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田园牧歌

去年冬天买了几个红薯，其中一个滚到阳台的角落里，等我发现它的时候，红薯已经发了芽，大半年了，它默默躺在角落里，没人管，竟然也没有烂掉，真让人惊喜。我把它放在盘子里，盛水养起来，让我更惊喜的是，几天下来长出很多白色的根须，盘子就已经盛不下了，我把它转移到煲汤用的罐子里，用清水养，没有泥土，也没有阳光雨露，没想到红薯还是能迅速成长，几乎一天一个样，那蓬勃的生命力让人感叹，十来天绿色的藤蔓就爬满了我的阳台。

喊老公快来看，他忍不住欢喜赞叹，随即又说：“对红薯真是怀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小时候没粮食吃，一方面靠吃它活命，但另一方面吃多了胃酸，真是吃伤了。”

老公讲，红薯生命力非常顽强，他小时候看见生产队的妇女们坐在一起剪红薯苗，剪成一截截的，插在地里就能长。原来这么容易养活啊，但是老长在汤罐里不是个办法吧。我想起有次逛街买了只水晶花瓶，花瓶做工精细，一直在家闲置着，就找出花瓶，盛了水，掐了两截插在花瓶里，花瓶晶莹剔透，薯苗绿意盎然，搭配在一起居然也很美，于是高高兴兴地拿去供佛。

我的田园梦想全在可怜的小钵小罐里。家里也养过非常漂亮的花草，可惜越名贵越不好养。曾经兴冲冲买了一个大水族箱回来，养了一群热带鱼，又是铺沙子，又是造微型景观，可惜最漂亮的鱼总是死得最快，伤心之余，朝水里吹过氧气，开几盏灯保证水温足够，像模像样买了专业书回来研究，还是无力回天，慢慢地都不鲜活了，病的病，死的死，弄得我再也没有心思养了。

有一天在家整理旧书报，喊来收废品的小伙子。小伙子是个实在人，他看见我空空的水族箱，大感可惜，劳动人民的语言很朴实，他帮我出主意说：“要不养些泥鳅鳝鱼呢？那非常好养！”

我想还是算了吧，生长在大自然里的东西，还是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好，家里侍弄不好这些宝贝，但我多么渴望有田可耕啊！如果我有一个园子，我一定种下满园子玫瑰，早晨在园子里散步，采一瓶玫瑰花露，守着一园子玫瑰，我就是最幸福的富婆了，可是一想，我还喜欢其他的花草呢，还要一园子熏衣草，还要一园子……需要几个园子才行啊。天生是想象力丰富的人，还想要一个园子，什么都不种，一任它荒芜着，一任它长满狗尾巴草，开满雏菊，以及很多并不出名的植物，这些总是勾起我温暖的记忆。■

（文 / 邓娟） 一个植物牧歌田园红薯田园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