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兰三叠 失语和贺兰山的多变联系在一起的,是我描述它的准确性。频繁出入贺兰山,一次又一次地被它所震撼,所感动,也惊讶于它的神秘和庞大,痴迷于它内部的细节和辽阔,更清楚地知道,它是无尽藏的,可我的词汇量根本就跟不
| 玫瑰吞没夜色 一最后一缕阳光或明或暗,照着我周围的寂静和记忆中的玫瑰。女店主的身影不时在花间浮动,她在修剪着枝条,或来来回回给盆花浇水。疫情像突袭而来的恶禽被赶走了,这个咖啡店才刚刚被允许重新营业。而我每次路过,咖
| 北中原往事 黄河草木说疙疤草或葛巴草疙疤草不好看,在做的游戏里不用作斗草使用,斗草多用蓑衣草。蓑衣草能撕开成几何习题,形状好看。疙疤草生长一截会停下来扎下根须,巩固自己。它在大堤上蔓延,细雨无声,这草像发动群众革
| 年初寄北 年初寄北有一件毛麻外套,是在逛商场时看到的,咖色格子,想象你穿好,过了特别冷的天,就可以穿。我把它装入衣袋里,是这一次寄东西最贵重的一件。新配的,是一条毛涤裤子,倒不是什么好品种,完全是为了配这件上衣
| 沱沱河上空的银河 2003年青藏铁路正在加紧修建,格尔木是火车的终点站。这里也是青藏高原重要的物资转运站。西藏自治区一家单位在此购买了五辆丰田越野车,空车进藏太过浪费,驴友纷至沓来,每辆车则座无虚席,价位还算适中。过了
生活志 | 十年 刘红梅是何春花的学生。在她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相识。到了2021年,她已经是重庆医药高等专科学校中药学专业的大三学生了。十年前,在重庆上清寺的一间酒店,乡村数学教师何春花坐在一张大圆桌旁,圆桌旁坐满
生活志 | 课程报告 那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年了。我实在很需要实习,因为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做过任何真正的实习,除了在某个杂志社短期工作以外。我快要毕业了,看书的爱好并没有办法变成工作。我去了一家出版社实习,工作包括基础的
生活志 | 太平森林记 太平森林森林位处减河北岸,以前是附近太平庄的麦子地。现在白杨蔚然深幽,树影洒落林间。起先没听说这林子有官名。因为有太平庄的出处,我将其暂名为“太平森林”。除了杨树,森林边缘地带也有少量别的树种,如槐树
看·听·读 | 天目访琴 一我坐在他对面。琴在一旁,闪着微暗的光泽。那是他自己做的琴,光洁,高雅,又蕴含了某种庄重。此刻,它仿佛成了听众,在听我们谈话。琴师姓马,名荣盛,山东潍坊古琴斫制非遗传承人。“我小时候同伴家里有个土炕,
看·听·读 | 大道入廛 “我总是被孤独吸引……我知道我们都是这个斑斓舞蹈的一部分。而有趣的是,只有当我们独处时,我们才会更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与万物同在。”翻开美国当代作家、翻译家、汉学家比尔·波特的《空谷幽兰》,他自己写的序
解释与重建 | 山被人群追到远处 黄土有一双巧手世界上最巧的手,是黄土的手。黄土地一定有一个针线笸箩,里面装着剪刀、尺子、画棒、顶针、丝线、纺锤、针……它为土地剪裁图案,织出不同质地的布匹,缝成各式各样的衣衫,还绣出彩色的锦缎。初春,
解释与重建 | 被拴住的人 村庄里的物事,都是被拴住的。狗,是被一根链子拴住的。一根两米长的链子,被一条狗紧紧绷着,狗“汪呜汪呜”地喊了一辈子,喊得脸红脖子粗,还是没能挣脱。一只羊是被一根麻绳拴住的,绕着麻绳,绕一圈路,吃一圈草
行旅 | 在浦市 浦市是水和船带来的。一直自西向东的沅水,在浦市上游折向,从南向北流去。长滩尽处,一溪汇入沅江,水面豁然开阔,岸可泊船,树可系舟,从此便有了这个曾经商贾辐辏、舟楫络绎、木排浮江的浦市。现在的浦市就剩下两
行旅 | 失踪者 实际上我已开始预习长大。我穿着母亲的花衬衣和堂姐的塑料高跟鞋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外面,蜜蜂前赴后继地往油菜花里钻,往墙缝里钻,整个世界都是挤压的嗡嗡声。鞋子太大,我的脚空荡荡的,脚趾需要抵到鞋头才有被拥
闲话 | 过堂风 父母都是乡村教师,但不在同一所学校。母亲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父亲就把我带到了他身边。父亲教书的学校,是一个南方四合院。南方雨水多,天井就成了四合院的命脉工程,春季排水,夏季通风。入大门就是一长方形天井
闲话 | 乡村叙述:薅 刺儿菜最可恶,细细的毛毛刺,薅一会儿手指肚就感觉针扎似的疼。鸡爪草不长刺,却是节节生根赖在地里不出来。“谷子地里咋就不兴长草呢?”我坐在地头疑惑。“地里长草,你吃啥?”地垄里薅草的母亲给我最直截了当的
译文 | 大萨瓦纳:《创世记》的世界 献给劳尔·纳斯对于那个被叫作“黄金国”的地方西班牙人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伏尔泰毫无预兆地,地面骤然升起了四千英尺,引得我们惊叫起来。从表面看,大自然似乎并无异状,至少那片未经开垦的雨林一切如常,仍
译文 | 雪夜的斧声烛影 斧头和蜡烛,这两样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在赵宋王朝的帷幕拉开不久,就奇妙地关联在一起:雪夜的斧声烛影,听觉上的沉闷感与视觉上的朦胧与恍惚,一直伴随着这个王朝的兴盛和衰亡。不动声色的血腥现场,被摇曳多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