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尔想让空军先“撒豆成兵”？

8月20日在外交部记者会上，当有记者提问“美新任空军部长肯德尔（Frank Kendall）说他的目标是发展‘让中国感到恐惧’的超前技术，中方有何评论”时，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回答说，“让肯德尔去问问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同意不同意”。随即这一回答就被冠以“霸气回应”在网上广泛传播。其间有关心军事的朋友问我：肯德尔有啥“超前技术”？我回答说：他是想让空军先“撒豆成兵”吧。

简单说，2014年11月，还是奥巴马政府国防部负责采办、技术副防长的肯德尔，要求美国防科学委员会审查一个他的“新奇”设想，大意是对比一下大量、小型、低成本的装备与少量、复杂、昂贵的装备之间的作战效能。当时提出这个想法有个背景，即因“预算控制法案”的实施，国防预算将面临递减趋势。同时据国防统计数据显示，经通胀调整后从2001～2008财年空军预算虽然增长了27%，但空军因飞机单价昂贵采购数量却减少了20%。也就是说，在预算约束下，作为负责采办、技术的副防长，肯德尔设想在装备发展上用“小、廉、多”取代“大、贵、少”。

对于肯德尔的设想，有美国防学者借助“蜂群”“蚁群”的行为做了诠释。即蜂和蚁作为个体，不仅体量小且也不聪明，但它们在迁徙和觅食过程中，常常是由个体简单行动的组合后，能产出一种很强的效能。如能把这“群体智能”赋予大量小而廉价的装备（如无人机），也许会在作战效能上做到“少花钱、多办事”。鉴于美空军面临全部战机平均机龄已达30年，且新一代F-35战机的单价及性能又不确定的现实，所以就最先尝试将肯德尔的设想兑现——开发了一套可以取代空军传统指挥与控制系统的新系统——“先进作战管理系统”（ABMS）。ABMS系统的技术逻辑是：使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使空军和太空军能在云计算环境中实现实时的数据共享，并为空军将研制的相对廉价的有人、无人战机赋予“群体智能”，进而实现用相对少的预算产出更大的作战效能。如果用中国的一句成语比喻，就是设想“撒豆成兵”。

说到美空军ABMS，今年6月29日美国会研究所专门为议员们提供了一份报告。报告中有一些对ABMS的预算额度和可行性的存疑。随后，新任空军部长肯德尔在8月上旬接受美《防务新闻》独家采访时，就透露了空军要发展“让中国感到恐惧”的超前技术，并提出空军必须对ABMS发展模式进行彻底改革。他当时说：我想强调的是对实战有意义的军事能力，不只是展示你能做什么很酷的事情，而是在操作人员手中的真正能力。同时，他5月25日在参院军事委员会就职听证时不仅多次提到“中国威胁”，在回答第11个提问时，还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一直在鼓励有必要对中俄的军事现代化计划做出积极回应。”因此，我推测肯德尔说的所谓“让中国感到恐惧”的超前技术，很有可能就是尽快实现ABMS的实战应用。

最后我想说的是，在今年第30期《三联生活周刊》上我写过一篇题为《美防长要用AI与中国比“军事快闪”？》的专栏文章，其中提到美防长于今年5月13日批准了国防部的“联合全域指挥与控制”（JADC2）战略。事实上，JADC2概念的提出，就是源于空军率先开发了ABMS系统，并从2019年开始先后在实体装备上做了至少5次测试。就是说，肯德尔早在2014年11月提出的“撒豆成兵”设想，是国防部要用AI技术打造新联合作战体系的概念支撑。 军事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