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艺术技术学视角下博物馆数字文创设计
作者: 陈灿
文章探讨了艺术技术学视角下博物馆数字文创设计与发展路径,从教育、情景体验、个体感知等方面进行了详细阐述。随着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数字文创产品成为连接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重要桥梁。文章通过阐述博物馆中的数字文创案例,突出了数字技术在丰富展览内容、增强互动性和参与性方面的巨大潜力。此外,文章还强调了艺术技术学在博物馆数字文创设计中的应用,提倡通过深度教育、情景体验设计、技术艺术融合等方式,进一步推动博物馆教育功能和社会文化传播的发展。博物馆数字文创产品的设计和发展需要紧密结合艺术和技术,以创新的方式满足公众的文化需求,促进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
随着5G智能时代的到来,新的科技手段赋予艺术新的展示形式及传播模式。传统的博物馆文创产品也悄然发生着变化。2019年科技部等六部门印发《关于促进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的指导意见》的通知,指出到2025年,基本形成覆盖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的文化和科技融合创新体系,实现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2020年教育部、国家文物局联合印发《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2020年11月文化和旅游部印发《关于推动数字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面对科技与艺术的融合创新,博物馆行业未来发展也面临着挑战与发展的机遇。博物馆作为公共文化机构,是展示和传播优秀文化遗产的阵地,如何丰富新时代公众的精神需求,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让文物活起来”,值得深入探究。数字文创产品作为科技与艺术融合的产物正成为引领博物馆产业发展及拓展未来博物馆教育的主力军。
博物馆数字文创简述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王春法在全国博物馆馆长论坛上提道:“要以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互联网、人工智能等先进信息技术大力推进文物资源数字化,拓宽文化信息展览开放渠道,让更多民众走进博物馆,让文物真正‘活’起来。”广东省博物馆副馆长陈邵峰认为,当下的博物馆数字文创,是基于5G和AI技术“双核驱动”下的、“让文化邂逅新科技”的体系。它的主力参与人群,是以“数字新青年”(90后、00后)和新媒体创新者为代表的有想象力、有温度的人群;其应用场景,除了网络社交平台以外,还包括实物文创定制;而传统上作为“目标受众”的观众,在互动体验装置和展览IP的加持下,越来越多地同时具有了“创作者”的身份,借助文创实现更多的表达方式。这些因素综合作用,能够产生出兼具艺术之美和科技之美的博物馆创新产品,“以数字的形式凝聚人文、艺术与科学”。
相对于传统线下文创产品而言,博物馆数字文创产品丰富了产品的内容,增强了互动性和参与性,打破了时间和空间上的束缚。在此情势下,博物馆数字文创产品在藏品开放、展览衍生品设计、社会教育线上产品开发、交互体验、情景还原、五官感知等方面作出了新的尝试。
数字文创案例
美国当代著名的互联网思想家克莱·舍基(Clay Shirky)认为,文化是经由一小部分人创造,然后经一大波人创造、分享、传播、再分享、再传播、再接纳,这样循环往复形成规模最终固定下来。下面针对国内出现的博物馆数字文创案例进行分析,探索博物馆数字文创成果转换及传播途径。
博物馆对接企业联合搭建数字传播平台。博物馆IP版权资源库与互联网企业技术联合,催生众多精彩数字文创产品,助力民族文化传播。如敦煌研究院与腾讯合作推出“云游敦煌”等产品,还开启“数字丝路计划2.0”。国博联合阿里搭建“文创中国”平台,成为博物馆IP资源解决设计、投资、生产、销售、推广等问题的平台,打通线上转化渠道。
展览数字化呈现博物馆文创数字化转换。2021年9月15日,广东省博物馆数字文创产品“从伦勃朗到莫奈——欧洲绘画五百年”展览数字文创,入选“十三五”全国博物馆文创精品,是获评项目中唯一的数字文创。它是配合同名展览推出的数字互动项目,观众拍照能生成置身于名画的视频,展览期间热度高。数字化虚拟展览是传统展览的延伸,交互功能不断完善,将传统展览转化为数字文创互动项目,既便捷又扩增展示空间,还能通过观众互动增强博物馆的参与性。
数字化虚拟展览是传统博物馆展览的延伸,随着技术的发展,其交互功能愈加丰富完善,数字化、智能化是博物馆展览服务的必然趋势。将传统展览转化为数字文创互动项目,既体现了将博物馆装进口袋的便捷性又实现了博物馆实体空间的扩增展示。通过观众的互动、分享、评论、传播,博物馆的宣传效果及参与体验得到增强,为公众融入博物馆的教育拓展活动发挥积极作用。
艺术技术学语境下博物馆数字文创设计的创新途径
现代博物馆多元发展,文创产品的形式、内容愈加丰富,如何结合博物馆教育发挥自身优势、找准定位是博物馆数字文创亟需解决的问题。“艺术技术学”是指通过“艺术+科学”的创新思维及模式,追溯历史文脉的共通点,返古开新,既有序传承传统文化优秀基因,又对其创造性转化。在艺术技术学语境下深挖博物馆的文化内涵,整合博物馆馆藏资源,利用数字文创产品的再设计完成物质文化遗产的保存和创化问题,可以满足传统文化可持续发展的社会需求。
深度教育目的为设计前提。“一个博物院就是一所大学校。”博物馆建设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了思想保证,教育是博物馆的使命,博物馆文创产品是历史文化具象传播的载体。因此,博物馆数字文创产品在内容的设定上应以深度教育为前提,提升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首先,博物馆工作人员在产品设计过程中应避免内容单薄和形式娱乐化。在策划方案的设计上,博物馆工作人员应该有效整合馆藏资源,对内容知识进行严格的把关校对,通过编写多种学习模式的大纲内容,将其融入数字文创产品中,从而有效输出博物馆文化资源。其次,博物馆应优化、扩大志愿者队伍,助力馆方做好产品发布前的体验测试及反馈工作,打造具有针对性的新型教育产品。
情景体验设计为设计方向。博物馆的教育功能是其基础功能,针对传统博物馆教育以口头讲解为主的现状,“参与式文化”(participatory culture)成为探索方向。该概念由美国学者亨利·詹金斯提出,主张公众参与文化创造、分享与传播。现代博物馆展陈设计更注重情感带入和情景体验,能让观者沉浸其中体验学习,如河南博物院用馆藏青铜乐器演奏儿童熟知曲目。
数字文创产品可以打破传统参观导览的模式,丰富观众特别是青少年的文化体验。
博物馆研究专家约翰·福尔克(John Falk)认为,情景学习包括个人情景、社会情景和环境情景三种模式。根据学习体验环境的不同,数字文创产品分为线上移动情景体验和线下结合情景场所体验。通过情景体验设计,博物馆为学习者提供了优质的学习资源,丰富了博物馆教育路径,使其通过互动主动参与博物馆知识的再整合,同时通过大数据智能分析,可以长期追踪用户的需求及学习进程。
技术与艺术的融合打破感知边界。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王春法认为,文物之美不仅是器物之美,还要试图发掘文物背后的材质工艺等科技内涵,这有助于讲好文物故事。数字文创产品在设计过程中应考虑用户群体的不同,在声音、交互空间、界面等方面做好有效调研,使用户的听觉、视觉和触觉更舒适。博物馆数字文创结合3D打印技术,创作可以触摸的不同材质的展品、实物模型、发声装置等,将其作为教育活动的触点,模拟真实的教学情景,打造多感知数字文创产品。
博物馆是多感知整合的场域。多感知学习既有助于提升学生自主学习的意愿,又有助于完整的信息留存以及增强完成复杂任务的能力。特别是对“少数观众群体”(老年人、视听障碍者、自闭症群体等),通过配套材料包的形式,完善视觉、触觉、嗅觉等方面的信息获取。国际博物馆理事会(ICOM)将博物馆定义为通过向公众开放来服务社会及其发展的非营利机构。
例如,在“宋韵今辉 文创精品海外巡展”中,主办方与气味王国公司合作开发AI智能香氛机,按照主题分别以宋徽宗“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浪漫汝瓷梦和李清照的“红藕相残玉簟秋”为灵感,出品了“天青·烟雨”系列和“檀唇·浅藕”系列智能香薰。这不仅能够使用户体验到不同的香氛气味,更能够激发用户对特定历史场景、诗词的感性理解。
平台传播运营,打造集体记忆。当前国内文化建设的主要矛盾是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资源需求与不平衡不充分的文化资源供给之间的矛盾。新媒体传播运营在博物馆文化资源的源头提供端和消费需求端之间起到桥梁作用。
博物馆作为文化资源的提供源头,文化资源丰富,部分大型博物馆虽然已经探索数字化转化,但大多数博物馆存在“沉睡数据”“数据孤岛”问题。数字时代新媒体运营创意策划,能将文创产品与消费群体尤其是年轻消费者相连接。新媒体传播途径对集体记忆意义重大,个体、媒体等成为记忆主体与传播者。如国博凤冠冰箱贴(如图1所示)在社交平台广泛传播,引发关注讨论。在博物馆行业,文创设计团队不仅关注产品设计,还借助小红书、抖音等社交平台推广产品、宣传品牌,通过线上活动、与博主合作等形式吸引网友关注转发。
根据《探元计划2022——中国文化遗产数字化研究报告》显示(如图2、图3所示),文博机构普遍对文化遗产数字化的多元价值表示认同。根据T-ask对于文博消费者的调研,73%的用户认为数字技术对于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和利用有帮助。消费者对于文化遗产与数字科技融合的态度正从“警惕”转向“拥抱”,文化遗产数字化逐渐成为社会共识。
艺术技术学语境下数字文创产品的教育功能能够拓展博物馆公共文化服务的边界,将文创产品置身于情景体验场景中。博物馆与社会力量多元组合,能够利用技术搭建平台,但不能只着眼于技术的互动与精彩,还应该利用艺术激活大众的兴趣爱好和开拓学习能力,使博物馆逐渐转型为超越传统概念的综合性公共文化服务平台。
(作者单位:中国海关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