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

作者:蔡伟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0四平保卫战时,战士们正在修工事

在当时铁路交通最为密集的东北,中长路、四梅路从四平呈十字形交叉,四平的铁路和公路连接着北满和南满、东满和西满,这个便利正是源自它作为东北中部十字路口的地理位置和平坦便利的地形。除东部有些低矮的山地,四平周边基本是一马平川。林彪指挥的东北民主联军相当清楚,就在1946年四平保卫战中,民主联军倾几乎所有出关主力精锐,试图在四平城外围抵御从沈阳、本溪北上的国民党军精锐部队。终因无险可守,却利于对手机械化大兵团作战,在付出重大牺牲后撤退到松花江以北。东北民主联军此次卷土重来,总部计划用3到5天攻克四平。然而陈明仁守四平,却采用了与1946年东北民主联军不同的策略:以城市本身为堡垒,而并非在城市外围坚守。这个连城墙都没有的城市,竟意外成为多米诺骨牌中暂时没有倒下的那一颗。双方在数天的攻坚战中付出了比上年四平保卫战多数倍的惨重伤亡。四平纪念馆馆长尹相新说,当时战况之惨烈,城内几乎所有街道都被双方将士尸骸铺满。守军3万多部队伤亡超过2/3,民主联军战后公布伤亡1.6万多人。

同一个地方攻防两次的失利提醒所有领兵者,对地理价值的正确利用到底可以减少多少无谓的流血。

陈明仁退守孤城

1947年6月14日20时,东北民主联军对四平发动总攻。总攻序幕是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对守军进行长达17分钟的火力覆盖:试射10分钟,效力射击7分钟。

虽然在四平保卫战后退兵松花江北,民主联军还是成功地在北满站稳脚跟。不但稳定、扩充了部队,一个重要收获是获得了苏联的武器支援,尤其是火炮。虽然此前攻击德惠失利,但民主联军的炮火已经让过去重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国民党军刮目相看。不过攻城的炮兵部队6月12日拂晓才从四平东的火石岭子以西赶到西南15公里的明水泡一带。当时的四平没有今天的环城公路,由于大雨和国民党空军的轰炸,直到总攻前4小时,炮兵才从难以机动和隐蔽的平原上勉强进入阵地。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1几百只和平鸽相伴着四平烈士纪念塔

四平城如其名,周边一马平川,偶尔几个山丘也不过是平原上突起的柔和曲线。人走到山丘前,山的形态往往已经忽略。城东南的塔子山是四平的制高点,当年是四平保卫战民主联军的主要阵地。四平最终失守,正因为塔子山阵地陷落于国民党新六军,四平面临被合围的境地。不过一路问过去,即便是到了山下高速路收费站边,也几乎没人知道路边起伏的小丘到底哪个是塔子山。陪同前往的四平纪念馆研究室主任张宇明辨认出来这座不足百米的缓丘,如今松林密布,当年则是一片乱石,无遮无挡。

塔子山和火石岭子本是四平西面最高的山地,不过在1947年夏,这些战略高地却被双方弃之不用。因为与1946年夏天民主联军在四平外围防守不同,陈明仁选择了退守孤城待援,这无疑是个正确决策。陈明仁没有足够兵力。他的88师和91师此前刚在大黑林子地区被民主联军全歼,重新拼凑起来的88师已不是此前的精锐。3万多人的部队如果撤退,将会重蹈88师覆辙,而把兵力分散在四平周遭无遮无挡的野地,对于擅长运动战和野战的民主联军不过是谈笑间灰飞烟灭之事。陈明仁后来回忆四平之战陈述坚守的理由,除了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还在于抗战8年中,凡守不住地方的将领都会被杀头,而攻不下一个地方的却没人受过处分。作战和地理上的因素则是,大黑林子失利后更让陈明仁看到了国民党军野战和运动战能力比民主联军相去甚远。他说,“我估计当时凡属国民党的军队,守了一个地方,如能坚守下去还比较有把握,如守到中途而要撤退,则绝对会被击溃、被消灭的”。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2四平烈士纪念塔

然而,民主联军却轻视了对手坚守的决心。

突破口的选择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3三战四平之对手 四平攻坚战国共攻防兵力部署 1947年夏季攻势中,驻守四平的国民党71军军长陈明仁率领该军88师和91师驰援怀德,在大黑林子地区两师被东北民主联军1纵和2纵主力包围并全歼,陈明仁几乎仅以身免。一个月后,同样是民主联军1纵和邓华纵队(当年8月被编成为民主联军7纵),在4个纵队总计17个师的支援配合下围攻由陈明仁71军残部驻守的四平城,却杀鸡用牛刀未果。细究之下,民主联军6个纵队24个师的优势兵力用于攻城仅有7个师。四平守军虽是残军,却有71军2个师加13军54师共3个正规师,另有5个保安团。战前陈明仁将城内警察、兵站、车站等公职人员加上逃进城内的外地保安队、还乡团全部编入部队,总作战人数最终战后核实为34074人,超出民主联军估计近一倍。攻守双方兵力对比只有2比1,远未达到民主联军要求的6比1的作战要求。除了守军在地理方面的优势,攻城兵力不足是未能攻克四平的重要原因。

民主联军的炮兵于是舍弃火石岭子一带的制高点,劳师袭远,奔赴城西南的主攻点。将攻城的主要突破口放置在四平西南,是攻城部队对城市环境和兵力侦查后的选择。四平南北各有一条大致东西走向的小河,越过北面的小河约1里地,还有一条东西横贯城北部的小岗“三道林子”。如果不是一条公路越过小岗划出了一道上升的弧线,这条相对高度不过30多米的小岗很容易被人忽略。四平埋葬有上万烈士骸骨的陵园就在这个小岗的路东。站在此处,南面的四平城豁然如盆地尽收眼底。张宇明说,当年四平城内没有今天这么多高大建筑,三道林子的地理位置更加重要,往南不远处便是铁路东侧的工厂建筑群。不过民主联军并没有选择三道林子作为主攻方向。虽然在四平东、西、北三面围三阙一,最后的突破口却还是选择了四平西南。

西南本是四平城河湖最多的地方,今天这里还有四平最大的南湖公园,它正是聚水建成。正南方则是鸭湖泡,一条小河和东西走向的铁路线把城市和郊外隔开。民主联军在四平保卫战时曾利用城西南部的水系协助过防守。此时选择这个有障碍的地方进行突破,是因为主攻部队的1纵和邓华纵队侦察部队调查后的选择。四平道西是守军防御重点,陈明仁的司令部就设在道西。而担任道西防御的71军88师是刚被全歼后由陈明仁临时拼凑,被认为作战能力薄弱。6月11日,1纵向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报告,决定将攻城方向定为西南、西北,重点则是西南。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4四平战役中,敌71军军法处处长举手投降

要塞化的四平

游击战起家的八路军显然是利用地形作战的高手,不过对于大中城市的攻防其实明显缺乏经验。经过8年抗战,国民党军队有更丰富的城市和要塞作战经验。从上海抗战开始,国民党军经历了从南京、徐州、武汉、长沙、衡阳、常德等一系列城市防御作战,打得最好的,包括衡阳和常德这类单纯的要塞化城市防御战。更何况陈明仁在1945年刚刚经历了滇西对日军永备要塞松山的惨烈攻坚。这些经验让他看到了四平城周边不利于防守地形中有价值的地理因素——建筑。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5四平英雄广场

四平的城市和建筑其实颇值得称道。这个最早诞生于东清铁路的城市从一个名为“五站”的小车站始,发展为被称为“四平街”的小镇,俄国人给这里留下了许多高大的俄式红砖建筑,今天还保留了极少的几栋。四平纪念馆馆长尹相新说,这些几乎被拆光的俄式建筑在他小时还到处可见,俄式红砖建筑的特点是坚固。不过真正赋予这座城市现在形态的是后来占据此地的日本人,由于中长铁路和四洮铁路以约45度角从东北向西南穿过,从车站发展而来的四平则自然而然被分为铁路东西两个城区——道东和道西。这个大致呈正方形的城市,所有街道南北交错如棋盘一样整齐。东西走向的称为路,南北走向的命名为街,只是都向东南倾斜约45度。街心花园和城市广场在城市建造之初便勾画好蓝图,直至今日仍是城市的标志性地段,成为四平烈士纪念碑和四平纪念馆所在地。

四平烈士纪念碑东南角贴满白瓷砖的三层妇婴医院便是当年辽北省政府,东北角中国人保财险大楼是原71军军部所在地。在四平英雄广场边保留了一座船形建筑——四平气象台。这栋为数不多的四平最早的建筑当年在东北有3座,如今只剩下四平这一栋未被拆毁。该建筑近1米厚的墙体让小口径武器几乎毫无作用,由于很多日式建筑在建造初期就考虑到防空袭而预建了地下室,更成为守军天然的庇护所。四平包围战时的四平城防卫戍司令部就曾设在这里。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6四平战役纪念馆前的革命勇士群体雕像

只要对斯大林格勒战役有所了解的人大概都会体会到巷战的残酷性。今天四平妇婴医院和中国人保财险大楼脱落斑驳的墙面白瓷砖背后,还能看见露出的坚固旧红砖楼体。张宇明介绍说,当年陈明仁在检验城防工事时曾用六零炮试射这类建筑,发现仅能打出轻微的小坑。战斗打响后证明,为了摧毁这些建筑物,火炮多、弹药少的民主联军被迫付出巨大的伤亡,只能用爆破的方式来逐一攻克这些建筑。

城墙、壕沟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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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20时17分,1纵第2师4团1营以一个连进行5次爆破,炸开了四平城墙外围的铁丝网。在遍布铁丝网、鹿砦和地雷的开阔地远端,便是四平城墙和城壕。四平本是没有城墙的城市。尹相新小时候在北门外曾见过残存的城墙。那其实是守军用泥土垒成的环城土墙。士兵们先是挖出3米左右深的护城壕,然后将挖出的土堆在沟内侧垒成土墙。《四战四平史》记载,1营官兵跳入护城壕后,壕内是半米深的稀泥。由于没有梯子,士兵们只能边爆破,边利用挖出的坑向城墙上攀援。

四平之战如今可见的材料大多集中在残酷的巷战中,城墙这种从中世纪开始就成熟的古老防御工事能给攻击者带来多大的阻碍和伤亡?进攻四平前的5月31日晚20时,民主联军主力2纵5师曾对四平外围的昌图城发动了杀鸡用牛刀的攻城作战。昌图不过是一个规模比四平小得多的小城,守军实力弱,民主联军却动用了师属重炮轰击。由于炮兵主要采取间接瞄准射击,很多暗火力点不能直接摧毁。而预定冲锋道路上的铁丝网、鹿砦、地雷也没有完全清除干净,导致步兵发动攻击时第一批突击部队就遭到城墙上火力点的猛烈射杀。主攻团14团3营营长阵亡,绝大部分攻击部队被压制在城墙前的壕沟内。团长汪洋亲自冲到城下,督促士兵冒着敌火搭梯子爬城。

昌图攻坚战的规模小到四野战史和许多民主联军高级将领都不曾提及。但攻击亲历者汪洋在回忆录《十次突击》中真实地描述攻击城垣的惨烈。汪洋回忆,战后次日他站在突破口地段土城墙上俯视城下的丁字形壕沟里:“到处是一摊摊、一片片被太阳晒得发紫的血迹,坑里的水都被染红了。我感到悲痛,我的心非常沉重。原团作战参谋王如庸回忆说,有6师的一位老首长看到外壕里的情况很害怕,赶快跑到后面去了,说,看了头晕。”突破四平的城垣很少有人记载详情,如今这里的城垣也荡然无存。战史中对于突破口为数不多的记载写道,第一批突击部队“攀爬到城墙顶部时,有一个排已经只剩下4个人。”

死亡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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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城内最后几座碉堡一直保存到上个世纪90年代才被拆除。尹相新说,过去很多街角都还保留着当年留下的明暗碉堡。陈明仁设计的碉堡多为地堡和交通沟,相互之间通过房屋联通,密布在十字路口和大小街巷的路口。当时守军挨家挨户搜集所有筐、篓和木板、麻袋等材料,为了制作防御沟前的鹿砦,几乎砍光了四平周边的林木。四平城市道路笔直纵横,路上几乎无遮无挡,攻入城墙后的部队面临的马上便是残酷的巷战。

汪洋曾说,造成昌图攻坚战的重大伤亡原因是主攻方向选择不当,师属炮兵没能有效地摧毁守军火力。遗憾的是由于昌图最终攻克,两周后的四平攻坚战延续了这一失误。攻城其实是从6月9日扫荡外围阵地开始的,四平城西郊野旷阔,国民党的飞机场就在这里。邓华的独立3师首先攻克了位于城西的机场,切断了四平和外界的空中联系。这个小胜利带来了乐观情绪。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给攻城高级指挥员们发来的嘉奖令认为,“邓纵独3师昨晚歼灭四平飞机场敌71军运输营与保安团一个营六七百人,予四平守军士气以打击,并更证明敌战斗力薄弱??”不过机场虽陷落,由于民主联军的进攻方向自西向东,道东基本为守军占领。从6月1日至9日,沈阳方面出动运输机44架次,向四平空投了88吨军械弹药。战斗开始后,沈阳方面从6月17日至29日,更出动了运输机136架次,向四平空投军械弹药物资达305吨。守军充分利用了地利之便,并未越打越弱。反倒随着攻入城内越远,民主联军的弹药和食品补给线就越长。在这个陷于血和火的城市内,攻城士兵很多人都找不到食品甚至饮水。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9我军冲向四平西南角敌军阵地

陈明仁战后同样指出,民主联军炮火之猛烈,即便在8年抗战中也少见。但由于火力没有集中于一点,突破口太少,对于守军的实际威胁并不很大。反倒是攻城部队由于在运动中缺乏建筑为隐蔽,遭受了巨大伤亡。1纵1师师长江涌辉和政委梁必业在一个班的士兵护送下进入突破口时,1发守军炮弹袭来,一个班战士全部牺牲。城内的建筑让有经验的老兵也只能进行爆破、巷战、白刃战这样近乎面对面的肉搏,新兵和老兵之间的作战能力差距被城市的地理条件削弱了。防守者居高临下,攻击者占领一栋大楼后却要继续进攻,这种优势对他们是无用的。当时香港《华侨日报》报道说,“四平街之争夺愈演愈烈。16日上午共军以四团兵力冲入市内,当日与国军发生惨烈白刃战。战况之惨未曾有,为东北历次战斗所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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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纵发起总攻的四平城西南新立屯和海丰屯算起,到四平英雄广场和气象台走路也用不了1小时时间。民主联军6纵17师在17日晚接替了最早发起总攻的1纵1师阵地。3天时间,1纵1师和2师这两个主力师已经失去战斗力,而从四平英雄广场和气象台到火车站,以及分割四平东西的铁路还有大约800米!71军军部也在400米开外。对71军军部攻击是民主联军的重点。该大楼位于现英雄纪念碑所在的环形街心公园边,周边被位于邮电街的伪中央银行、环形花园东南的伪市政府(今妇婴医院)、中央大街上的四平邮电局等坚固建筑环绕。这些楼上密布国民党军火力点,楼下则辅助以明暗火力点及地堡。当民主联军爆破组在付出重大伤亡冲到楼下进行爆破时,所带的炸药往往只能炸出小洞。反复的爆破意味着更多伤亡。爆破成功后,从缺口冲进去的士兵则面临熟悉大楼内部情况的守军拼死反扑甚至肉搏。尹相新说,四平过去到处都是这样的大楼,所有楼上都是守军,街上则只能看到攻城者。当由陈明仁胞弟陈明信守卫的71军军部大楼最终被攻克后,民主联军一个连134人,剩下的只有1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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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亏一篑

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在19日给前线部队发电,要部队不惜重大伤亡与疲劳,坚决扩大战果。“敌之主力抵抗战线已丧失,铁道东之房屋皆不如铁道西坚固。”21日,林彪、罗荣桓给关注四平战场的毛泽东回电再次指出,激战8日夜,民主联军伤亡超过8000人,还只能占领半个城市。决心用一星期,共付出1.5万人的伤亡坚决打到底,打垮敌人的守城信心。如今难以评说为何知晓“铁道东之房屋皆不如铁道西坚固”,却仍然从道西发动攻击。不过道东的建筑是否真的比道西容易占领,现在看来其实未必如此。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12我军在四平市区与敌人进行巷战

四平被中长铁路一分为二。从往至今,城市两边往来都依靠北面跨越铁路的天桥和南部穿过铁路下的涵洞。张宇明说,民主联军对道西的突破方向就选择在天桥以北和火车站南。攻城部队攻克四平建筑最密集的道西后并没有想象中乐观,只要站在天桥上就可发现,攻城部队马上要面临的是又一个难题。

穿城而过的中长铁路和四洮铁路并非是想象中的两条铁轨,而是近10条并排的轨道。从天桥上看,密集的铁轨和轨道两侧,形成宽达百米、长数公里的开阔地带。铁路以西突兀着成排的日伪时期建筑的高大厂房,平地突兀犹如堡垒。下天桥向东的道路不远就是当年的保安司令部大楼所在,这栋坚固的大楼又成为通道前的一个重要阻碍。在天桥北侧,康德火磨和油化工厂是国民党军当年的主要驻守据点。国民党守军利用铁路线东部这些比城墙还高大的建筑群建立了居高临下的工事。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13

如此一来,便可想见当年精疲力竭的攻城部队冲到铁路线边,面临的是这样一种难以逾越的交叉火力:四平守军在铁路西侧康德火磨4层楼厂房顶部设立了观察哨。在这栋当时道东最高的坚固建筑顶上,即便是晚上,守军在照明弹的帮助下也能把四周一切监视得如同白昼。该建筑周边守军准备了12门八二迫击炮、9门六零炮,辅助以机枪等。这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火力,但因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只要观察所发现目标,所有武器几乎可以达到盲射。而连接四平东西的天桥长达近百米,宽度达十余米。守军在桥两端设立的两座暗堡,从桥上,南北1公里都在机枪的射击范围内。所以,虽有少数部队无功而返地越过宽达百米的开阔地攻入道东,结果最终是受阻。战后民主联军在《四平攻坚战总结》中承认,邓华纵队在对道东的攻击中,“仅一夜时间就伤亡800人”。

26日,攻城部队决定对道东守军发动一次“决定性突击”。伤亡惨重的攻城部队虽然竭尽全力,但城市帮助了同样精疲力竭的防守者。此时从沈阳和长春南北增援的国民党军已经接近四平,攻城部队最终被迫在30日拂晓撤离四平。

四平攻防统帅之谋略

林彪 

在1946年的四平保卫战中,对于如何使用民主联军主力防守四平,林彪内心还是认为当地地理环境不利于和国民党机械化部队硬拼。当国民党军攻克四平东南的制高点塔子山后,林彪在中央命令未到之前断然决定撤军,避免了民主联军主力在四平被合围。并大踏步撤退到松花江以北,形成和国民党军隔江对峙。林彪作战谨慎,同样表现在1947年6月的四平攻坚战中。林彪的重点在于攻城,对打援则决心并不坚强。由于在攻城中没有一次动用占决定性的优势兵力,而是逐次增兵,使得攻城伤亡巨大,进展不顺。而当国民党军前来增援时,民主联军则由于谨慎,没有像华野进攻孟良崮那样咬牙坚持,而是再次突然撤军。在占领四平大半后突然撤军。虽然首次积累了攻打中型设防城市的经验,却也让付出巨大伤亡的四平攻坚战功亏一篑。

​血战四平的攻防得失15陈明仁

被称为“虎威军”的71军是国民党嫡系,其88师和87师都曾在上海保卫战中作为主力。作为71军军长的陈明仁毕业于黄埔一期。在黄埔军血战惠州时,陈明仁曾第一个登城,战后蒋介石亲令陈明仁立于城墙上,接受全军敬礼。虽然陈明仁用来守卫四平的部队半数已并非精锐,但陈明仁曾参加滇西反攻,与日军在松山激战。他将日军建造防御工事的经验用在四平设防中,为了让战斗力不强的国民党军发挥更大的作战效力,陈明仁的一个重要方式是将每个堡垒和工事的防卫落实到人。每个碉堡内都贴有守军姓名和射击诸元,为此失去阵地的责任被落实到人,退却者格杀勿论。 历史国民党军事军事历史得失四平血战四平保卫战攻防陈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