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珍珠港

美国的夏威夷群岛有很多地方可以参观游玩，对于军事爱好者来说，尤其不能错过参观珍珠港的机会。珍珠港直到今天都还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所在地，更是二战历史上一个不可磨灭的符号。当年被击沉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如今向游客免费开放。更奇妙的是，二战中美军新型战列舰密苏里号也在退役后停泊在这里，作为纪念馆舰向公众开放。这意味着在同一个地点，我们能一眼见证太平洋战争的开端与结局。

瓦胡岛在夏威夷群岛中的面积只排第3，开车沿着高速公路环岛一周需要两个多小时。檀香山国际机场在岛南岸，从国际机场出发向西不远就能到达珍珠港。从空中俯瞰珍珠港，马上就可以理解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美国海军基地选址在此的原因。珍珠港向南面海的开口很小，港内面积广阔。正北一座半岛向南伸出，把港口分为东西两片水面，主要的军港在东半边。1941年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在港东岸，这里还建有空军希卡姆（Hickam）机场、修船厂、潜艇码头等重要军事设施。但是太平洋舰队主力的8艘战列舰停泊在港口正中间福特岛的西岸，跟舰队司令部遥遥相对。

大胆出奇的偷袭

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的目的是侵占东南亚各地，控制那里的石油资源。为了防止美国太平洋舰队从本土和夏威夷发动反击，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在司令山本五十六的领导下，决定对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珍珠港先发制人。严格说来，以航空母舰的舰载机袭击停泊于港内的敌方主力舰队这个战略，并不是山本的原创。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坎宁安上将早在1940年11月11日，就以1艘光辉号航空母舰在其他舰船的支援下，对停泊在塔兰托港内的6艘意大利海军战列舰发动夜袭，取得摧毁敌方3艘战列舰，自身仅被击落2架飞机的辉煌战绩。

日军珍珠港奇袭的大胆出奇之处，在于其组织严密：1941年11月26日，南云忠一海军中将指挥的主力第一机动舰队，以6艘航空母舰为核心（赤城、加贺、飞龙、苍龙、翔鹤、瑞鹤），搭载414架各型舰载机，在2艘战列舰（雾岛、比睿号）、2艘重巡洋舰（利根、筑摩号）、1艘轻巡洋舰（阿武隈号）和9艘驱逐舰的支援下，从日本北部出发，秘密穿越半个太平洋长途奔袭珍珠港。这一路上10天时间但凡遇到一艘商船或渔船向美国本土发出警报，都会失去突袭的先机，甚至招致美军有组织的反击。

其实美国早已知道战争迫在眉睫，12月7日之前已经下令太平洋所有美军进入戒备状态，更在珍珠港开战之前几个小时破译了日本宣战的外交电报，可惜美军以为日军第一波打击只会降临在菲律宾、新加坡这些东南亚盟军头上，没有料到日军敢于孤军深入，直接打击太平洋舰队的中枢珍珠港。

12月7日是个星期天，太平洋舰队的全部8艘战列舰都整齐地停泊在福特岛锚泊地，幸好3艘航空母舰早先出动去西太平洋执行任务不在港内。当天6点，日军从瓦胡岛北面220海里的预定位置起飞，183架舰载机飞越瓦胡岛中央山地，于7点53分发动空袭，之后再出动171架舰载机发动第二波空袭。整场作战持续了2个小时，美军8艘战列舰被击沉4艘，1艘搁浅，3艘重伤，超过2400名美国人丧生。这场袭击震惊了美国。罗斯福总统随后在国会发表的宣战演说中，把珍珠港事件发生的12月7日称为“耻辱的一天”。这就是太平洋战争的开端，而美国的参战也改变了二战的格局。

战舰的“诉说”

在珍珠港空袭那天，亚利桑那号是港内8艘战列舰中最靠前的一艘，一枚800公斤的穿甲弹正中它的前部弹药库，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在短短几分钟内沉没，舰上官兵没有逃生的机会，包括战列舰第1分舰队司令基德少将在内的1177名官兵丧生，差不多占了珍珠港事件中总死亡人数的一半。后来美军决定不再打捞沉船舰体，仅仅切除了露出水面的残骸，让浅水下的部分成为阵亡官兵永久的坟墓。

1962年，由夏威夷建筑师设计的美国海军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纪念馆落成，这是横跨在水下舰体上的一座白色马鞍形建筑。今天，纪念馆向来自全世界的游客免费开放，但参观者需要提前预约。游客中心在港口东岸，距离原舰队司令部不远。从游客中心可以坐船横渡港口来到纪念馆。在这栋白色建筑内，正面的大理石墙上刻着阵亡官兵的名字，脚下还能隐隐看见躺在水底的舰体残骸，军舰炮塔一节锈蚀的炮管露出水面，水下的油料舱直到今天还在渗漏出少量燃油，飘在水上的油膜反射出彩色的阳光，被称为“珍珠港的眼泪”。

离亚利桑那号不远的后方，停泊在福特岛岸边的战列舰密苏里号威风凛凛，16英寸的主炮直指蓝天。这艘战列舰是美国二战期间服役的最新最强大的依阿华级4艘战列舰之一，1944年才下水。理论上来说，二战中最强大的战列舰是日本的大和号、武藏号，其6.4万吨的排水量和18英寸口径的主炮，都超过密苏里号的4.6万吨排水量和16英寸主炮。但是大和号和武藏号都在太平洋战争中折戟沉沙，因此美国的4艘依阿华级战列舰就是今天我们能够见到的最强大的战列舰了。

美国依阿华级战列舰设计建造在后，完全有条件超越日本的战列舰。但是如果主炮口径超过16英寸，舰体需要相应加宽，就过不去巴拿马运河了。作为必须在两洋间调动的海军来说，巴拿马运河的宽度限制了依阿华级战列舰主炮的口径。所以美军战列舰更注重提高射速、精确性、航速、火控系统等方面的参数，而不单纯追求尺寸。密苏里号下水以后参加过硫磺岛战役和冲绳战役，还遭受过日军神风特攻队自杀式攻击。在舰上参观的时候，可以看到被撞击的地方，那是在右舷装甲带上的一处凹陷。对于战列舰的装甲保护来说，挨这一下根本不算什么。

密苏里号最著名的时刻莫过于1945年9月2日，这一天这艘战列舰停泊在东京湾，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焦点。日本外相重光葵和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政府签署了投降书，受降的是盟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美国代表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中国代表是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部长徐永昌。受降仪式在密苏里号的前甲板上举行。

今天密苏里号在福特岛岸边停泊的位置，大约是珍珠港袭击时马里兰号战列舰的位置。但是作为收费的军舰博物馆，它和免费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纪念馆不同，游客从对岸的游客中心乘坐通勤车，通过一道长桥来到福特岛的码头边登舰参观。跟其他军舰相比，密苏里号的参观路线设计比较简单，甲板一条线，上层建筑一条线，主甲板以下只有一层开放展览，游客不能下到机舱等内部舱室。在前甲板上，依然保留着当年日本投降签字仪式的原貌，刻有一块铜牌，在舰上还展出当年日本投降书的复印件。

站在珍珠港的海边，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纪念馆与密苏里号战列舰隔水相望，分别代表着太平洋战争的开端和结束，它们在诉说一段完整的历史。亚利桑那号的沉没提醒我们战争的残酷与生命的脆弱，而密苏里号则告诉我们，和平的代价高昂。愿我们永远铭记这段历史，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责编：南名俊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