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子弹飞》与让J-20飞
作者:宋晓军( 网络流传的中国隐形战机J-20 )
2011年第一周的最后几天,几个见面就要抓着我聊电影《让子弹飞》政治寓意的朋友终于改变了他们的兴趣点。他们被西方媒体争相分析中国第一代隐形战机J-20出现时机的报道所吸引,开始抓着我大聊J-20出现的政治寓意。一开始,我觉得这种状态很拧巴,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以这几位朋友的年龄、阅历和情怀,他们期待的是一个英雄的出现所带来的一种突变,而并不关心突变之前那些由普通人创造的渐变,特别是一件复杂的工业制品背后那些由数万普通技术人员创造出来的渐变。
与我那几位朋友着急的心情一样的,还有美国福克斯电视台军事评论员托马斯·麦金尼(Thomas McInerney)。1月6日,他在一篇题为《中国隐形战机照片的出现绝非偶然》的博客中写道:“别搞错,中国作为美国最大的债权国正在发展其强大的‘反介入’武器体系,这将使我们在台湾海峡和中国沿海的军事存在能力受到极大的制约。”为此,他提出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由共和党控制的众院能出现几位“英雄”,逼迫奥巴马政府在2011财年增加12架F-22隐形战斗机的采购量,并考虑批准将F-22出售给日本和澳大利亚。很显然,这位73岁、有过4100飞行小时的退役空军中将在情急之中,也忽略了一件复杂的工业制品背后的那些渐变过程。F-22的采办过程分为三个阶段:一是确定任务需求;二是研究、开发、试验与评估(方案论证、演示验证、工程制造);三是生产、部署和使用保障。从时间节点上看,第一阶段为1971年4月到1981年11月,第二阶段为1981年11月到2005年4月,第三阶段从2005年4月开始直至飞机全部退役。对于一架战斗机的全寿命费用而言,前两个阶段是最关键的,决定了全寿命费用的95%。简单地说,F-22之所以在2009年4月被叫停,只生产187架,恰恰是在这两个阶段暴露出了技术及经济可行性不切实际的问题。
同样,中国J-20的现身只意味着它刚刚进入第二阶段的试飞这个节点。一般而言,原型机首飞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经过调整试飞、鉴定试飞、使用试飞、出厂试飞和验收试飞若干个时间节点。而这些试飞对于飞机未来的命运都十分关键。比如F-22就是从原型机1997年9月7日首飞后就进入了为期8年的型号试飞期间,暴露出了系统集成困难、工业基础不稳定、技术人员缺乏、费用严重超支等问题。那么J-20能不能规避这些问题呢?如果比较美国的战斗机发展背景,中国的J-20与美国的F-15、F-16和F-18发展背景更相似。F-15从1972年首飞到装备部队只用了2年,F-16从1974年首飞到装备部队只用了4年,F-18从1978年首飞到装备部队只用了2年。在这段时间,美国不仅面临着来自苏联战斗机突飞猛进的安全压力,同时并没有大规模去工业化和印钱发债。简单地说,美国的这三型飞机是造出来和飞出来的。再看看F-22和正在进行最后飞行测试的F-35的发展背景,可以说它们是靠欧洲、日本和中国提供工业消费品而美国印钱印出来的。相反,中国第三代战机J-10从首飞到量产再到J-20的现身,恰恰是在中国高速工业化、年轻科研人员辈出阶段面临着外部安全压力下“逼”出来的。当然,即便有良好的发展背景,但就中国目前的工业基础而言,J-20的现身也不会造成“突变”的结果。如果J-20顺利完成首飞,接下来就要进行调整试飞。所谓调整试飞是指为调整飞机、发动机及机上各系统和机载设备使其符合鉴定试飞飞机移交状态而进行的飞行试验。其目的是暴露设计和制造的缺陷,排除故障和突破技术瓶颈,使新型飞机达到设计的基本要求或达到预定的性能,为型号鉴定试飞做准备。
值得注意的是,比麦金尼中将想法更理性的是第一个报道J-20的美国专业媒体《航空周刊》。1月4日,《航空周刊》发表了一篇题为《F-35将开启完成未来测试项目的一年》的文章。文章中引用了F-35测试与试验总监麦克法兰(J.D.McFarlan)的话,分析了美国未来装备量最大的第五代隐形战机——F-35A/F-35B/F-35C在2010年验收试飞的完成情况,并称在2011年将全力完成F-35被拖延的试飞,争取尽快量产装备部队。由此可以推测,未来中美在先进战斗机上的博弈,并不会像电影《让子弹飞》那么简单。从这个意义上说,“让J-20飞”和“让F-35飞”更像是未来几年将上演的两部制作精良、技术细节丰富的连续剧。只是前者的投资更多是攒出来的,而后者的投资更多是印出来的。■
(注:美国目前预计F-35到2016年量产服役。)(文 / 宋晓军) 20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