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大涨价,调休之痒

作者:邢海洋

“五一”长假就要到了,城里的人打点行装,就要奔赴各地的大好河山了。话说看到一个段子,城里人要下乡,乡下人要进城,两组人路上互相打量着,都在猜测对方看中了自己那儿的什么。最后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我的日常就是你的诗和远方。

提到民宿,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似乎都集中在此了,推窗便见皑皑雪山,垂钓于碧波万顷的湖面,竹海中听飒飒风声,峡谷之巅怀抱一杯温暖的咖啡。正所谓,只要游客有需要,就会有民宿老板做出来。那些室内室外设计师,也在四处寻找乡野间的村镇和老建筑,打造独特的居住体验。奢与隐,似乎都能在民宿中找到交集。但顶级的风景和隐逸的生活显然是矛盾的,你要么和成千上万人挤在半山腰登名山,要么就是到那些寂寂无闻的河滩边搭帐篷看星星,民宿似乎也很难有中间路线。当然也有,就是农家乐的升级版,利用废弃的村庄搭建乡村酒店。对于每天挤在亭子间或工位里的我们这也足够了,有河滩,有树林,有连绵的群山,有烧烤架,有戏水池,这都是城市里没有的生活。

本来这样的民宿并不贵。在以城市为中心向外辐射的梯级地租体系里,荒僻的乡野土地价值趋近于无。当年潘石屹修建“长城脚下的公社”,何等超前,那些荒山野岭里的土地几乎都是白送的,即使到了今天,在山里人生态搬迁的大趋势下,山村的土地成本也非常低。乡村民宿的主要成本是建造和装修成本,如果规模比较小,家庭经营的民宿人员成本也不高。故而,在没有大流量旅客的时候,住民宿是性价比颇高的家庭休闲方式。

但架不住每年“五一”和“十一”两次长假的流量激增。“五一”天气刚刚转暖,人们从蛰伏的冬天转入夏日模式,又终于有了小长假,城里人浩浩荡荡集体出行,民宿就会陡然紧缺。而随着消费者游历丰富起来,打卡式旅游少了,体验式旅游参与者越来越多,人们渴望换个环境与亲朋好友聚一聚,享受闲散时光,民宿旅游也就多起来了。

这里还有一个大背景,就是2019年我国的人均GDP超过了1万美元,旅游形态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以日本、韩国为镜鉴,尽管花在住房上的费用还占到家庭支出最大的一块,但用于休闲娱乐的花费会超过食品、住房和衣物,并最终成为居家消费最大的一部分。如今,日本人花在休闲娱乐上的支出占到总支出的37%,排在第二位的住房支出只占到25%。

当民众的钱包鼓胀起来后,国民不再满足于国内游,出境旅游会激增,继之以休闲娱乐。休闲游崛起于出境游之后,可见这绝不是走马观花式的旅游,而是满足小众需求的深度游以及修养身心的度假旅游。度假游的繁盛其实是在东亚国家埋头追赶的一代和消费的二代间的转换中实现的,经济起飞中苦干的一代成长于艰苦环境中,从小就没有养成玩乐的习惯,而丰足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二代更关注自我满足。对第一代而言时间是金钱,对第二代而言金钱则要花在时间上。

当此时间节点,当酒店设施因疫情三年而大幅收缩之后,任何节假日的到来,我们都会感觉到供给与需求之间存在严重的不平衡。是的,网上流传的五一酒店涨价的刺客表是真的,秦皇岛某连锁酒店平日价格159元一晚,到了“五一”就是1099元一晚,庐山牯岭街某连锁酒店平日价格178元,“五一”期间价格就是1003元。这些都是公开定价,市场供需使然,除了抱怨,你甚至没有办法投诉。

对于旅游资源旱涝不均的状态,最好的解决方案其实不是供给侧能给出的,而是需求侧与供给侧共同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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