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教师持续留任

摘 要：为应对20世纪90年代末期澳大利亚教师体系出现的离职潮、流动性大、老龄化等负面问题，在抗逆力理论指引下，研究者通过教师抗逆力的理论研究和项目推进，希望解决澳大利亚教师体系面临的一系列难题。经过多年的发展，澳大利亚教师抗逆力的研究在全球处于领先位置。对2009—2017年澳大利亚开展的三个抗逆力项目进行探讨，挖掘项目中生成的“教师抗逆力四维度框架”、BRiTE模块等成果向教师教育课程的嵌入和转化的意义，可学习澳大利亚教师抗逆力培养和提升的经验，对我国教师持续留任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教师抗逆力;澳大利亚;持续留任;教师教育

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很早就意识到教师教育对本国教育发展的重要性，到20世纪70年代，澳大利亚教师教育的经费几乎全部由联邦政府提供。20世纪80年代开始，联邦政府不仅提供经费，而且参与到教师教育的具体事务中。进入21世纪，联邦政府更是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教育改革，其中几项关于“教师素质”的改革文件先后下发，联邦政府对教师教育的重视促进了澳大利亚教师教育的发展。但是，这些举措并没有有效抑制教师体系问题的滋生。

1999年，澳大利亚进行了一项“澳大利亚学校教师”（Teacher in Australian Schools）的调查，发现教师存在流动性大、老龄化严重、供求失衡、专业经验不足、职前培训缺乏、在职培训乏力、评价机制欠佳等诸多问题。[1]随着教师专业能力发展研究的推进，研究人员发现教师素质与学生的学业表现呈正相关。因此，澳大利亚政府也开始关注教师素质问题，以“澳大利亚政府优质教师计划”为代表，政府对该计划投入的资金不断增加，2000-2003年共投入7770万澳元，2003-2005年总经费投入上升至8240万澳元，2006-2009年更是达到1亿3900万澳元。[2]不论是计划名称的几次变更，还是政府对计划投入资金的连年增长，都体现了澳大利亚政府越来越从国家层面加强对教师素质和教师教育的重视。2010年9月，澳大利亚教育与学校领导协会（Australian Institute for Teaching and School Leadership Limited，简称AITSL）发布了《职前教师教育课程国家认证系统咨询报告》[3]（National System for the Accreditation of Pre-service Teacher Education Programs），这是澳大利亚政府发布的首个国家层面的保障职前教师教育课程的计划。正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澳大利亚的教师教育在近十年得到了快速发展，在政府的支持下，大学里的研究也蓬勃发展，教师抗逆力项目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和社会背景中应运而生。

一、澳大利亚教师抗逆力项目方案

教师抗逆力研究的兴起在理论上源于抗逆力研究，实践上源于解决教师行业出现的问题。澳大利亚的教师教育在世界处于领先位置，其教师教育者和研究者比较关注解决教育现实问题。由澳大利亚默多克大学（Murdoch University）的卡洛琳·曼斯菲尔德（Caroline Mansfield）领衔的研究团队2009-2017年在澳大利亚乃至全球范围内陆续开展了四个有关“教师抗逆力”的研究项目，分别是2009-2012年的“保持冷静：培养教师抗逆力”（Keeping Cool：Building Teacher Resilience，简称Keeping Cool）;2013-2015年的“BRiTE：在教师教育中培养抗逆力”（BRiTE：Building Resilience in Teacher Education，简称BRiTE）;2013-2016年的“保持冷静（欧洲）：加强教师抗逆力”（Keeping Cool （Europe）：ENhancing Teacher REsilience，简称ENTREE）;2016-2017年的“继续BRiTE：促进高等教育中的抗逆力”（Staying BRiTE：Promoting Eesilience in Higher Education，简称Staying BRiTE）。其中，在“保持冷静（欧洲）：加强教师抗逆力”项目中，曼斯菲尔德和贝尔特曼（Beltman）是代表澳大利亚作为项目的第三国参与者，与其他欧洲六国的研究者合作，在“Keeping Cool”项目的基础上，为欧洲教师抗逆力发展提供线上和面对面的资源。其余三个项目均是由默多克大学牵头，在澳大利亚本土范围内开展的教师抗逆力研究和实践。因此，本文以“Keeping Cool”“BRiTE”和“Staying BRiTE”三个项目的时间发展为纵轴，以项目背景、研究方法、研究成果及经验推广为横轴，通过纵横交错的网状研究，探究澳大利亚教师抗逆力项目的发展演进历程，探索教师抗逆力的培育对职前教师和在职教师的意义。

（一）Keeping Cool——从积极视角关注留任教师

Keeping Cool是澳大利亚教师抗逆力项目的起点，其意在解释教师职业早期的消耗这个世界范围内的难题。澳大利亚国家组织报告，有25%-40%的教师在任职的前五年离开教师岗位。[4][5]基础教育教师的缺乏给社会发展带来重大的影响，其中之一就是阻碍澳大利亚普及初等教育目标的实现。因此，制定有效的教师培训和留任政策应该成为国家教育政策的核心要义。[6]在职教师的离职损耗是教师发展的重要研究领域，研究通常从两个方向入手：一个是教师为什么离开？一个是教师为什么留下？当研究视角转变后就会发现，与其研究为什么离开，不如研究为什么教师继续从事教师职业更有意义。从社会背景和工作环境这些外在的因素来看，教师所面对的外部压力大体相同，又是什么使得教师留任的结果不同呢？其中一个有意义的解释是，抗逆力能给教师提供在具有挑战性的工作环境下适应并发展的能力。社会工作、护理、精神健康和医疗等专业领域都开始研究抗逆力为专业工作者带来的益处，发现形成抗逆力能够为职业场景中的个体更好地应对工作中的挑战提供帮助。在教育领域，教师抗逆力的培养同样可以使他们在职业活动中获益。

Keeping Cool项目的主要目标是：理解以证据为本的职前和初任教师的抗逆力特征;形成抗逆力框架，通过职前教师教育课程的改变为发展抗逆力提供支持。通过文献回顾、定量和质性分析，探究教师抗逆力与教师留任之间的关系;创立教师教育课程的“抗逆力框架”，完善其中的主要原则和策略;在默多克和科庭大学的本科教育中推行“抗逆力框架”;创建Keeping Cool交互性网站，支持职前教师抗逆力的发展;向高等教育管理部门宣传项目研究成果和“抗逆力框架”，以推进课程改革的实践。

项目的主要成果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文献回顾和调查研究基础上，形成“教师抗逆力四维度框架”[7]。“教师抗逆力四维度框架”是在研究中生成的，质性研究包括丰富的个体访谈信息、环境调查提供的大量叙事性信息，这些具体的、丰富的、个性化的信息，通过辅以定量问卷搜集到的真实数据信息，更直观地显示了在众多因素中促进或阻碍教师或教师教育专业学生抗逆力发展的相关因素。研究增强了对具有抗逆力的实习教师的特征了解，表明在本科阶段哪些因素能够促进教师形成抗逆力，发展出能够应用于教师教育课程的“教师抗逆力四维度框架”，并明确了框架的主要原则。项目的另一部分成果就是为了传播和使用“教师抗逆力四维度框架”而创立的网络系统“Keeping Cool website”，以及“The Keeping Cool”脸书主页。虽然网站、脸书等只是将Keeping Cool项目研究成果传递给大众的渠道，但将它们也作为项目的成果是因为网络媒介扩大了教师抗逆力框架的使用，为更多初任教师抗逆力的培养提供支持，并在实践与反馈中不断调整教师教育课程，其目的是加强未来初任教师的抗逆力。

（二）BRiTE——为教师提供抗逆力培养方案

BRiTE项目开展的社会背景是国家日益将焦点集中于教师素质、教师专业性和教师教育课程等方面。同时，澳大利亚相关机构和研究者越来越多地关注教师的流失率和抗逆力问题，且此前的Keeping Cool项目发现抗逆力培养对教师应对职业中的压力具有积极的意义。在此推动下，由默多克大学、科庭大学、伍伦贡大学三所高校的学者组成项目研究团队，项目的首要目标是帮助职前教师建立促进抗逆力发展的意识。BRiTE项目有五个主要目标：第一，为职前教师教育者提供一系列能够嵌入教师教育项目的BRiTE学习模块;第二，协助职前教师培养与职业抗逆力相关的个体和社会能力;第三，聘请教师教育者、职前教师、相关团体的代表共同讨论适合教师教育项目使用的模块;第四，为教师教育举办者提供证据为本的指导方针，通过模块的使用提升师资培养水平;第五，确定模块的使用是否能够影响职前教师抗逆力的发展。

BRiTE为期两年的项目周期，可划分为四个阶段。在项目的第一阶段，主要回顾有关抗逆力研究的文献，形成关于教师抗逆力研究的理论基础;同时，以Keeping Cool项目形成的“教师抗逆力四维度框架”为实践基础，建构BRiTE课程模块。在项目的第二、三阶段，通过多种途径，使用质性、定量以及调查反馈等研究方法，在实践中最大限度地发展BRiTE模块的具体内容，搜集使用者的经验以及他们对线上课程的反馈，同时借助相关团体机构获得专业意见，完善、宣传BRiTE课程模块。在项目的第四阶段，主要是对前三个阶段的总结，并将项目成果和资料提供给教师教育者，作为他们工作中的支持性材料。BRiTE项目经历四个阶段后，实现了“研究者——使用者（教师）——研究者——使用者（教师）”的往复循环，这就使得项目研究成果能够及时应用到教师教育实践领域，同时，一线教师的使用反馈让研究者在获得一手资料的基础上改进框架，最终又投入到培育教师抗逆力的课程中。

项目成果主要通过BRiTE网站传递给各类需求者。项目成果包括：其一，BRiTE模块，该模块是培养教师抗逆力的工具和途径，项目通过模块开展教师抗逆力培养的实践;其二，为用户建立抗逆力资源体系，借助网站将教师抗逆力相关的资源，包括政府、教师教育机构的资源以不同的形式提供给网站用户;其三，为教师教育者提供资源，BRiTE项目不仅关注教师的培养，也期望为教师教育者提供资源，通过他们的教师教育课程（项目）推进教师抗逆力的研究和培养。

（三）Staying BRiTE——教师抗逆力培育的扩展与深化

Staying BRiTE项目团队是来自澳大利亚六所大学的教师教育者，他们开展合作研究，旨在为教师抗逆力发展开发相关课程。在BRiTE项目的基础上，Staying BRiTE项目的目标是将有关抗逆力的技能和策略嵌入参与合作的学校的教师教育课程中，以及开发适应各自情境的课程和资源。

虽然个体具备职业取向的抗逆力对从事教师职业的重要性得到普遍认可，但是高等教育仍然严重缺乏为职前教师准备的“以抗逆力为焦点”（resilience-focused）的课程，无法保障他们应对职业中的特殊挑战。在澳大利亚，教师抗逆力的重要性已经突显，其有效性也得到了证实，为教师教育专业学生开展的“课堂准备好了”的项目[8]，为职前教师开展的“非学术关键能力”项目[9]，都包括抗逆力的培育。在此基础上，对于教师教育者的挑战则是有效地实施“以抗逆力为焦点”的课程，以支持教师抗逆力的培养，开发教师的职业潜能，在专业实践中获得积极的体验，比如对工作的满意感、对职业的效能感等。为在更广泛的范围探究教师抗逆力的培养，本项目扩展了研究的合作者，共有六所澳大利亚国内大学参与，分别是默多克大学（Murdoch University）、查尔斯·达尔文大学（Charles Darwin University）、澳大利亚联邦大学（Federation University）、昆士兰科技大学（Queensland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伍伦贡大学（University of Wollongong）、塔斯马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Tasma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