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师计划”的现实举措、价值审视与图景展望

【摘 要】“优师计划”旨在为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培养高素质乡村教师，促进师资供需配给的区域均衡。“优师计划”的实施有利于构建高素质教师队伍、推动基础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实现乡村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东北师范大学作为“优师计划”的试点院校之一，在践行“优师计划”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为此，应从更新教师教育的顶层设计、优化教师教育的课程设置、提升教师教育者素质、追踪国际教师教育培养前沿四个方面着手，推动“优师计划”的落实，推动高质量乡村教师队伍建设。

【关键词】“优师计划” 高素质 乡村教师 欠发达地区

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师队伍建设的重要讲话精神，2021年8月，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的《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优秀教师定向培养计划》（以下简称“优师计划”）对师范生招生、培养、就业等环节做出进一步具体部署。“优师计划”是新时期改善我国中西部欠发达地区教师队伍供给问题、建设高素质乡村教师队伍的重要举措。东北师范大学主动对接和服务国家重大战略，积极探索培养高素质乡村教师的现实路径，为高素质乡村教师队伍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持。

一、“优师计划”的现实举措

乡村教育发展重在高素质乡村教师的培养与高质量教师队伍的建设。但是，如何让师范生“下得去”农村，特岗教师及乡村教师“留得住”农村、“教得好”孩子、“发展好”自身成为乡村教育发展面临的关键问题。“优师计划”立足于此，为乡村教育发展助力。

1.“优师计划”的政策引领

自改革开放以来，乡村教育在教育发展中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为解决乡村教师短缺、提升乡村教师质量等问题，教育部2006年启动“特岗计划”，2007年部属师范大学率先招收“免费师范生”[1]，2010年实施“国培计划”，2015年《乡村教师支持计划（2015—2020）》把乡村教师队伍建设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2]。除此之外，《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2018—2022年）》《新时代基础教育强师计划》等政策也把高素质乡村教师队伍的建设作为关注重点。政策的出台是国家在宏观层面对我国乡村教师教育现状进行深刻反思后做出的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举措，其主线就是要提高乡村教师素质，加强乡村教师队伍建设。

教师是教育工作的中坚力量，乡村教师的质量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农村教育事业发展的“高度”。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要加强中西部欠发达地区教师定向培养和精准培训，深入实施乡村教师支持计划。2021年，时任总理李克强到广西代表团参加《政府工作报告》审议时表示，国家将加大对乡村教师的委托和定向培养，逐步提升他们的职业水平和收入待遇，让他们在乡村愿意留、留得住[3]。“优师计划”的出台就是希望通过部属师范大学和省属师范院校定向培养一批优秀教师，推动农村教育发展，巩固教育脱贫攻坚成果，实现乡村教育振兴，因此“优师计划”是新时代乡村教师队伍素质提升的重要指南。

2. “优师计划”的具体践行

东北师范大学作为教育部直属的重点师范大学，始终坚持为基础教育服务的办学特色。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东北师范大学就坚持走“长白山之路”，积极为乡村地区提供高素质教师，实实在在地研究和服务于农村基础教育[4]。东北师范大学的中国农村教育研究院通过对我国农村教育现状的调查发现，我国农村教育的硬件设施建设成果显著，但是软件建设尤其是“人”的建设任重而道远。下不去、留不住、补充难、质量低是乡村教师队伍建设的痛点，该问题严重制约着农村教育的发展。“优师计划”的出台切中时弊，瞄准了当前农村教育发展的最薄弱、最关键的环节，有助于推动高素质乡村教师队伍建设。

为更好地承担国家“优师计划”的培养任务，2021年，东北师范大学时任校长刘益春教授以“促进教育公平，推进中西部欠发达地区教育高质量发展”为题对“优师计划”文件进行解读。他认为，部属师范大学在“优师计划”中发挥示范带动作用是其应承担的光荣使命，要在传承自身独特优势的同时实现超越和创新。因此，东北师范大学积极开展“优师计划”定向招生，围绕“四有”好老师的培养目标，依托19个师范类国家一流专业建设点，对“优师计划”师范生进行培养，努力把学生培养为德才兼备、又红又专的卓越教师[5]。

二、“优师计划”的价值审视

“优师计划”是社会各界在深入把握农村社会和教育的特殊性之后，针对培养高素质乡村教师做出的重大努力。它推动了教师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一步优化了国家和地方多元主体协同育人的培养模式。“优师计划”对构建高素质乡村教师队伍、推动基础教育优质均衡发展，以及推动国家振兴乡村教育具有重要的价值。

1. “优师计划”是培养高素质乡村教师的重要保障

乡村教师是农村教育事业发展的首要生产力，乡村教师队伍的素质和稳定性是影响农村教育质量的关键因素。从2021年起，“优师计划”依托部属师范大学和高水平地方师范院校，每年为中西部欠发达地区的中小学培养一万名左右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的“四有”好老师[3]，并对其从计划编制、招生录取、职前培养、就业管理、职后发展和实施保障等各个环节做出周密的部署和安排，以此提升乡村教师的质量，促进乡村教师队伍结构的优化。

“优师计划”定向培养的方式可以保障乡村教师的质量。一方面，“优师计划”依托的试点院校有长期的师范教育传统，教师培养的资源力量雄厚，这就从源头上保障了培养的教师具有良好的综合素质[6]19； 另一方面，“优师计划”的实行有利于改善乡村教师区域性、结构性和阶段性短缺的问题，提升乡村教师队伍的整体学历层次和专业教学素养，促进乡村教师队伍良性生态的建构[7]。针对“优师计划”学生的培养，东北师范大学以强“师德”为着力点，建立健全系统化师德养成长效机制，加强学生家国意识，涵养其职业情怀；以强“师能”为抓手，运用先进的教育理念、深厚的学科理解、科学的教学方法促进学生的创新发展，提高学生的创新意识，增强学生的实践能力[5]，有力保障学生的培养质量。

2. “优师计划”是提高基础教育发展质量的关键举措

建设高质量的教育体系就要“推动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和城乡一体化……加强乡村教师队伍建设，提高乡村教师素质能力”[8]，而构建高素质教师队伍则是突破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难点的关键举措。高素质教师是最具有能动性和增值性的教育资源，这是因为教育事业的发展状况影响着地区的社会文明、经济水平以及教育品质。“优师计划”的实施为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输送大量的优秀教师，为基础教育实现优质均衡发展提供强大的师资保障。优质教育资源的形成和扩大可以有效缩小中西部与东部基础教育间的质量差距。“优师计划”的出台从源头上夯实中西部地区的基础教育发展，有利于克服欠发达地区基础教育存在的自然缺陷，推动基础教育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9]。

为助推“优师计划”促进中西部基础教育质量发展，东北师范大学在校外广泛建立“教师教育创新实验区”，实施“师范大学—地方政府—中小学校”三方相互协作的育人模式（University-Government-School，U-G-S）。这一模式的实施有利于破解师范生实习的难题，在师范生培养、中小学教师培训、基础教育课题研究、教师专业发展等方面都取得了显著成果。东北师范大学“迄今已在全国15个省区47个县市建立了228个实验区”[5]，如广东深圳、安徽合肥、江苏苏州、海南琼海等。在实验区通过“集中培训”“专家讲座”“顶岗实习、置换培训”“双导师制”“常青藤工程”等多种形式来强化师范生的教学基本功，提升其教书育人的能力，以此为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培养优秀师资，为基础教育实现优质均衡发展贡献东北师范大学的力量。只有基础教育实现优质均衡发展，才能使这项关乎民生普惠性、兜底性、战略性的事业促进共同富裕的实现[10]。

3. “优师计划”是助力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路径

乡村振兴是关系新时期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要发展战略。“教育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着基础性、先导性作用。”[11]教育部在论述教育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衔接关系时也指出，乡村教育振兴成功的关键在于教师。影响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发展的原因有很多，但高质量乡村教师队伍的建设无疑是关键一环。如何利用建设高素质的乡村教师队伍来唤醒、催生和激发中西部欠发达地区的自我潜能，实现中西部的发展与崛起，是一个亟须探索的问题。“优师计划”以面向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为主，以高素质乡村教师队伍建设为抓手，从原来乡村教师队伍建设的“保数量”“求稳定”，拓展到“提质量”[6]18。它通过长期为我国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输送优秀师资的方式来助力我国的乡村振兴，是推动中西部自我潜能发展的重要举措。

为推进“优师计划”助力乡村振兴，东北师范大学十分重视“优师计划”的贯彻落实。在招生方面，东北师范大学从2018年到2020年三年间从全国832个脱贫县近40%的县中录取学生分别为679名、723名、724名，生源地覆盖了全国300余个脱贫县[5]。在培养方面，东北师范大学把定向师范生的师德养成与家国情怀作为培养目标之首，通过开展城乡一体化师德体验、农村地区名师引领计划、红烛志愿者协会、大学生支教团等实践活动，激发定向师范生振兴乡村教育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推动学生坚定到基层教书育人的教育信念，矢志为祖国基础教育事业贡献青春力量[12]。

三、“优师计划”的图景展望

“优师计划”对提振乡村地区的教育质量，实现“扶贫”“扶智”以及“扶志”具有重要意义。如何跨越诸多现实挑战，更好地推动“优师计划”的落地，仍是“优师计划”政策完善的重要命题。基于此，切实推动“优师计划”需要进行系统性变革与实施。

1. 更新教师教育的顶层设计

“优师计划”对师范生的发展目标、招生主体、培养体系、培训路径、就业保障给予了详细的说明，但是方案设计中仍存在诸多不足。例如，中西部定向师范生专题入职指导服务供给、职后的职称晋升、岗位调动等人事制度安排尚不清晰。这就导致“优师计划”的教师和其他中西部一线教师的成长轨迹大致无二，影响学生对“优师计划”的选择与参与。因此，“优师计划”可在教师教育顶层设计上进行更新。首先，“优师计划”要注重制度创新，在师范生全链条培养上下功夫，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培养框架标准，在质和量上整体提升师范生水平。其次，“优师计划”可引进第三方评估机构对试点院校的政策实施成效、培养指标体系等进行评价，对出现的现实问题给出针对性的整改建议。最后，“优师计划”要健全相关的管理制度，做好定向乡村教师的“后勤”保障，关注乡村教师职业发展的需求，改善乡村教师的教学和生活环境[13]，消除定向教师的后顾之忧。例如，职称晋升倾斜制度、荣誉奖励制度、常态化的学习培训制度等。这样才能促使定向教师有“出得去”的盼头和“留得下”的教育情怀[14]。

2. 优化教师教育的课程设置

课程体系对“优师计划”落实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试点院校要把培养未来卓越教师作为目标，改革传统的师范类课程设置及教学模式。“优师计划”的课程设置要充分考虑师范生走向乡村教师岗位的特殊性和从教的具体情境。在此基础上，构建起以通识教育、学科专业教育及未来卓越教师养成教育为基础的“优师计划”培养课程体系，以此提升定向师范生的培养质量。首先，试点院校要充分考察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中小学的教育规律，把乡村文化渗透和融入培养课程中，让师范生成为乡村文化的理解者、认同者、传授者和行动研究者。其次，试点院校要发展实践导向的教师教育课程，增加教育教学实践在师范生培养过程中的占比，让师范生成长为能胜任课堂教学的专业实践者。最后，试点院校应与县域政府展开合作，建立专属的教师实训基地，形成多层次、全过程、高协同、高质量的实践课程模式[15]，同时搭建追踪指导机制，为师范生提供动态、持续、先进的专业理论和教学技能指导。

3. 提升教师教育者素质

教师教育者作为培养教师的教师，是教师教育知识的生产者、教师专业发展的引领者以及教师文化的推动者[16]。在“U-G-S”教师教育模式中，教师教育者是最活跃、最关键的主体要素。教师教育者的教育理念、教育方式、教育策略、教学能力等对“优师计划”师范生的培养和成长起着重要的引领作用。因此，教师教育者的素养理应得到重点关注。首先，“优师计划”要考虑把教师教育者的专业发展和“U-G-S”的教师教育模式进行融合，促进师范大学和中小学校之间优质教师教育人才资源的共享。其次，“优师计划”要通过教师教育文化建设，规约教师教育者的专业发展价值取向，倡导教师教育者走进“实验区”，把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相结合。最后，“优师计划”要促进教师教育者协同创新，形成合作发展的教师教育共同体，如由东北师范大学牵头成立的“东北高师院校教师教育联盟”[17]，以此增强教师教育者的整体素养和辐射效应，让教师教育者成为塑造师范生品格、品行、品味的“大先生”[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