

一无所有的力量

1992年，20岁的长沙姑娘李媚在《中国青年报》上看到了一则海南航空招聘广告。所有岗位中，适合她的只有售票员。于是她写了一封信到海南，把自己的简历材料寄了过去。此前一年，她刚刚从湖南艺校毕业，分配在电视机厂工作，单位效益并不好，上半个月班，休半个月，每个月工资120元。和当时很多年轻人一样，李媚不想再蹉跎下去。

( 2006年，海航集团在青海、内蒙古举行白内障义诊活动，众多患者接受了手术重见光明 )

当时的海南进入建省的第四年。从1990年开始，每年都有10万内地青年渡海淘金，是光荣与梦想之地。不久后，李媚接到了海航的电话，说她条件不错，问她愿不愿意来应聘空乘。李媚向同事借了500元钱，整理行囊一路向南。她先坐了一天的火车，再换乘6小时的汽车，然后坐船渡海，一路吐得翻江倒海，总算到了海口。

李媚至今还记得其中的一道考试题——为什么要应聘空中乘务员？李媚回答说，她看过一部名为《空中小姐》的日本电视剧，里面有个姑娘向往蓝天，从不放弃梦想，她也是这样的人。这道题李媚获得了满分，她成为海航第一批空中乘务员。不过海航当时连一架飞机也没有。

王英明加入筹备中的海航，也是在1992年。他费尽周折，花770元买了一张北京到海口的机票，而他当年的月工资只有400多元。1986年，王英明大学毕业，分配在AMECO（北京飞机维修工程有限公司）工作，是一家中外合资的企业。他也希望寻找机会，换一种活法，改变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们一直生活在固定的体制内，工作、房子、吃、喝，甚至婚姻大事都是单位安排的，大家都想移动一下。”20年后王英明回忆说。他在海航从修理飞机干起，现在担任海航航空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

1992年前后是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中国处于加快改革的前夜。新年伊始，邓小平发表“南巡讲话”，他要求“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抓住时机，发展自己，关键是发展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受此感召，全国上下再度兴起了一轮创业热潮。

个体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与国家变革的方针相碰撞，两股力量扭合在一起，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受到“南巡讲话”的感召，政府官员中出现了下海经商热。据《中华工商时报》的统计，当年全国至少有10万党政干部下海经商。

陈峰来到海南比李媚早两年，那是在1990年的上半年。他37岁，人到中年，仕途并不顺利。上世纪80年代，民航总局改革初期，陈峰被送到国外读书，获荷兰马斯特里赫特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虽然作为青年储备干部，但他并没有得到重用，后被安排到空管局当计划处处长，而这个部门不久后又被撤销了。几经辗转，陈峰最后被海南省政府接收。“那时我们都还算年轻，始终有搞事业的冲动，哪里有舞台就去哪儿。”陈峰说。

海南刚刚建省，百业待举。因陈峰的航空背景，时任省长刘剑锋让他组建海南省航空公司。“当时海南虽然是最大的经济特区，但非常落后，孤悬海外，对外交通只能靠海运和空运。而这两条通道运力很紧张，尤其是航空，只有海口一个军民共用的机场，一票难求。进不去出不来。”陈峰回忆说。海南省咬紧牙关拨出了1000万元，而当时全省年财政收入才7亿多元。

航空是资金、技术密集型行业。当时一架波音飞机的造价要4亿元，这1000万元还不够买一组飞机轮子（180万美元）。飞行员如果没有中国民航考试颁发的执照，驾驶飞机就是违法行为，一旦发生空难公司要承担法律责任。

海航筹建之初，几乎处于一无所有的状态，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有人提倡改革，可如何去改却不得而知。海航一开始就面临着一个何去何从的问题。”陈峰说，“走中国民航传统的道路绝无可能，我只能想办法去尝试一条新路。所以，一条改革的路，一条创新的路，一条与人不同的路，往往是被逼出来的，无路可走的时候，更能激发人的智慧和胆识。”

一无所有，也是一种力量。

就在这时，国家体改委出台了《股份公司暂行条例》、《有限责任公司暂行条例》，允许企业组建股份公司，在社会上募集资金。这些政策让陈峰看到了海航起飞的希望。“当时中央正进行企业的股份制试点改革，我也向政府申请了定向募集的股份制改造，通过卖股票，3个月筹资2.5亿元。”陈峰说，“拿着这张批文，我们就可以在社会上卖股票了，没这张纸就是非法集资。那是一个有趣的时代，中国资本市场就是这样过来的。中国的企业制度改革给海航创造了发展的生死抉择的历史机遇。”

仅2.5亿元还是不够，于是海航又向银行贷款了6亿元，并以飞机作为担保。事实上，海航当时的飞机也是租来的。由交通银行海南分行向海航提供融资租赁，由美国引进两家波音737-300型客机。合同规定，在7.5年的租赁期内，飞机产权归海南交行，租赁期满后，飞机产权归海航。1993年4月，这两架飞机由美国飞抵海口，有了它们，海航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航空公司。

1993年，海南特区在激情与狂热中前进。洋浦开发区、海口保税区封关运作。海南国际科技工业园被国务院批准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海南省商贸系统公开选聘国有企业总经理，在海南办企业“先上车后买票”。面积18.6平方公里的亚龙湾旅游度假区破土动工。海口美兰机场获批兴建。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这一年考察海南时说：“经济特区作为对外开放的‘窗口’，要办得更活更实更富生机更有成效，继续当好‘排头兵’，为全国的改革开放进一步发挥试验、探路和积极推动的作用。”

海南的1993年也充斥着一夜暴富的神话。炒地皮、炒房子、炒期货，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从1988年海南建省开始的房地产投资热，在1993年，达到了巅峰。1988年房地产平均价格为1350元／平方米，1993年上半年房地产价格达到顶峰，为7500元／平方米。

也是在这一年5月，海航的第一班飞机终于冲破重重阻力，飞向蓝天。海航以此为自己的真正起点。到下半年时，资本泡沫开始破裂。房产项目烂尾，银行出现大量坏账。而海航却在当年实现了6876万元的税后利润，拿到了国内航空公司的盈利冠军。次年，公司利润逼近了亿元大关。

品牌使命

1993年5月2日，第一架海航班机从海口飞往北京。在这个航班上，时任总裁陈峰、副总裁李箐以及海南省副省长毛志君都客串了一次空中乘务员，亲自给乘客端茶倒水。李媚也在航班上服务，3个多小时的航程，忙得屁股都没挨凳子。“我们没有什么经验，只有热情，只有不停的忙，因为除了这些我们不会干别的。旅客一问我们问题，我们都很紧张。”李媚回忆说，“那天客舱气氛特别好，旅客们看到省长、总裁亲自推着小车服务都很兴奋，争着和他们合影。”

陈峰最早提出海航的服务要有“店小二”精神，这是海航安身立命的基础，也是创建品牌的必经之路。“我们在夹缝中成长，没有钱，没有人，没有资源，没有品牌效应。所以我们创业初期就认定，只有认真服务才是出路，必须坚持服务的品质。这一坚持就是20年。”王英明说。

将海航创建为世界级卓越企业，是陈峰的梦想。这其中蕴含着强烈的民族情结和迫切感。在海航创办10年之时，陈峰谈道：“国际上，大家通常提到新加坡航空、日本航空、德国航空。中国航空曾被认为只是三流航空，这让我们业内人士很惭愧。对比中美两国航线，中美各拥有3家航空公司，连航班座位都一样，可对方班班都满，我们班班都亏。人家增加航班实现盈利，我们却只能将长距离的航空利益长期全部地让渡给周边国家。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吃东南亚国家、韩国、日本的残羹剩饭。中华民族强烈地需要自己的航空品牌！”

在陈峰看来，海航的发展并不是一个如何生存的问题，而是承担着为中国创建世界级品牌的使命。而品牌建设首先源于对高品质的坚持。

至诚、至精、至善、至美，是海航服务的基本要求。按照李媚的理解：“海航的服务是有灵魂的，是真心站在客户的角度着想，这样的微笑、热情才是真诚的，服务才会不一样。”看到有乘客吃饼干，她们会主动送上一杯水递上餐巾纸；巡舱的时候主动帮乘客关闭阅读灯，盖上毛毯。尽管海航很早就通过ISO9000的服务规范，但他们始终强调服务中人的因素，最重要的是真诚的态度。“也有旅客问我们老乘务员：你飞了这么久，怎么还是那么热情？但我觉得自己并非刻意，就是自然而然的流露。这就是企业文化吧。”李媚说。

一位海航高层谈起乘坐另外一家公司班机的经历：“为咖啡续杯的时候，乘务员要我自己举起水杯，这在海航是不被允许的，可能会烫乘客。乘务员和乘客发生冲突，在海航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我们给客人的是真诚的微笑，委屈则留给自己。”上世纪90年代，中央电视台有一档“中国工人”的节目，其中一期采访海航的空姐们，节目录到最后女孩们竟都泣不成声，憋在心里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其中空乘这份职业光鲜亮丽的背后，女孩子们付出的辛劳更需要肯定。

海航的机长广播也被精心设计，强调更及时，也更有信息量。如果飞机未能及时起飞，机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通报原因，以及需要等待的时间，信息尽量具体翔实，比如流量控制，会具体说明流量控制的区域。那一句“您的安全对我们至关重要”让乘客感到格外温暖、安心。“乘客的知情权很重要，在需求隐约出现的时候就满足他们。我们会把我们了解的情况都告诉乘客，他们就会对自己的旅程能有合理的安排。”王英明说。

为了不断提高服务标准，海航长期学习研究新加坡航空和日本航空的服务标准。但海航逐渐发现，这种经验式的学习过于零散，不成体系。随着国际航线的逐渐增加，海航更多参与到国际竞争中，在服务水平上也需要和国际接轨，按照国际标准进行更严格的塑造。

于是，2009年海航引进了权威机构Skytrax为其服务进行评级。Skytrax是全球最负盛名的航空公司与机场服务调查和咨询机构，成立于1989年，总部位于伦敦，其星级评定系统已运营了10余年，每年对全世界450多家航空公司从机场到客舱的各项服务品质进行全方面审核，“五星”是其星级评定的最高等级。

Skytrax的航空公司服务评价系统，具体内容多达600多项。包括购票服务、地面服务、客舱服务、广播、餐饮、娱乐、环境状况、到达服务等等。具体如餐巾纸的厚度、咖啡的温度、座椅距离、免税品的种类、洗漱用品的品牌等细节都有要求，极尽细致之能。

如餐饮标准就有107项。飞机餐食是每个航空公司的“心病”，由于特殊的储存方式，食物口感总是不尽如人意，米饭不是过软就是过硬，面条更是容易变面疙瘩。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王英明亲自下到一线检查餐食制作，从严把“米饭关”开始逐步提升餐食质量。海航从台湾中华航空请来最专业的航空餐饮总监，将食物制作的每一个步骤进行优化。“看看韩国航班上的石锅拌饭、日本航班上的寿司，我们的米饭没有可能做不好。”王英明说。

用了一年的时间，在2009年12月海航通过Skytrax的四星评级。在第二年，再接再厉一举拿下五星评级，成为全球六家Skytrax五星航空公司之一。审核飞行时间超过800小时，审核的航站点包括海航所有的国外航站点，以及国内主要航站点，还包括支线航站点。

海南航空客舱与地面服务部总经理助理古丽，参与了两次Skytrax的评级。她认为与其他五星航空相比，海航达标的难度更大。“其他公司的机型航线相对统一，服务质量容易把控，而海航的机型多，航线既有国际长途也有国内干线，还有很多支线，我们要保证在不同机型、航线上都达到五星的标准。”古丽说。

海航的服务也在不断创新之中，他们对特殊旅客进行了新的定义。“一般传统意义的特殊旅客就是老弱病残孕人士。我们现在把这个范围扩大，比如第一次坐飞机的旅客、独自抱婴儿的旅客、身体虚弱的乘客，甚至生理期的女性，他们都会享受到我们更多的关注和照料。”古丽说。

经过20年的实践，海航形成了自己的服务风格，即“东方待客之道”。陈峰认为这是中国传统好客文化的一部分：热诚、细致、温润、平和，无微不至地关注客人的每一个细微的需求。

这种服务风格又被复制到海航品牌酒店“唐拉雅秀”。天津唐拉雅秀酒店总经理迈克尔·奥多尔蒂（Michael Fintan O'Doherty）告诉我们，为了给客人们提供内心的平静，在装修上区别于其他奢侈品牌酒店的闪耀奢华风格。内部整体采用柔和的色彩，选用低调舒适但富有东方传统文化元素的家具，避免过度人工化的装饰，酒店采用木石作为酒店的主要装修材料，营造自然放松的酒店环境。“最重要的是每一名员工都能传递良好的情绪，他们的内心首先要保持平和宁静。客人走进酒店的一刹那，就能沉浸于东方文化的平和静谧之中。对现代的都市人来说，放松和感受内心安宁才是奢侈的生活品质。”迈克尔·奥多尔蒂说。

2012年，天津唐拉雅秀酒店获得美国优质服务科学学会（AAHS）授予的“国际六星钻石奖”。目前全球只有6家酒店获此殊荣。

自开航以来，海南航空连续安全运营20年，保持了良好的安全纪录，服务赢得广大旅客和民航业界的一致认可，连续多年获得民航总局“旅客话民航”活动评比第一。陈峰不无自豪地说：“衡量一个航空公司的指标有三项：安全、正点和服务，这三点海航都做到了最好。”

创新者

海南航空起步于夹缝之中，自诞生便带有很强的危机意识。陈峰很早就认定，海航必须做航空业的创新者，困居海岛，只能被大公司吞并。

1995年，海航提出“毛细血管战略”，拓展支线航空市场，与国有大航空公司错位竞争。世界上的支线航空一般占航空总量的1/3，但中国支线航空市场受制于成本过高等因素，发展非常缓慢。海航却看到了支线航空的好处：中国幅员辽阔，尤其是西部地区公路交通不便，支线航空市场有较大前景，同时海航可以通过擅长的成本管理降低运营费用，并争取中央与地方政府的补贴。

而更现实地看，海航也无法申请得到更多购买大飞机的批文。“尽管支线航空盈利不高，但还有两个好处：有利于争取航班时刻；有利于训练飞行员，小飞机起落多，要求的飞行时间少。”王英明说。

目前海航是国内最大支线航空运营商，并拥有15座地方机场。经过多年的培育，支线航空业务增长迅速。以西安至榆林航线为例，最早海航每天只有一个航班，还是多尼尔328小飞机，现在则增加到了10班；东航、川航也投入空客320运营，并保持了非常好的上座率。海航还将支线介入干线，甚至国际航线，扩大自己的干线客源。

随着高铁的发展，海航将高铁线路也纳入到自己的产品中，开展高铁与航空联运，开发新的产品。如经津进京和经津出京线路，都利用快捷的高铁和两地间的航空差价，减少了旅客的费用。

航空业是资金密集型行业，发展与扩张都需要大量资本支持。陈峰本人并没有学过金融，但却利用了一系列最新的金融工具，为海航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海航通过股份制改造，打到了第一桶金；通过融资租赁获得了最初的飞机；游说华尔街，得到了海外投行的注资，成为国内第一家中外合资航空公司。随后海航又利用美国的低利率，先后在美国三次发债。在国内资本市场，海航及其所属公司先后发行B股、A股、H股，并与多家银行保持深厚的合作关系。

进入2000年，海航加快扩张，先后重组长安航空、山西航空和新华航空三家不同背景的国有企业。在海航成立10年时，“外省青年”已经实现了三级跳，走出海岛，落子中原，进驻首都，一跃而成为国内第四大航空公司。更重要的是，被重组的企业当年即脱胎换骨，实现了盈利。

陈峰也相应提出了他的“379”发展战略。然而在海航进入10年门槛后，却遇到了巨大的挑战。“9·11”恐怖事件、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沉重打击了国际航空业。2003年国内“非典”爆发，乘客数量锐减，大量飞机闲置。

这些事件的负面影响，给以航空运输业为主的海航集团敲响了警钟。他们开始认识到，航空业本身具有巨大的脆弱性，极易受到政治动荡、经济周期甚至意外事件的影响。海航的发展不能单纯依赖高投入、低利润率、强周期性的航空产业。于是“非典”成了海航二次创业的开端。从2003年起，陈峰带领海航开始多产业链扩张。

海航将多元化的典范——美国GE（通用电气）作为学习对象，展开了一系列的并购与重组。先后进入了机场、物流、酒店、零售、旅游、地产、金融、装备制造等领域，相继收购了西安民生、宝商集团、SST天海、ST筑信等上市公司，滚雪球一般迅速做大，开枝散叶。截至2012年12月，海航共拥有321家实体经营企业，五大产业板块各至少拥有一家上市公司运作平台。

海航对于GE多元化的学习，并非简单地模仿和盲目扩张，而是进行了一次产业链的创新，使不同产业之间互为市场，协同发展。

航空是主业，为集团铺设了一张通达各地的网络，可以带动人流、物流和资金流的运转。航空公司可以为自己的酒店、旅行社、景区、百货公司带来客人，反过来也是如此；客运飞机被替换后可以进入货运公司继续使用，或者进入租赁公司转租出去；金融公司为海航各事业部门提供更低成本的融资服务；机场改造及周边土地可以用来开发商业中心和住宅物业；航线开到哪里，海航的酒店、零售、旅游、地产等业务就可以延伸过去。

航空、酒店、旅游、金融等资源被整合在一起，人流、物流、资金流联动。于是，海航各产业间形成了一个既首尾相连又交叉互补的体系。海航的各种产品都可以在体系内捆绑交叉销售，提供一体化服务。按照陈峰的话说，海航是在做一个“以航空业为核心的现代服务业”。依托这样的模式，海航不仅有了更稳固的基础，也降低了获取客户的成本，获得了增长的乘数效应。

2012年，海航的业务体系中又置入了一个新的产品——一艘4.7万吨的邮轮，有739间客舱，可以容纳1965名游客。这艘船原属香港丽星邮轮公司，被海航收购后更名为“海娜号”，送到新加坡斥巨资进行改造。为了满足中国客人，船上设置了中餐厨房，邮轮公司总裁张浩还希望引进相声等节目，使娱乐演出更本土化。

实际上，这艘“轻量级”的邮轮只是海航进入旅游新业务的跳板。一旦熟悉了其运营规则后，海航还将继续扩大船队的规模和吨位。

国际主义

2001年海航开通了北京至布达佩斯的国际航线，这通常被认为海航国际化的开端。事实上，从广义上讲海航的国际化从其诞生时就开始了。1994年，中国政府同意外商有条件投资民航运输业，第二年陈峰便从华尔街赢得了索罗斯的注资，接上了国际资本的输血管道。从此海航走上了国际舞台。海航天生就是外向型公司，在其发展的所有节点上都是主动的“国际主义者”。

与国内航线相比，国际市场的竞争更加激烈而残酷，必须面对国际航空巨头的挑战。尽管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日益紧密，但国内航空公司并不愿冒风险开辟这些空中通道。这也给海航留下了市场空间。从2006年开始，海航每年都会新增国际航线，打开进入国际市场的路径。

西雅图拥有波音、微软、星巴克等多家世界级企业，与中国贸易往来频繁。2008年，海航开通北京至西雅图航班，这是中美最快的直达航线。作为世界第二和第四大经济体，在海航开通北京至柏林航线前，两国首都之间竟然没有直飞的航班。海航还率先开通了北京至欧盟总部布鲁塞尔的航线。在辽阔的俄罗斯大地，高峰期海航曾开通5条航线，飞往不同的城市。在新兴市场，非洲是海航重点开拓的区域，海航开通了开罗、喀土穆、卢安达等直飞航班。接下来，海航还将目标瞄准了南美洲。

“我们走向国际，得到航线、经营航线都很不容易。正是如此，别的公司不愿意飞，给我们留出了空间。尽管开始可能赔钱，但对我们却是机遇和战略。”王英明说，“今天看这些航线都有不错的业绩，是我们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

加快开辟国际航线的同时，2006年，海航投资了香港航空和香港快运两家航空公司，拉开了其海外投资的序幕。尽管这是两家小型航空公司，飞机不多，但对海航却意义重大。海航不仅在香港这个亚洲交通枢纽获得了难得的立足点，而且可以通过香港运营一些以前在国内很难拿到的国际航线。

海航控股香港航空后，以香港为基地，相继开通香港到北京、上海、三亚、海口、长沙、昆明、哈尔滨、桂林、福州及日本东京、大阪、札幌、冲绳，东南亚的曼谷、河内、马尼拉、峇里岛、孟买，以及莫斯科等航线，覆盖的亚欧城市超过30个。

2008年金融危机后，海航看到了扩张机会，加快了国际收购的步伐。2010年，海航斥资1.5亿美元收购了澳大利亚ALLCO公司飞机租赁业务，并将其更名为香港航空租赁。ALLCO自有和管理飞机共68架，飞机资产规模超过了32亿美元，拥有一批高端客户，与海航原有的飞机租赁业务实现互补。此次并购，海航打破了外资垄断飞机租赁业的局面，使其租赁业务步入世界级序列。

2011年，海航投资2700万美元收购了土耳其ACT货运航空公司。这是中国民航“走出去”战略的第一个里程碑。土耳其位居欧亚非三大洲之间，是洲际航空的枢纽要地。这笔收购为海航进入欧洲和非洲市场提供了根据地。收购完成后，海航联合旗下香港快运、扬子江快运，搭建起全球性货运网络。

2011年12月，海航以10.5亿美元收购了GE旗下SEACO公司100%股权，成为当年全球最大并购案之一。SEACO是世界第四大集装箱租赁公司，业务覆盖六大洲。至此，海航旗下租赁业务已涵盖基础设施、飞机、船舶、集装箱设备等，实现了全牌照经营。

在旅游业务板块，海航相继收购了香港康泰旅行社，受让凯撒旅游股权，加强了旅行社实力，打通了航空、酒店产业链。此外，海航在西班牙、比利时、美国纽约、澳大利亚悉尼还收购了大量酒店和写字楼，为开拓北美、欧洲、大洋洲市场提供了战略基地。

2012年海航相继完成了两笔重要的海外投资。9月，海航参与投资的加纳AWA航空也已正式投入运营，这是加纳建立西非航空交通枢纽的重要步骤之一。10月，海航完成对法国蓝鹰航空48%股权收购，海航在欧洲重要空港——巴黎有了自己的机队和基地，打入了欧洲的核心区域。“我们很难在国内申请到巴黎的黄金航线，但收购蓝鹰后，我们就可以反向申请巴黎到北京的航班。同时海航在欧洲也可以招聘到更多优秀的飞行员。”陈峰说。

截至2012年底，海航在境外实体运营企业28家，境外资产逾750亿元，占集团总资产的21%。

传统文化与现代企业

陈峰始终认为，企业持久不息的生命力来源于其内在文化与价值观，而不是外部环境。如同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在于精神。

回顾海航20年历程，一个特殊的现象是企业文化建设一直领先于公司业务的发展。当海航还没有一架飞机时，1992年陈峰就主导拟定了《企业文化建设纲要（草案）》，两年之后又制定了《企业文化建设大纲》。陈峰认为，企业生命力并非来源于外部机会，而是内在文化的力量。建立强大的企业文化，是海航实现世界品牌、世界企业梦想的前提。

陈峰本人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信徒。1995年他邀请中国社科院学者邓英淘编辑了《中国传统文化导读》作为员工内部学习材料，这本书是南怀瑾《论语别裁》的缩编本。高层管理人员还要不断学习《周公诫子书》、《心术》、《显心潭》等传统文化书籍，并提交心得。他还邀请国学大师南怀瑾帮海航提炼出十条“同仁共勉”，宣扬和睦、宽恕、慈爱、至诚、谦恭等普世价值观。海航所有员工都必须熟背这十条共勉。

陈峰认为现代企业乃至现代社会的种种问题就在于“人心”——即欲望与利益蒙蔽了良知，“人类被物质所左右，公司怪物把私欲放大到了极致，最终产生对社会的毁灭力”。而企业管理的核心是“管心”，制度和物质激励都是有限的，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能持续发生作用的，则是人的自我管理、自我创造意识，这就需要文化的力量。

解决“人心”问题的办法，在陈峰看来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国文化的核心观念是‘公天下’，通过个体的努力造福天下众生”。因此，他的商业伦理也与众不同，“企业不是以追求利益为根本，而是为了大利天下。要舍得把所有的利益分给天下众生，让大家都体会到发展带来的利益，这个企业就会产生巨大凝聚力”。

在海航内部，陈峰将传统文化转化为职业道德与社会责任。先做人才能做事，以天下为己任者，才可无往而不利。所谓，自助天助，天佑善人。

他在回应“看不懂海航”时曾激动地说：“看不懂海航首先是看不懂海航的‘发心’，我们认为海航人是为天下众生、为社会、为他人而且为自己，我们不是纯粹经商，我们用经商的理念为天下人服务，叫货通天下、汇通天下。”

陈峰认为海航的商业伦理本身就是一种“普世价值”，可以弥合不同文明间的差异。他将其总结为四个共同——“共同理想：造福人类的幸福与和平；共同信仰：天佑善人，天自我立，自我主宰；共同追求：大众认同，大众参与，大众成就，大众分享；共同理念：诚信、业绩和创新”。海航认为自己就是这种新商业文明的实践者与宣传者。在海航的海外公司，面对外籍员工，陈峰也会讲同样的道理。他把十条“同仁共勉”翻译成英文、法文、阿拉伯文作为培训材料。

在某种意义上，海航的历史就是一部并购史。陈峰认为海航并购重组成功主要有四个原因：股本金调整、企业改制、管理改善、文化注入。而其中关键的就是文化注入，重组本质即是文化的博弈与消化。“当你的企业没有比对方更强的企业文化和更强的管理能力时，你只会被拖下水。”陈峰说。

而另一方面，陈峰也是西方现代企业制度的实践者。海航创立之初，他就通过股份制改革逐步建立现代企业结构；聘用普华永道做财务审计，建立与西方投资者对接的财务制度；聘用美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出具法律文件；在上市时，聘用美国专业航空评估机构SH&E出具评估报告；在国内最先引进了GE的“六西格玛”管理体系。他认为，也正是这套现代企业与财务制度，真正打动了包括索罗斯在内的境外投资者，并保证了海航的高效运转。

将传统文化与现代公司管理制度相结合是海航的“中体西用”。在陈峰看来，这就是海航成功的重要因素。从某种意义上，这也反映了陈峰这代“92派”企业家的共同特征。他们都有着国企或政府工作背景，熟悉体制规则；年富力强，有创业的冲动；有国外学习的背景，了解现代企业制度。在价值观上，则胸怀天下，实业报国，渴望改变世界。他们既有传统文化的心理基础，也认同现代企业管理。

伴随着国际化的步伐，海航的公益项目也漂洋过海。2010年海航牵头联合其他机构展开“中非光明行”活动，两年时间先后前往非洲马拉维、津巴布韦、莫桑比克等国，为当地1426名白内障患者进行免费手术治疗。2011年，土耳其地震后，海航当地公司迅速投入救灾，积极运送救灾物资，购置集装箱改造为生活用房，被当地居民称为“生命之房”。海航还向国际药品采购机制旗下千年基金会捐赠60万欧元，支持全球性健康计划，提升发展中国家健康水平。

在这个全球化时代，陈峰更愿意把海航看作中国理念的传播者。他坚信中国文化中的“和而不同”、“多元包容”、“讲信修睦”等价值观，更有利于解决全球化时代的困境，寻求共同发展。

在他看来，为世界提供中国智慧才是海航的“国际主义”，这也是海航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大利天下”。

公益海航：仁者爱人

海航集团董事局主席陈峰说：“能为社会做点事，为他人做点事，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海航将“感恩”定为创业20周年系列活动的主题，并致力于创造一个世界级的卓越企业，创造一个造福于人类幸福与世界和平的企业。虽然处于名利场，仍以修德为安身立命之本，经商以诚待天下人，计利当计天下之大利。

文 孟亮

合同的故事

邹桂华今年43岁，四川人。她是一名清洁工，每天的工作是打扫机舱卫生。她熟悉机舱里的每一个细节，但却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直到今年1月份，海航安排她去海口参加年会，而且还坐了头等舱。年会上，邹桂华受到了公司的特别表彰，还得到了一份终身合同。这一切，都因为邹桂华干了件她认为的“小事”——瞒着公司和家人为一名白血病患儿捐赠了造血干细胞和骨髓。这个幸运的孩子手术成功，已经恢复了健康。

2011年6月，邹桂华来到天津机场做清洁工，通过劳务派遣，为海航旗下的天津航空服务。严格地说，她并不是海航的正式员工。此前，她曾辗转在几家服装厂工作，但很不稳定。服装厂是流水线计件给钱，一坐下就是连续工作十六七个小时，一天下来很辛苦，可是连正式的合同都没有，更别说给工人们上保险了。在天津航空工作，每个月她能挣到两千七八百元，最关键的是有医疗、工伤和养老保险，两年签一次合同。在她看来这几乎是最好的工作。

邹桂华的想法特别简单：“干到退休，我能有份养老金，再干点别的活，老了有钱住养老院就满足了。”所以她特别珍惜这份工作。

还是在2005年，邹桂华和同事逛街时，去路边无偿献血车上献血。此后，每半年她都坚持去献一次。医生给她做了登记，告诉她是稀缺的“RH阴性血型”，要她不用经常献血，有需要可以捐献造血干细胞。邹桂华说：“血型再稀缺，献一次过半年我自己不就长回来了吗？存你们这儿能帮谁就帮谁了。你们就先替我存着吧。”

2011年底，血液中心给邹桂华打电话，告诉她北京有个白血病患儿，跟她的血型一致，很难配型，现在已经有人愿意捐献骨髓了，问她是否愿意来捐献造血干细胞。邹桂华就答应下来了。去做了身体检查时，医生说她体重只有97斤，不达标。她怕耽误救孩子，回来就开始拼命吃东西，两个半月长了27斤。

邹桂华瞒着爱人和单位去了北京，她怕身边的人阻止她。在北京，原本要捐献骨髓的人感冒了，医生跟邹桂华商量能不能也捐骨髓。她没想那么多就同意了，抽骨髓的时候又疼又紧张，甚至晕过去了。

回天津后，她不敢请假休息。于是便借口感冒，私下跟同事商量换了个班，在家休息了半个月。上班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恢复好，腰疼得扯着腿都抬不起来，从机场门口走到远端的停机位要比别人多花一倍的时间，更别说爬廊桥了。

领导要邹桂华休病假，她着急得哭了，怕被开除，也怕两年合同满了影响续签。领导安慰她，写个病假条报上去批，正常休假不会影响续签合同。她这才说出去北京捐献骨髓的事情。

今年1月份，邹桂华接到公司的电话，请她去海口参加海航集团的年会。她第一反应是该花多少钱。“我说不去，机票就要好几千，吃喝也得花钱，我也没衣服去开会。他们说都是公司安排的，你就穿工作服去就好了。”

这一趟，邹桂华不仅坐了飞机头等舱，还住了五星级酒店。开年会的晚上，主持人讲述了邹桂华捐赠骨髓的故事，在台上问她：“今年有什么希望？”邹桂华想想说：“希望公司今年还能跟我续约。”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又请她上台，面对现场1000多名员工宣布：董事局决定将她转为正式员工，并提供一份终身合同。

转正之后，邹桂华还是干着以前的工作，不过收入增加了近2000元。她觉得有些不安，想要退回去。同事对她说，这代表了公司对她的认可。而邹桂华却认为是两件事，助人是助人，工作是工作。她对目前的状态已经很满意了。“不管你做什么工作，是不是正式员工，公司都把你当自己的员工一样尊重。这世界上有好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邹桂华说，“我想，只要是海航员工，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10年“光明行”

2003年，海航集团董事局主席陈峰偶然了解到，中国西部地区有很多白内障患者。由于缺乏费用和救治条件，他们不得不生活在黑暗中。而事实上，治疗白内障是相当成熟的手术，更换人工晶体的费用也并不太高。陈峰决定，自2004年起，由海航集团联合北京同仁医院等机构，发起“光明行”活动，每年免费对白内障患者手术。这个项目至今已坚持10年，帮助近4500名患者重见了光明。

10年间，“光明行”的足迹在国内先后踏上西藏、青海、四川、内蒙古、甘肃、海南多地。海航承担着所有运营成本和购买人工晶体的成本等。

更多的付出在看不见的地方，每次“光明行”都要经过前期复杂的准备工作，包括与当地的医疗机构联系、筛选合适手术的患者、安排医疗队的食宿，以及医疗器械的准备等。每年，海航集团的志愿者协会都会安排人员协助工作。

对于医生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手术。但对于白内障患者，却改变了他们的人生。“那是一个极具仪式感的瞬间。医生解开患者蒙在眼上的纱布，告诉他可以睁开眼了，然后把手指伸到面前，问他看到了什么。每个在场的人都会激动不已。”海航集团办公室主任童甫说。

几年前海航承办《同一首歌走进海口》晚会，主持人朱迅问在场的一位老奶奶有什么愿望。老奶奶患了白内障，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看天安门。后来“光明行”帮她做了手术，还带她去了北京，再次见到了朱迅。老奶奶不仅看到了天安门，还参观了央视的演播间。

2010年11月，“光明行”第一次走出国门进入非洲，先后为津巴布韦、马拉维、莫桑比克的白内障患者实施手术。

非洲的医疗环境很落后，甚至连无菌消毒的条件都没有。医护人员的压力非常大，每天都要持续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都没有时间走出医院。“世界也许是不公平的。但当我们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就尽可能地去帮助，这是全体海航员工的共识。”童甫说。

在非洲的每一地，“光明行”都会受到英雄般的欢呼。2011年，时任中国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曾在津巴布韦看望手术后等待揭开纱布的白内障患者，他说：“光明行在中津友好的历史进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患者和一个患者的家庭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情。对于这种能够造福津巴布韦人民的大好事，我们要继续下去，永远继续下去！”

大爱慈航

“如果海航是一滴水，只有融入社会才不会干涸。”海航集团董事局主席陈峰说。从创业之初，海航便投身于社会公益事业，截至2012年底，海航在公益慈善领域的捐款、捐物价值超过8亿元。海航认为企业发展的最终目的在于回馈社会，造福人类。这也是海航生命力的基础与源泉。

20年来，海航建立了以支持教育、扶贫解危为核心的社会公益工作体系，致力于解决失学儿童、贫困大学生、农村教育、贫困人口医疗、自然灾害救济等社会问题，探索确立了海航带动、社会参与的慈善工作新模式。除此之外，海航致力于发展绿色环保公益事业，将企业发展责任与改善人类居住自然环境相结合，力争达到人与自然的平衡关系。

从2000年起，海航设立海南优秀贫困大学生助学金，每年资助考入国家重点高校的海南贫困大学生30人，每人2000元，2张机票。2006年，在西藏设立优秀贫困大学生助学金，每年提供10张西安往返拉萨的机票。

2013年春节期间，海航集团发起“送爱回家”公益活动，提供免费机票，圆了89名回家有困难的年轻人与家人的团聚之梦，包括北京、海南等地的优秀大学生，甘肃、新疆等9个省及自治区支援国家西部建设的志愿者，以及来自俄罗斯、德国的海外留学生。

海南是海航的故乡。1998年，海航被确定为琼中县和平镇联手扶贫单位。至2010年，海航向琼中县扶贫投入超过100万元。由于海南地势和地质特点，降水不易存储，西部多为缺水地区，民众多用水缸储水，饮用水卫生不达标，灌溉用水无法保障。2003年创业10周年之际，海航制定“至善井”计划。海航在10年间投资2000万元为海南缺水地区打井100口，帮助民众解决饮用水和农业灌溉难题。2007年5月开始，海航计划用5年捐赠500万元，以认种“海防林”的形式帮助海南省建设海防林，推动环保事业发展。

汶川地震期间，海航将抗震救灾作为一切工作的重心，无条件优先保障落实人员和物质的运输任务。共计执行救灾航班254班，飞行约655小时，运送抗震救灾人员4177人次，物资1103.6吨，飞行成本超过1.8亿元。震后，海航集团及员工捐款539万元，集团联合台湾新光人寿公司向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及四川省、陕西省、甘肃省捐款1500万元，用于灾后重建。

2010年，海航投入700万元参与青海玉树地震的赈灾工作；投入109.8万元参与甘肃省舟曲市的泥石流赈灾行动；投入1500万元参与海南省特大暴雨的赈灾行动。

随着海航的不断国际化，海航的公益活动相继进入了津巴布韦、马拉维、莫桑比克、土耳其、美国等国，引起了当地热烈反响。

自2001年起，海航从“幸运之旅”机上机票拍卖所得收入中抽取50%，建立“海航幸运之旅扶贫捐献专项基金”，为社会公益工作提供了稳定的资金来源。2008年，海航联合中国老年事业发展基金会、北京今世广告有限公司共同发起设立慈航基金，积极组织各种形式的募捐活动。

海航将“感恩”定为创业20周年系列活动的主题。这也体现了海航20年来的企业理念——“为社会做点事，为他人做点事、为自己做点事。”为了促进海南公益事业的长远发展，海南航空股份有限公司工会委员会还计划向海南省慈航公益基金会捐赠价值30亿元的相关股权，目前正在审批和办理中。“海航的财富来源于社会，其归宿也必然是回归社会。”陈峰说。 民用航空海南高铁众生海航大厦海南房地产北京酒店海航资本海航基础海航物流海口新海航大厦海航投资北京航空20陈峰海航控股海航创新海航海航旅业海口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