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册课本 这本光绪三十四年(1908)元月初版发行、民国十五年(1926)七月第四十七版增订的《中华民国小学教科书历史启蒙》课本,为上海棋盘街交通路新学会社发行,是当年坊子铁路小学的历史课本——我走进曾经是坊子
| 杂碎汤记 杨宾《大瓢偶笔》:“八大山人虽指不甚实,而锋中肘悬,有钟王气。”周作人说读杨宾的文章,好像在读黄庭坚的一部分题跋。草书,想象力的乐园。草书,难在从容。我对草书心向往之的境界,是一个人物形象——晏小山平
| 连塘城考 如果不是因为立了一块“连塘城遗址”的大理石石碑,路过这里的人包括我在内,绝对不会知道这里曾有一座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城池。这让我感到了荒谬。历史的荒谬,甚至是一种历史的荒凉,生长得郁郁葱葱,即便是
| 渡江,渡江 一江边新起的牌坊下,许多的人,许多的车,许多的筐,许多的菜。比许多更许多的,是喧喧腾腾的嘈杂,使许许多多雨点都不闻其声了。大坡下,往那小街走,我看见那些茄子,长条的紫、大个儿的青;冬瓜如小孩扑一身痱粉
| 再坐一会儿【外一篇】 他以前可不会跟我说:哦,再坐一会儿吧。他只会说:赶紧滚蛋。因为所有人必须对自己父亲加以尊重,我必须尊重他,才不会被人诟病。那么,这位有点麻烦的老人家,我就应该耐着性子跟他说:啊,亲爱的老爹,您需要吃点
解释与重建 | 隐秘的虎啸 烟囱与呼愁我经常在工作的间隙穿过办公楼光线昏暗的过道,伫立在过道尽头的窗户前向远处眺望。这不只是为了缓解眼睛的疲劳,更在于“欣赏”这座城市的烟囱。在常人看来,烟囱是非常丑陋的,是内涵贫瘠之物,但我偏爱
生活志 | 梅花误 林果笑起来脸上有五条皱纹,如果在他笑的时候用笔把他脸上五条皱纹描画出来,那他不笑的时候,舒展开的笔迹呈现出来的图形,刚好是一朵梅的五根梅蕊。林果生命里有梅的印记,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林果从北京来,北京的
生活志 | 游泳记 一气温逐渐高起来,江水的水温也高起来了,直射的太阳光线也越来越热烈了。不远处传来一声鹌鹑的鸣叫,接着又传来一声,叫声清脆婉转,等你站起来时,夏天也就跟着来了。不久,真正的夏天来了。我看到天空中一大朵一
生活志 | 浙江山野记 冬雨乡间的冬雨,可能在清晨到来,也可能在暗夜抵达,淅淅沥沥,或疏或密,不紧不慢,洒落于黝黑的屋瓦、空旷的田野和池塘边那一丛林子的枯叶上,有时持续一整夜甚至几天。铅灰的天空下,通向迷蒙远山的小路总是湿漉
生活志 | 裁缝铺 裁缝师傅的穿着,无论新旧总是板正干净,一条皮尺挂在脖子上,人不离三尺台案,眼睛与耳朵却观六路听八方。看他貌似不经意,手不离巴掌大的南泥小茶壶,目光越过人的头顶,从橱窗望出去,像在看街面上的人来人往,其
生活志 | 在交河故城 每次来吐鲁番,我总要登上交河故城。小心翼翼地从南城门高耸的豁口探进去:十米、三百米、一千六百米……我屏息静气,尽量避免脚步、气息和全身衣物的窸窣之声惊扰这巨大的、无边的、深邃的沉默。但我作为一个活物的
闲话 | 野有蔓草 川西平原一望无际的田畈上,透彻的绿,是盎然的时令流行色。小麦是蓊郁的墨绿,烟叶是幽幽的沉绿,抽苔的油菜是玉质的荷绿,芹菜莴笋和一些瓜豆正在拔苗,是娇嫩的翠绿……绿意如涨潮的水,从陇亩泛漫到宽宽窄窄的田
闲话 | 辈儿 我成亲不早,他们更晚,并且不急着要孩子,我便成了真正的“老爸”。都这个年纪了,才要升级。家庭群里在号召起名字,给将要出生的我的孙子。他们出具的名字都不赖,都有文化含量。我却觉得少了什么。是少了根。这样
闲话 | 石头 在我们那片大地上,在我记忆的版图上,石头,总是有一席之地。除去天坑堡那片在一整块青石上大小分布的陨石坑不提,除去鹰子石那块状如雄鹰展翅的奇石不提,单是祖父老房子及田野周边,就有些奇怪的石头。茅厕里的那
专栏 | 灯影照牛肉 我第一次吃到传说中的灯影牛肉,大约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末期。当时,我的一位堂兄在达州(当时叫达县)印刷厂工作,春节带了几盒回到大巴山腹地的罗文镇,送给我父母一盒。父母舍不得吃,又从罗文镇带到了我当时生活
专栏 | 雾起在南方 在飞往新加坡的深夜航班上,我的脑子里响起了曾在中国大陆走红的新加坡电视剧《雾锁南洋》的片头曲,其中有一个反复吟唱的句子:“雾起在南方,雾起在南方……”脑子里响着老歌的同时,还有一个面孔浮了上来:早年新
看·听·读 | 慕汪斋碎笔 “尖着眼看”看《儒林外史》,第十一回写到鲁编修家招婿,办喜事摆酒席,请了戏班子。传菜的厨役是个乡下孩子,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他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了六碗粉汤,管家从盘子中将粉汤一碗碗掇上桌时,他尖着
看·听·读 | 塞萨尔·艾拉读札 为什么读塞萨尔·艾拉?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对艾拉的作品着迷,但想不清楚。可能,他就像一种阿根廷大麻,有强烈的致幻力。(有意思的是,在我读艾拉作品期间,阿根廷通过883/2020号法令,批准药用大麻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