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说 | 现实主义的艺术家 现在常常谈到所谓文学的先锋派,认为这主要是在形式方面的最时髦的尝试。依我看,真正的先锋乃是那些在自己的作品中揭示出代表当代生活特征的新内容的艺术家。整个现实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小说,扎根于过去艺术大师们的
筑梦路上 | 旧日时光之万元哥 老万,大名万得福。也真是“得福”,老万42岁抱上了儿子,还在市场上批发蔬菜成了个万元户。于是,大家都喊他“万元哥”,不让喊也喊。老万的意思很明了:让贼听到,一准儿没好,他手头儿这才宽裕了几天啊!老万的
筑梦路上 | 将军道 我爹惦记上了田二爷的菜园子。他贴着菜园子垒了猪圈,搭了茅房,还密密实实地栽了一排紫穗槐。田二爷气得脑门子疼,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只能把篱笆墙加高再加高。我爹的土坯房只有三间,半米高的矮墙隔在河岸与土
筑梦路上 | 早不说梦 黑王寨第一缕阳光刚透过窗棂钻进来,春分醒了,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捡着宝了,大清早这么样傻笑?”大贵不解地看着春分。春分干脆把笑意绽开:“还真捡着宝了,我做了一个美梦!”话没落到被面,大贵的手掌冲上去
专辑 | 从前,我有一个朋友 从前,我有一个朋友,她……你一定会想,别“你的朋友”了,肯定写的就是你自己,故意安在朋友身上。不,真是我一个朋友的事。刚认识她的时候,她30岁出头。那时她就像活了3000多岁的样子,就是那种对什么都无
专辑 | 无意义感 不知从哪天开始,林喃经常会陷入一种无意义感。那种感觉,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每一天都和她难分难解。林喃家附近有个休闲广场,广场里有几家半开放式的美甲美睫店。林喃在广场里散步时,经常会遇到年轻
专辑 | 城市月光 “妈妈你猜,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是……”她打了一个呵欠,已经困极,不想理他,只想摁灭他所有的问题。他问这话的时候,他们正一起站在洗脸池边,准备刷牙洗脸。此时表针指向23:50,她早已恹恹欲睡。
专辑 | 世界上最好的职业(创作谈) 不管世界如何发展变化,我心目中最迷人的职业一直都是这两种:演员和小说家。我们普通人大都只能过一种人生。你选择了这一种,便丧失了去过另一种的机会。但是演员,可以在各式各样的角色里进出,体验不同的人生与命
芳华 | 美酒加咖啡 每次见到兰海金,我都会说:“给我放一场电影吧。”他总是吃力地站起来,拖着那条瘸了的腿,一边走一边把头摇得像一个钟摆。他明明很老了,还穿着花衬衫、喇叭裤、尖头皮鞋,头上戴一顶牛仔帽。据说,这身行头是当年
芳华 | 有一种爱,叫作放手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情灭了爱熄了/剩下空心要不要/春已走花又落/用心良苦却成空/我的痛怎么形容/一生爱错放你的手……”张宇的歌声,在这样寂寞的夜里,更加显得痛彻心扉。一丝烟雾在苏小青的两指
素年 | 邵一兵的田园生活 老友邵一兵,我当面叫“老哥”,背后叫“老邵”。老了,想不“老哥”不行,想不“老邵”,也不行。不过正式场合,我还是叫他邵一兵。现在我就得叫他邵一兵。仲春,邵一兵回到瓦城,两天后打我手机,说:“你忙啥呢?
素年 | 搁 浅 地铁进水,瞬间打开了她童年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童年到处都是鱼,路上、院子里、屋里、灶台上、碗里……到处都是张着嘴大口呼吸的鱼。她端着自己的小碗,对母亲说:“我不想吃鱼。”母亲凝视着她:“只有鱼。你看
世相 | 并行铁轨 一起事故车祸事故发生以后,有关部门派我和铁路警察老余立即去现场调查。小男孩才八岁,在自家附近铁道上玩儿时,被高速通过的火车撞飞,当场死亡。因为死的是一个孩子,我和老余都很心痛。男孩家在瓦城南面一个位于
世相 | 董 工 董工到我们这儿的时候,已经是我们请的第四个技术员了。由于疫情的影响,公司承建的工程启动得很晚。劳务聘请的第一个技术员刚拿到图纸,还没细看,就告假说外省的丈人刚刚去世,得奔丧;他介绍的一个来了小半天就说
世相 | 夜半摇摇车 她的家就在本市,根本犯不着租房子。她租房子只是为了躲避她姐,还有她姐带回来的那个四岁的“小魔头”。姐夫出国以后,她姐就带着孩子大咧咧地住到娘家来了。“让我家小太阳照亮你们沉闷的生活吧!”她姐厚颜无耻地
世相 | 扁 担 拾来猛地推开家门,像突然起了阵狂风。媳妇正抓着小米喂鸡,被吓了一跳,窝在墙根角的鸡,吓得扑腾到了墙头上。拾来径直走到水缸边,放下手里的布口袋,舀了一瓢水,仰着脖子咕咚了一气儿,剩下的,浇在了头上。“干
浮生 | 暮色绵绵(三题) 老熟人对过大门过道里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汉,擤一把清水鼻涕,直着眼瞧我爹:“喂!你是吕麦成——老麦哥吗?”“是啊!你是——?”“我是买平,胡留村的胡买平,咋,不认识了?”“买平?真是你呀!以前你满头黑发
传奇 | 一个人的抗战 我在县志办工作,负责抗战史料的搜集与挖掘。王瞎子是我老家的,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人们习惯叫他“虎爹”。他是1921年生人,身材魁梧,一米八的个子;一生并无惊人的业绩,98岁无疾而终。听说,他年轻时徒手消
传奇 | 暗 夜 深夜,寒风凛冽,大雪纷飞。赵国都城邯郸的龙台宫里,赵孝成王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在寒冷的冬夜里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几位赵国重臣侍立赵王的病榻前,忧心忡忡。赵王无助地看着上大夫毛遂,有气无力地说:“寡人…
地方 | 东北味儿(三题) 陈香店日本鬼子进屯子的时候,陈香正在自己的铺子里给隔壁的王二婶扯蓝花布。年近了,二婶子想要给自己做一件蓝花布夹袄过年。一队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进院了。“花姑娘的,哟西。”一个鬼子龇着牙盯住陈香。另一个
它们 | 屠 牛 “干粮和皮袄都绑到车上了吗?”旺秀一边在腰间别刀子,一边问院子里来回走动的达拉草。“都绑到车子上了。”达拉草应了一声。“拉木家灯亮了吗?”旺秀问。“我看一下。”达拉草应着声,便奔到房顶上。旺秀从一沓裁
它们 | 羊的命也是命 风干羊肉抓饭风靡阿克苏大街小巷的时候,买买提正在胡杨林里杀羊——把一只只羊杀了,剥皮,掏膛,然后把白条羊挂在阴凉的胡杨树上。他把刚收拾好的一只羊挂在胡杨树上,回到牧羊小屋准备宰杀下一只的时候,回头看了
村庄 | 那年头儿的小九九 那时候,裕后街还有生产队。整个生产队里,常惹社员眼红的人物不是生产队长驼背叔,而是队里唯一的手扶拖拉机手黄建国。驼背叔能当上生产队长,有人说是背驼改运——大队支书在沙漠里当过运输兵,对驼峰颇有好感,也
村庄 | 歌 声 有为王坐江山非容易全凭文武保华裔……我刚把一桶水从井里提上来,歌声从村头儿杨树荫里飘过来。娘的菜园不大,有三四分地,种了茄子、辣椒、黄瓜、西红柿,在三十多年前可是我们一家饭桌上一切美味的源头呢。庄稼人
村庄 | 考 古 “今胜要回来挖古墓了!”这个消息成了李家村那年春天的头条新闻。七爷站在村西头的壕沟边,看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西地指指画画,那是得知消息的村民,按捺不住激动,在重新打量这片即将被唤醒的土地。七爷心里说了句:
村庄 | 漂在河里的草帽 月亮很大,如纱如雾的月光漂浮着,把无边的稻田和远村近树晕染成一幅夜的水墨图。在遍地蛙鸣的包围中,春生抽完一袋烟,磕掉烟灰,站起来,顺着稻地的田垄走到西头。看水到头了,他返回来改了水口,又坐回到香米河边
评论 | 边界、意味和指向 读完碎碎的三篇短制,我突然想到多年前我读韩少功的长篇小说《暗示》的经历。韩少功老师的《暗示》在国内出版有多个版本,每一个版本的体裁介绍均为“长篇小说”。然而,认真读过的读者会生出疑惑——这是小说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