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 doesn't matter

（文 / 耳东每）

“尺寸并不是问题。”这几个字从小玲姐口中咬牙切齿般吐出来时，着实让这个酒吧里的其他人感到吃惊。直接吐出这样豪放的言辞，素来都不是小玲姐的作风，而且她似乎没有什么必要来做这样的宣言。作为一个业余占星学的高手，她所指的是“冥王星被开除出行星行列”这件事情，印有这句话的条幅和T恤在2006年8月的最后一周出现在美国一些大城市街头，意思就是说“因为冥王星小而开除之，这是没有道理的”。据说，当时很多游行的美国人举着这个条幅嘻嘻哈哈，远在中国的小玲姐就严肃多了，这位小女巫在家中痛哭流涕，把最心爱的一副塔罗牌丢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小玲姐是一个标准的理科生，“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是她出口成章的五言诗。当然，很多人都有多面性：当她掏出塔罗牌的时候，就转化成为一位感性的女巫。由于3年前顺利预言了曹亘同学的感情走向，因此被尊称为“小玲姐”。当然，那件事情也让小玲姐很不爽，因为那时候随着曹同学一同被抛弃的还有她的最爱——冥王星。2006年8月24日，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在布拉格投票决定让冥王星降级，这件事情做得很不波西米亚。她当时是用这种方式劝导曹亘的：“你是天蝎座吧，你自己出局了，还把你的守护星也带出去了，你看你造的孽……”这番话把可怜的年轻人说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位苏梅克·列维9号烈士只能回复说：“我愿做那‘新地平线’（美国人2006年1月发射的冥王星探测仪，内携冥王星发现者的骨灰），和冥王星做伴儿去。”

事隔两三年，连曹同学都已经心情平静，这位业余女巫还在不停纠结。她说，国际天文联合会今年8月份就要开会，呼吁为冥王星恢复名誉。我评点说：“你的热情和怒火简直点燃了冥王星上的甲烷。”

“你是天蝎座？”在这个慢摇吧，小玲姐斜着眼睛看看我，她说她已经好久没有给这个生辰的人算过了，于是摆过几张牌，算着算着眉头紧皱，喝了几口酒，随后就有点晕了。“你说，冥王星招谁惹谁了，他们干吗要把它开除掉？尺寸并不是问题啊……”这位理科高材生抽泣起来，口中念叨她的五言绝句，“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她那个消息：美国伊利诺伊州议会已经在3月13日恢复冥王星的行星地位，“老外”的议会声明：“冥王星从伊利诺伊州上方的夜空穿过，它将被赋予行星全部的地位。”这个消息并不具有决定性，但多少令人欣慰。可是心事重重的小玲姐已经醉了，她不停地嘟囔着：“你知道么？Pluto，Pluto……”谁也不知道她嘴里的Pluto是冥王星还是别的什么，我只知道布鲁托是米老鼠的宠物狗，忠诚而略微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