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数据化全明星

凤凰城里好不热闹，大卫·斯特恩治下的第25个全明星赛虽然远远赶不上10亿美元赛事——超级碗，但是作为篮球世界里至高无上的嘉年华，NBA该满足了。唯一的烦恼是如何让小霍华德和克里斯·保罗这样的新生代球员可以迅速上位取代其实还只是“70后”的石佛和“答案”这一代球星，詹姆斯如何与科比制造出更多的巨星相撞。1998年的全明星赛，科比与乔丹代际交汇，“飞人”从科比床头悬挂的画像中飞临麦迪逊花园，虽然没有权杖相赠，可是足以让NBA坚信他们可以塑造出“乔丹二世”。11年过去了，几乎是每个月都会刷新的市场调查数据告诉我们，乔丹仍然是全美国最具人气和市场价值的职业体育明星，其地位无人可以撼动。有这个神在，NBA就有无限美好的回忆。

能在上周末莅临凤凰城，对于NBA球星们来讲绝对是身份象征。像奥尼尔这样的不老松，参赛次数已达两位数，日后翻看他们职业生涯无尽数据的时候，位列全明星阵容中的次数绝对是别具一格的年轮。没有来到这个狂欢周末的球员们大多安之若素，名气决定票数嘛。而什么决定名气呢？当然是实力了。而实力又如何表述呢？技术统计显得最为客观、科学和冷静。不胜其烦的数据每天在轰炸着我们，记录好像也在激励着球星们在球场上上下翻飞。

浩如烟海并且像病毒般生长蔓延的技术统计被认定是体育现代化的标志之一，曾在上世纪最后几年写出棒球运动名著《钱球》的著名体育作家迈克尔·刘易斯就曾经是一位数据统计崇拜者。在他的眼中，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首先是职棒大联盟“中毒”，过度依赖数据统计导致对于球员价值认定的畸形发展，经纪人和俱乐部谈续约以及工资的时候，摆在桌上的很可能就是厚厚一叠技术统计。就像CSI里的那句话——“死者在用现场证据告诉我们一切”，球星在用数据证明自己的价值。

真的如此吗？迈克尔·刘易斯努力在求证着，拥有最精彩数据的一定是伟大的球星，值得尊敬的运动家不一定有超人的常规数据。谁是这一论断的最有力代表呢？就是也许永远无法跻身全明星赛的巴蒂尔。没错，就是和姚明并肩作战、穿着中国品牌篮球鞋防守NBA最强大进攻球员的那个家伙。随手打开NBA官网的技术统计，很容易找到这位在外形上和血统上都有些酷似奥巴马的球星不太闪光的一组数据。场均得分6.4、篮板4.8、助攻2.1，标准的“菜鸟”数据。在火箭队球员总体排名中位列第9，只是场均31.3分钟还在表明，他与姚明、麦迪、阿泰和阿尔斯通才是这支起伏不定球队的中坚力量。

中国球迷看了巴蒂尔太多的比赛，太熟悉这个打球勤恳实在的“二流球星”。沾了姚明的光，他还可以挣到中国人的钱。懂球的人大都知道巴蒂尔对于火箭的贡献在哪里，他鲜有得分上双，投篮不潇洒，没有丝毫的球星气质，但是火箭对手阵营中的几乎所有头号得分手都要交给他去干扰和防范。这么多年了，火箭队最对得起球迷的一段黄金岁月就是去年最初的几个月，他们创下了22连胜的奇妙纪录。在那个最红火的日子里，麦迪和姚明缺阵11场，火箭队靠着一帮穷哥们儿包打天下，与科比领军的湖人队狭路相逢。赛前，那个叫拉沙德的NBA资深评论员在场边仅仅说了一句“巴蒂尔将阻止科比得分”，就遭到了身边嘉宾主持佩顿等人的一番奚落，咬定科比将以超过50分的个人得分率领湖人队终结火箭队一飞冲天的势头，保卫湖人历史上傲人的连胜纪录。结果让所有球评家闭上了嘴。在巴蒂尔的严密紧逼之下，科比苦战47分钟，出手33次，仅仅命中11次，拿走24分。那一场全国直播的比赛让巴蒂尔扬眉吐气，这位曾经的全美高中和大学双料最佳球员、NCAA的冠军得主终于用坚韧的防守体现了价值所在。火箭队的公关部门为了塑造巴蒂尔防守中坚的鲜明角色，派出专门的工作人员探访来访球队的更衣室，试图从那些得分王的口中得到只言片语，哪怕是承认巴蒂尔干扰了他们的进攻。没想到这些大牌球星都拒绝评论，虽然有数据显示他们面对巴蒂尔火力都会有所消减。

火箭队公关部门幼稚的做法显得有些可爱，巨星们怎么可能承认在一名二流球星面前铩羽而归。巨星们的评语一时难以讨来，但是不会影响火箭队老板亚历山大对于麾下爱将的钟爱。1993年，亚历山大以华尔街投资人的身份买下了火箭队，10年后，对数据同样崇拜的他请来了一个专门团队设立了一套特殊的数据采集系统，力求使自己的所有篮球决策精准务实。团队给出的第一个建议就是在拥有了麦迪和姚明之后，火箭队唯一的选择就是挖掘那些在联盟中明显被低估的球员。在开列出的15人名单中，当时效力于灰熊队的巴蒂尔名列前茅。加盟火箭队之后，巴蒂尔的表现证明了球队一种相对特殊的统计办法的合理性。经过数据分析，如果一名球员在场上作用巨大经常帮助本队以3分以上的分差击败对手，那么这位球员的价值分就姑且可以定义为3分。在纳什的黄金赛季中，他的价值分可以高达不可思议的14.5分。去年成功阻击科比的那场比赛，巴蒂尔的价值分为10分，这样的分数往往只有全明星球员霍华德和加内特才能获得。7年的NBA生涯，巴蒂尔在这个分值上有资格获取6分，上个赛季获得这个分数的球星是卡特、麦迪和安东尼。

与如此众多的一流巨星比肩，巴蒂尔缺少太多的荣耀作为支撑了。虽然火箭队内部评价说，“有巴蒂尔我们就是冠军球队，没有他我们不过是一支季后赛球队”，但是飘忽不定的球队只能带给他无私劳模的称谓，距离总冠军和全明星仍然十分遥远。■（文 / 张斌） nba数据全明星nba火箭队篮球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