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篱笆 一古人绘制的地图,有村落、桥梁、庙观、驿路,细辨还有军营、官衙、护城河,但没有篱笆。篱笆类似于水洼、车辙,参与了对大地的形塑,却没有资格作为地标符号进入地图。河南有一种窑洞,不是依山开凿,而是向地下挖
| 幸好有茶 一我发现,在不产茶的密州(今山东诸城),苏东坡却照样写出了经典的茶诗。这很有趣,也很耐人寻味。我出生在江南茶乡,对茶有天然的亲密感。如果要问“茶乡人”对茶的理解可以达到何种高度,可以去读读我的老乡贤黄
| 北中原荤素 吃黄金六两中国称谓文化里,万物皆有名堂,猪被敬称为“乌将军”或“黑面郎君”。《西游记》热播后,有几位闲得蛋疼的好事者调查,扒拉出手机发给我看,说《西游记》里得分最高、最受女士青睐者,不是孙猴子唐僧肉而
| 静气与杀气 木槿寻常事物都难写。以人论,帝王将相、杀人魔头好写,因其宏大事件多,曲折坎坷也多;芸芸众生,总是柴米油盐婚丧嫁娶那几样,一开口人人都知晓,就难描。以植物论,昙花好写,以其稀罕;月季太俗常,就难描。我有
| 夏至过后【外二篇】 大学同学在外相聚,是小范围。不握手。口罩拉到下巴颏。自觉不远不近相就座。吃点什么?随便。喝点什么?就来壶茶。喊服务员把窗户都打开。窗外一侧是山,另一侧能看到海上坨岛,岛上有零星的树。大连真好,过了夏至
讲述 | 平生一面【追忆董延梅先生】 从朋友的微信中得知,董延梅先生于2022年7月9日在天津去世,享年九十五岁。我和董延梅先生只见过一面,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每当遇到百花文艺出版社的朋友,总会打听一下她的情况。近两年得到的消息是:年
生活志 | 从酸辣粉到麻辣烫 我的故乡重庆,有名的当数酸辣粉,辣出名字,酸出省份。而我其实是怕辣的,每次吃辣,虚火从鼻孔冒出来,也使我胆下藏刀,脾气也蹿上来,变得尖锐,失去理智,得罪了人都不知道。1995年,我在深圳的一家木材厂打
生活志 | 仁安养猪 我第一次见到仁安,他在扫公路。公路穿过一片桃树林,过了盛花期,桃花开始凋谢,公路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赏心悦目的颜色,要是一直没有车轮碾压,倒是难得的美丽。可总有车开过,隔一会儿一辆,车轮碾压无情,
百花·自然书写 | 人的大地:伊犁笔记 日光之焰从我居住的东部近太平洋处,自东向西,横越中国大陆,经过近六个小时的无间断飞行,到达祖国的西北边陲:伊犁。伊犁。七月。亚欧大陆腹地的炽烈阳光,无声倾泻下来。炽烈的阳光,顽强地穿透衣裤,灼烧我的肌
看·听·读 | 斯万家那边的风景 朋友小涓驾车来,搬走了我的一套精装布封《追忆似水年华》,她带给我一盆长叶子金边兰,散发幽幽芬芳。我好像了却一桩心事,一身轻松。这让我感觉,书缘与人事互有浸淫,恰如线条时而并行或交织,而那个点,阅读者并
看·听·读 | 干缩的头颅 白肤褐发的美女作家与人类学家弗朗西斯·拉尔森,不仅把以收藏“干缩人头”闻名的英国牛津皮特河博物馆的馆长一职干得风生水起,并且乐此不疲地探讨研究“斩首”这个听起来充满野蛮恐怖与古怪混乱的课题。她写出的专
看·听·读 | 旧梦连环【之二】 木匠揽起铁匠的活《木匠迎亲》,当然应该是木匠迎亲了,如果换作铁匠迎亲,听起来就不大对,太铿锵了。是不是新房里的布置多为木匠的活?大床、衣柜、桌椅、门窗,都是木头的、可亲的。这位木匠要嫁女儿,但没见他忙
闲话 | 春光四月半 在西北,四季中最叫人欢欣的莫过春天。但今年,不得已错过了初春。初春,外面怎样?应该是生机勃勃的,又是稚嫩的、小心翼翼的、喁喁细语的吧?那天,疫情解封后的第一天,我的邻居兴冲冲地从外面进来,说,我先去河
闲话 | 春节,曾经的生活样板 离春节月余,母亲揣上平时积攒的现金,背着农产品或家禽去八腊赶街,出货后便到供销社买数尺新布,拿到庚英表姐所在的公社车缝组,请她缝制三套新衣。其中一套是我的,往往做得比身体宽松,以便来年长个头后还能继续
解释与重建 | 古典爱情 玉镯扣栏才子情史,自古两个版本,一正史,一野史。后人津津乐道者,定在野史,时过境迁,真假不再重要,一样地论世知人。表妹纳喇惠儿进府,情窦初开的纳兰性德与之一见倾心,继而两心相许,海誓山盟,进而神魂颠倒
解释与重建 | 芙蓉生在秋江上 小区门前公路旁绿化带里,胡乱长着草花,诸如石竹、黑种草、亚麻花、蛇目菊、百日草、金鸡菊、大滨菊。高矮参差,花色杂陈,新栽的悬铃木刚刚成活,树皮斑驳,枝干萧索,颇有野地风貌。大约是觉得不好看,这片绿化带
专栏 | 散文的篇幅 我在中文系求学的阶段,对散文的要求是精短,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字数稍多,就被质疑“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那时读到的长散文很少,偶尔有,也易被视作不得要领。这是什么逻辑,不曾出现的就不该出
专栏 | 小小的幻象 在很多诗人心中,都缠绕着这样一个幻象:虽然有时候是可以触摸的肉体(妻子、恋人、妓女或别的什么角色),是可以呼唤的名字,可以怀想的场景,甚至是可以闻到的芬芳,但从精神本质上说,那仍是一种绝对的幻象。正是
中国长城 | 沉睡地下的古堡 榆林三十六营堡中,有一座军堡被黄沙掩埋于地下,沉睡数百年,如今终于在考古学家的呼唤中醒来。清平堡,位于陕西省榆林市靖边县,始建于明成化年间,至清朝以后逐渐废弃。它的消失,并非全然系因人为破坏,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