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双博

邻居老许，家有二子，名唤小龙、小虎，前些年先后成为博士，在邻里间传为美谈。作为近邻，我目睹了龙虎兄弟成长的点点滴滴，感佩于老许的教子智慧。

小虎读小学那一年，老许辞掉了社办厂工作，来学校做临时工，小虎也来到城里借读一年级。学校安排了两间简易平房给老许住。一天晚上，我打算去老许家串门，透过窗户，只见低矮潮湿的平房里灯火通明，静悄悄的。当家长的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备课，小虎在小餐桌前写作业，床铺上放着一块旧制图板当作桌面，小龙就坐在床边小凳上看书写字。我注视良久，被他们一家三口同居一室灯下看书学习的情景所打动，竟不忍心去打扰他们，匆匆离去。

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老许做临时工收入低，工作之余想方设法挣钱贴补家用。毛豆上市时节，她从菜市场买来毛豆角，剥成毛豆粒卖给食堂，每次挣得几块钱。彼时，龙虎兄弟尚是低年级小学生，可在剥毛豆这件事上，竟成了家中的主力干将。老师布置写日记时，识字不多的小虎有一天只写下一句：“今天我播豆的，”将“剥”误写成了“播”，句末还用了个逗号。出人意料的是，就因这句质朴的日记，小兄弟俩在家长会上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此后，他们参加家务劳动的积极性倍增。

家境拮据，没有多少玩具，更没有体育运动器材。小虎放学之后，放下书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院子里骑人力三轮车，个儿小，屁股够不着坐垫，就钻“猫耳洞”，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骑得飞快。星期天去煤球店买煤饼之类的体力活，常常可以看到兄弟俩的身影。

小龙读初二后不久，他们家搬进了新居，距离学校五六里，上学骑自行车，后面带着弟弟。遇到自行车胎充气之类，总是自己动手，从不麻烦父母。每年寒暑假，邻居们总能看到老许家自行车队下乡的场景。听说他们回老家有七八十里路呢，我不由得心生疑虑：“小朋友骑车，吃得消吗？”

老许满脸自信：“没有问题，小囡就得吃点苦。再说了，乘公交车班次少又不能直接到家，还是骑自行车方便。”一家4口，3辆自行车，兄弟俩轮流骑，颇有点时下流行的“修学旅游”的味道。

龙虎兄弟出身寒门，知道生活的不易、父母的艰辛，学习上倍加努力。小虎一路顺风，中学毕业后考入南京大学，2000年被保送去中国科学院某研究所硕博连读。

小龙1991年初中毕业时，一心想读心仪的重点高中将来圆大学梦。那时中专比较吃香，父母希望小龙读中专，出于对父母意见的尊重，他考入中专就读。在中专就读时，他坚持自学，毕业前夕拿到了自考大专文凭。1995年毕业后参加工作，依旧坚持自学，获得了自考本科毕业证书。不久他又取得了会计师、注册会计师资格，并向ACCA进发。工作单位不景气，他又加入了考研族。2000年他第一次考研，总分过国家线，但因竞争太激烈未果，次年才如愿以偿。读研后小龙继续读博，逐渐完成了从中专生到博士的转变。

时常有人向老许讨教小孩成长的秘诀，她总是言简意赅地回答：“路在脚下。”是的，路在脚下，心在远方。拥有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行行皆可成才。龙虎兄弟俩的成长历程，无疑是一个绝佳例证。

编辑 乔可可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