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园2023年第12期

百花园

百花园2023年第12期

月刊 文化综合

简介

《百花园》依托20余年来培养的小小说名家,第一时间推出精品佳作,打造最受读者欢迎的小小说时尚类刊物。

目录

言说 | 熟练与陌生

艺术要反对的,虚伪之后,是熟练。有熟练的技术,哪有熟练的艺术?熟练(或娴熟)的语言,于公文或汇报可受赞扬,于文学却是末路。熟练中,再难有语言的创造,多半是语言的消费了。罗兰·巴特说过:“文学是语言的探

正典 | 寒水刀

老滕五十岁,坐村头,讲:“马将军,打鬼子那马将军,手中一把寒水刀……”滕老汉六十了,他坐河堤,跟玩水的人讲:“寒水刀,那是九十九锻……”滕老汉七十了,他蹲场院,对干活儿的人开口:“寒水刀……”村人接茬

正典 | 信息互惠

去年早春的一个上午,望阳镇党委书记朱通福刚打开办公室的门,正把罐中的新茶往杯中倒,就听一个声音大咧咧地喊:“给我抓一把茶叶,我的杯子空着。”通福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小老乡迟瑞子,就笑着说:“真是赶早不

正典 | 亲爱的弹片

我是一个烟台姑娘,名字叫杨柳。我爷爷是一等伤残军人,生命停止在了七十八岁,也就是五年前。在我近三十年的记忆里,爷爷背上一直鼓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包。爷爷是十三岁参加的儿童团。太爷爷抽大烟,死得早;太姥姥改

正典 | 立 誓

有个新交的文友来找我。他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所以我称他为“小朋友”。“叔,我有个离婚案想要麻烦您。”我说:“谢谢,我从不办离婚案。”“您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办离婚案呢?”“律师亦是术业有专攻。啥都能办,那

专辑 | 五 梁

五梁,是陈楼镇上的一条闲鱼。“闲鱼”这个词,镇上的人一般不用;用在谁身上,谁就像被挂在晾晒架上,孤悬在空气里。五梁其实排行老四,做木匠的父亲觉得“四梁八柱”太稳,死板板的,于是加了根“梁”,就有了“五

专辑 | 麻 雀

城北钢厂的家属院,依山而建,绿树成荫,树枝上常有成群的麻雀叽叽喳喳。时不时地,有两三只或四五只麻雀突然弹射一样飞出去,像是被派出去执行重要任务。有鸟的地方,就有看头。头发银白、身形清瘦的水珍奶奶仰头看

专辑 | 谈 年

我从上海回苏北老家,具体说,是回到那个打麦场边上的青砖小院——落雨时,房檐下能滴出一溜整齐小水坑的地方。那是大年初二,我返乡乘坐的高铁上还有零星空位。那些休息着的位子刚经历过春节前的繁忙,让人觉得它们

专辑 | 远与近(创作谈)

这一年,我写了一些东西,貌似写的是人,其实我想表达的是空间。按理说,空间(环境)不是为人所设置、服务的吗?这是常识。但很多时候,你设身处地进入一种空间时,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比如,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

小时候 | 猴子的刀疤

我和“猴子”是邻居,住同一排土坯屋,还是同班同学。我胖,他瘦。他长着一副猴脸,尖嘴猴腮,而且,垂手过膝——胳膊长。连队里的小伙伴,几乎都有一个绰号,我叫“黑子”。黑子是守护果园的狗。因为我的鼻子特别灵

小时候 | 爸爸的怀表

运输队最热闹的地方在哪儿?马厩,大家都叫“马号”。马厩的草棚里有麻雀窝,燕子也衔泥筑巢。麻雀胆大,甚至飞落到食槽里,紧挨着马嘴找食,那里有残存的碎苞谷和草籽。周围居住的职工养的鸡,也飞、钻、跳进马厩来

小时候 | 箭 头

奶奶已将我捞的鱼晒干、收好。康拜因(联合收割机)已将大田的稻子收割、入场。我已将渔网放到高粱棚顶上,明年再用。林带里,树叶黄的黄,落的落。可是,一个礼拜天的早晨,爸爸突然说:“拿上网,跟我走。”爸爸给

芳华 | 供销社往事

我提着冻得硬邦邦的猪肠子站在挨挨挤挤的人群里。这根猪肠,从腊八宰倒猪那天,就归了我。“到年前逢集,你拿到供销社卖了,给你买糖。”母亲说。我帮着母亲把肠子翻来倒去洗干净,拧成麻花状,高高地挂到南墙的背阴

芳华 | 看得清的是你的酒,看不清的是你的灵魂

旭冉说,想她了。我问他哪儿想。他说,哪儿都想。想了一下,他补充说,从骨头缝里都想那种。这么说,旭冉是真的想她了。旭冉想的那个女人他跟我说起过,叫燕红,是他的大学同学。刚入学时,主管他们班级的是一个刚留

素年 | 图 侦

孙涛在家里吃过晚饭,嘴一抹,告诉新婚不久的妻子:“今晚单位有活儿,不能陪你散步了。”到了派出所,辅警岳伦问孙涛:“又要加班,嫂子那里安顿好了?”孙涛说:“你少贫嘴,别拿你的小人之心去度你嫂子的君子之腹

素年 | 红头纱蓝头纱

他想吃一碗牛肉面了。就吃一碗。他今天特想吃。熬了九个月,工头今天给他发了七千元工钱。他高兴,想今晚就去工地对面的小食馆吃,又有些犹豫。从领到工钱到天暗下来,他想了好久好久,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好像这个想

素年 | 一只鼠,又一只鼠

老木的精神头好多啦,自己能撑着身子坐起来,尽管手背上还扎着针管。老木背靠着墙,瞅对面墙上老式相框里的照片——有黑白的,有彩色的。有一些彩色照片的颜色比较虚假,但颇有年代感。那张黑白照片里是个胖姑娘,穿

素年 | 原 本

这是真人真事。他原本只是个大楼外守大门的保安。盛夏时节,太阳火辣辣的。他站在遮阳棚下,电扇打足了都还觉得热,更别提那些从他面前走过的行人了。有个老太太停在了他的面前,用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能给我

世相 | 大 哥

妍萍说她有个大哥,她说她能有幸认识大哥是她今生的福分。妍萍说大哥是个能人,对她好,说要把填海建港的工程包给她干,保准能让她挣一大笔钱,到时候买车买房都不是事儿,就是买别墅也不是事儿,就看你想不想买。妍

世相 | 父亲病了

父亲这次病得很厉害,要不不会去住院,而且还住了这么久。印象中父亲从来没住过院,似乎药都很少吃,用他的话说,这点头疼脑热要吃啥药啊!我也一直认为父亲的身体很好,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病得这么厉害。我知道父亲住

世相 | 不说不笑不热闹

市作协为堰县文联副主席张欣的新书举办一场研讨会。研讨会设在县广播电视大厅。一排长桌,市文联领导、评论家、知名作家围坐。长桌后面是观众席。九层台阶,翻板椅子,坐着的全是当地文学爱好者——年轻的,十七八岁

世相 | 梵 高

一个披着长发的年轻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他进进退退了一番,终于愣愣地问道:“你是岑老师吧?”我点点头。他说:“我是河头的方建军。”我略一迟疑,立马想起了那张把满山杨梅画得热烈瑰丽的农民画,于是,马上给他

浮生 | 活着的人

单位琐事多,将近上午十点,楚风才有时间看手机。微信的校友群里居然有一百多条未读信息!这个校友群里都是楚风的大学校友,基本上都是他们那一届的,互相也都认识,平时却不怎么交流,十天半个月也难得有一条信息,

浮生 | 在路上

1997年秋天,男人和女人结婚了。当时男人有一台吉普车,两个人就上路了,开始了人生新的旅程。男人对女人说:“我保证你以后不会为生活来源而发愁,不让你受罪。”女人很开心,也很满意,说:“把你的工资卡给我

地方 | 车巴河纪事(三题)

阿伊与阿姨旺秀道智万万没有想到,向来健步如飞的老婆豆格草突然就病了。人吃五谷杂粮,没点儿小毛病,那肯定是骗人的假话,但这次不同往昔。豆格草整日呻唤,说腰直不起来,腿也不灵便,小腹总有下坠感,像要生孩子

寓言 | 第八音符

月亮音符从前,有一名热爱生活的音乐家,他谱写出的曲子就像会说话的故事,闭上眼睛听,能感受到不同的世界。他的作品很受大家欢迎。后来,音乐家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他希望能创作出更好的曲子,但是他却不知道真

寓言 | 鹿皮神图

汗的眼睛不适已有多日,向远处看,一片模糊,难辨虚实;环视近处,物状变形,花花搭搭。汗不免焦虑,这要瞎了日后还怎么领兵打仗,如何治国?身边的人找来麻雀粪——这是一味中药,名叫白丁香,据说有消翳明目的功效

村庄 | 蒋赖货

大年初五,蒋赖货头一回见他舅的时候还不记事,连名字都没有,光知道哭。一哭,小孩子就激动,尿就顺着他舅的裤子淌下去了。他舅是个光棍,也不骂,抱着小孩遮住裤子上的“地图”继续晃呀晃,没想到又把小外甥的屎晃

村庄 | 大口妮子

小蔡庄的口妮子“口”(当地指女人泼辣、霸道、不讲理)出了名。口妮子自从做了母亲后更“口”了。她干活儿时和队长吵,分粮食时和会计吵,还和邻居吵,和自己男人吵,和公公婆婆也吵。口妮子不仅爱吵架,还总变着法

村庄 | 山那边

腊月二十,朱乔生从城里回来了。他打工一出去就是一年,要不是关节炎的老毛病发作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大雪簌簌,落满了朱乔生的棉大衣。他下车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整条腿生疼生疼的。他打了个哆嗦,一身的雪花

评论 | 为有源头活水来

与其说兆亮是我的学生,不如说兆亮是我的老师。兆亮在使用电脑、手机,以及其他一些事情上,都比我强。在文学的阅读量上,他好像也胜我一筹,这一点我早有察觉。譬如近年来的“茅奖”“鲁奖”,往往尚未揭晓,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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