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说 | 属于世界的诗歌 诗歌通常被认为是最具地方色彩的艺术。绘画、雕塑、建筑和音乐都可以被所有能听或能看的人欣赏,但是语言,尤其诗的语言,是一件不同的事。似乎,诗歌把人们分离开来而不是团结拢来。但另一方面,我们又必须牢记,虽
正典 | 满身枣花香 体育馆后面是湖滨巷。巷小,不长,百八十米,两侧全是沙枣树。树不高,耐寒,适宜在北方生长;开花迟,花骨朵小,米粒一般,金黄色,但非常繁密。夏夜走进湖滨巷,有一种甜蜜的眩晕感。走出巷子很远,身上还有淡淡的
正典 | 本 色 按说小夏与这事一点儿都不搭边儿,他在史志办工作,不在纪委监委,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案子的内部消息,更何况核心机密呢?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那天下午,小夏去县委开会。候会期间,挨着小夏坐的是纪委副书记。突然,
专辑 | 光 绝食的那些日子,他的齿间塞满青苔。为了那个女人,他险些把命搭上。她皮肤黑黄,四肢粗短,头发乱蓬蓬的,而且也不年轻了,少说也得三十五岁。她有天使般美妙的声音。在他自从三岁失明后经历的二十多年黑暗里,这是
专辑 | 恐龙切割机 “喂,是A总吗?我是小B,了解下工作进展。”“你好,你好,B秘书,有些日子没来喝酒了啊!”“说正事,进展怎么样?马上要开观摩会,C主管很关心。”“哦,先说说吃饭的事儿吧。今天晚上吧,五洲海鲜大酒楼,务
专辑 | 连环扣 泥潭里伸出的手是被拒绝的在此之前长在一个人的身体上也是被拒绝的就那么伸着和现在看到的一样1我在医院体检部工作。体检部新上了一个检查项目——心理咨询。体检部在一座单独的小楼里,和病区分开。小楼里人来人往
专辑 | 写作,一种与自己心灵对话的方式(创作谈) 我一直热爱阅读与写作。表达方式需要寻找,阅读可能是一种途径。随着阅读量的增加,不断产生新的兴趣,激发新的思考。后来懂得选择,慢慢建立自己的判断,开始接触世界级文学大师的作品,仰望文学高峰。阅读要选择与
中国元素·家风 | 家长四题 “三棋王”他爸胡小平棋下得好,象棋军棋围棋样样精通,下遍全校师生无敌手,人送外号“三棋王”。然而除了下棋,该男生别无所长,学习更是一塌糊涂,他爸爸经常为此发愁。他爸爸是局长,市教育局局长,胡局长。中考
传奇 | 丝烟摊儿 庸城的南门街有“两把刀”,一把叫刘一刀,一把叫朱一刀。两把刀干吗?两把刀切烟丝儿。两把刀的摊儿摆在汪记南杂铺的街沿儿上,中间隔着六七尺宽的过道,所卖的烟丝庸城人叫丝烟儿,摊儿也就叫丝烟摊儿。南门街是庸
传奇 | 天恩浩荡 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四日黄昏,军机大臣刚毅来到怀来县知县吴永的住处,一进门就大叫:“皇上有旨,渔川跪接!”吴永慌忙下跪,刚毅高声宣读:“奉上谕,怀来知县吴永,着办理前路粮台,赏四品顶戴。”吴永,字渔川
芳华 | 我们不如再看一次日落 如果可以再有一次机会,我绝对会停下来,好好看看它。如果能回到当时,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坚持下去,那样我就可以保留它了。可惜这座星球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如果”。没人能改变昨夜发生的任何事,哪怕它微不足道
芳华 | 一个十三岁少年的秋天 “你不是想上学吗?跟我往城里运砖吧。”爹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那时候,我们家正面临吃不饱饭的危机,五个孩子上学是个不小的负担。尽管学费政府有照顾,但吃喝穿用仍是个不小的数目。之前
素年 | 好一朵茉莉花 村东小河边,有一排小平房,那是生产队的仓库。房子长年紧闭,透过玻璃窗上厚厚的积尘,依稀可见一张张蜘蛛网和横七竖八的农具、种子袋。一天,我发现靠近路边的那间平房门口多出了一棵灌木。淡绿的叶,柔软的枝,开
素年 | 竹蜻蜓 我和妻子积攒了许多年,好不容易在城里买了一套二手房。也算不得什么好小区,不过是有树木,有小径,还有一个稍加修葺的池塘连着外河。夏天的傍晚,偶尔会看到蜻蜓在水面点一下,飞到对面去。小区是陌生的,没有一个
世相 | 前 夜 1945年,国民党统治区,淞州城内。一夜雨大风急,清晨方歇。北城一处院子,夏鸿儒站在檐下,身后的年轻人以军姿站立,分不清是恭敬或只是习惯。夏家书香门第,夏鸿儒学识渊博,又是大书法家,膝下三子取名国平、
世相 | 小孟庄纪事 睢州城,灯芯路七拐八拐延伸到一条巷子,陡然变窄,改称“洋油街”。洋油街的尽头,一处高地像蹩脚女人噘着嘴,故称“葫芦嘴”。葫芦嘴住着孟广聚、孟广合一家人,称为小孟庄,与葫芦嘴拉开些许距离的便是大孟庄。1
世相 | 特种野味 我们自带一条捕来的菜花蛇,开着猎豹越野车,直奔特种野味店。特种野味在郊区,馆子小,名气大,消费低,格调高,且欢迎顾客自带野味,因此生意特别好。说是馆子,其实就两间土砖房,上面盖着茅草,外墙上挂着背篓、
世相 | 一场游戏 “我可以挂机吗?我爸快要死了。”妻子去外面做美甲,我一个人在出租屋内打着《王者荣耀》。游戏开始二十五分钟时,我方“打野”阿轲突然发出了这样的队内消息。“你疯了吗?不想玩儿了就直说,把你亲爹都算上去了。
浮生 | 正在下雨 正在下雨。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盯着对面的男人有点儿肿胀的上唇:“昨天下午六点到八点,你在干什么?”男人困惑的模样如同他被塞进了一间无门无窗看不到一丝光线的房子里:“这个时间点,我还能干什么?下午打了
浮生 | 大 伞 天阴着,北风刮得很猛,几个人在风中支着一把大伞。大伞已旧。大伞的边缘几次像喇叭花一样,向上卷起,开向天空。几个人奋力扯着,大伞才支起来,戳在院子一角。几个人坐进去,拉开架势,开始吹吹打打,院子里顿时被
浮生 | 从翠绿到血红 小邢长了一副娃娃脸,都退休十多年了,熟人仍管他叫小邢。小邢前年丧偶,并无再娶的打算。春节前,小邢满心欢喜,去同城的闺女家过年。年三十上午,小邢闲不住,帮闺女家“封门”。闺女不放心,出来查看,果然挑出毛
浮生 | 老李倒地后再没有醒来 老李倒地的瞬间,肯定是清醒的,这是我看了监控视频后得出的结论。我很想向老李求证,但这已经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老李倒地后再也没有醒来。认识老李有两年五个月了,说起来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自认识老李起,除了休
寓言 | 四个轮子和一对翅膀 我爸把我家电脑桌的轮子装在了不锈钢活动晾衣架的下面,这在我们家历史上根本不算什么,他还闹过更大的笑话呢。那天我爸收拾房间,从储物间翻出四个轮子,是那种带锁扣的万向轮,他说:“怎么这里还放了四个轮子?我
寓言 | 巫师的眼睛 蒋老太住在顶楼。她年轻时有一双大眼睛和古灵精怪的气质,足够去当演员,当老师,当外交官都绰绰有余。她干了一辈子电焊工,一个看到太多不公现象的电焊工。她退休不久后就瞎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再也看不到不公
小时候 | 妈妈的棉袄 多年以后,我翻阅了很多史料,其中提到那两年的抗战生活时,都用了一个词:艰苦。但对于四五岁的我,那却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那时候,镇上的学校已经停办,妈妈不再教学,每天去一所大院子里给八路军做衣被。虽然她
小时候 | 阿 美 又逢雨天,雷声作响雨来弹。老屋半掩着的木门外,有好几只鸡崽经过。它们因为来不及躲开突来的大雨,就被雨水淋湿了一些羽毛。它们不停地抖动着翅膀,然后回头啄着羽毛,院子里四处都可以见到它们的泥爪印。不久之后
小时候 | 二 娃 小时候,村子便是我们的天堂,我们是这天堂里的天兵天将。春天苗木刚刚泛青,我们便把饥饿的目光投向村边的一棵棵老槐树,期望着它们能一夜之间长出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来。从探头探脑的白点点,到咧开嘴笑容满面的槐
村庄 | 父 亲 爹拎起灶间里的泔水桶,去给猪喂食。娘说:“彪啊你!猪都卖了,还喂?”爹愣了一下,还是固执地把桶里的泔水倒进了猪食槽里。我在家中的西屋子里看天。昨天早晨,爹抡起大铁锤,咚咚咚,将西屋顶砸了三个大窟窿。我
村庄 | 二宝的幸福生活 从不生病的二宝忽然病倒了,像一头被人抽去筋骨的驴。二宝的那把扫帚也生病了,病恹恹的,发不出任何声响。村里人说:“二宝这铁打的,还会生病?”可二宝就是病了,铁打的也有气血不调的时候。生病前的二宝活蹦乱跳
村庄 | 守 信 乌落兔升是自然规律,鲁家庄的人们合时顺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鲁家庄处在伏牛山南麓,山掩水偎,虽然属偏乡僻壤,经济落后,但鲁家庄的农人顺应了这日子,苦中有收获、有闲适、有奔头。那年夏,鲁大德辛勤养的牛
村庄 | 后 浪 自古以来,衡量人有没有本事,大都用两个标准。一是权,看你当多大的官;二是财,看你有多少钱。既没权又没钱,说你有本事,鬼都不信。在吊鸭沥,还有一条标准,就是为人——是否仗义,是否有人愿意跟随你。若有,就
评论 | 艺术匠心处处见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气质,同时也会把这种气质赋予其作品。读关山的这组小小说,有一种迎面而来的爽利之感,不拖泥带水,不黏滞。句子和句子之间主要靠动作或语言来联结,通常一个句子就是一行,一行就是一段。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