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职业教育服务“一带一路”建设的成就、现状和路径

［摘要］“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年来，职业教育国际化成果丰硕，在深入助力企业国际产能合作、彰显职业教育国际品牌效应以及促进区域性职业教育国际化联盟作用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然而，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新一轮深入推进，尽管职业教育整体上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但在理念思路、系统规划、品牌建设以及数字化赋能等方面仍存在一定不足。职业教育应秉持“多方联动、协同创新、提质增效、重注内涵”的发展原则，完善顶层设计、加强教随产出、注重品牌建设、创新数字赋能等，以优化职业教育服务“一带一路”建设。

［关键词］职业教育；“一带一路”倡议；现状

［作者简介］郭艺（1992- ），女，河北邢台人，石家庄铁路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硕士；赵秦（1980- ），女，河北邯郸人，石家庄铁路职业技术学院，教授，博士。（河北  石家庄  050061）

［基金项目］本文系2023年河北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重大招标课题“职业教育服务‘一带一路’的绩效评价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301003）

［中图分类号］G7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24）13-0092-08

“一带一路”倡议作为我国更深层次参与全球合作、改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有效途径，不仅展现了我国的大国担当，更是我国为推动全球共同繁荣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做出的贡献。过去的十年里，“一带一路”倡议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同，并受到积极响应。该倡议在拓展经济合作、增强政治互信、促进文化交流与融合、提升区域合作水平、深化各领域国际合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世界和平与繁荣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果。其中，我国职业教育的“出海”行动为全球经济的复苏注入了新的活力与生机，使得职业教育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得以更加合理、优化、高效地配置，成为推动世界政治、经济、文化、技术和人文交流与合作的重要推动力量。十年来，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规模不断扩大，层次不断加深，结构不断完善，成果不断丰富，形成了中国品牌，并在国际合作交流、助推国际产能合作、培养新型国际化人才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1］。然而，在政策扶持、标准制定、校企合作、师资建设和人才培养等方面，职业教育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仍面临一系列挑战和困境。基于此，本文旨在剖析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成就与发展现状，进而探讨其服务“一带一路”建设的更优路径。

一、成就：成果丰硕、品牌效应凸显

十年来，职业院校在打造境外办学品牌、推进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实施本土化师资培训、助力“走出去”企业参与国际产能合作、输出中国特色职业教育标准等方面，实现新作为、彰显新担当。

（一）助力“走出去”企业国际产能合作不断深化

十年来，我国职业教育与国家发展战略、经济产业布局同频共振，助力加快“走出去”企业的步伐。校企协同创新职业教育海外办学模式，逐渐形成了“政府+学校”“产业+学校”和“企业+学校”等多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特色办学模式。依托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办的中外合作办学院校或机构，根据企业所需，在计划制订、培训内容、培训形式和评价方式等方面开展“一对一”的服务式培训，并选派专业素养高、实践经验丰富的“双师型”教师担任培训老师，为“一带一路”建设培养了大量企业认可度高、当地反馈好的高水平技术技能人才和高级管理人才。根据《2023中国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数据，2022年，我国高职院校专任教师赴境外指导和开展培训共26.82万人次。依托“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不断深化与“走出去”企业的合作，“职教出海”助力“走出去”企业稳步发展。调查显示，75%的高职院校境外办学集中在“一带一路”共建国家，为“走出去”企业培养了大批本土化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双向互助、深度融合，成为“职教出海”的关键词。

（二）职业教育国际化品牌效应日益彰显

“鲁班工坊”“丝路学院”“天佑学院”“中文工坊”“桂港中心”等一批具有鲜明特征的职业教育国（境）外办学机构在国际化人才培养、项目师资培训、本土员工技能培训、促进中外人文交流、助推国际产能合作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果，持续向世界展示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化办学品牌［2］。2022年，首批“鲁班工坊运营项目”的授牌进一步扩大了“鲁班工坊”品牌在国内外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开创了中国职教标准、职教装备、职教方案“走出去”的新模式。目前，我国在海外25个国家建立了27个鲁班工坊，培养了诸多熟练掌握中国技艺、秉承中国工匠精神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绘制了一个又一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技术坐标。目前，在中外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全球已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中文+职业教育”特色项目，中国—赞比亚职业技术学院、中泰语言与职业教育学院等中外合作办学项目相继落地生根，“鲁班工坊”“中文工坊”等职业教育品牌不断提质增效，协同发展。《2023中国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显示， 2022年，全国高等职业学校在境外开办学校323所，开办专业452个，在校生31147人；中外合作办学专业889个，在校生81563人；接收境外留学生专业1043个，接收境外留学生人数13119人；开发并被境外采用的课程标准4148个，其中，全国“双高计划”建设学校开发并被境外采用的课程标准2467个，占比59.47%。多个职业教育国际化专业教学标准被纳入合作国国民教育体系，我国职业教育在“引进来”和“走出去”过程中，持续为各国学员提供职业教育培训和就业发展机会［3］。

（三）区域性职业教育国际化联盟的桥梁作用更加突出

2022年，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联盟针对全球高校、企业、行业组织征集成员单位，作为首批成员，中国与埃及、澳大利亚、德国、法国等32个国家的93所高校及全球28个企业和12个行业组织入选。目前，区域性职业教育国际化联盟主要分为四类。一是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建立的职教联盟，如中泰职业教育联盟、中老职业教育发展共同体；二是我国与区域性（行业）组织或联合体之间建立的职教联盟，如中非职业教育合作联盟、中国—中东欧国家职业学校产教联盟等；三是我国部分区域或联合体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团体之间建立的职教联盟，如澜沧江—湄公河职业教育联盟、浙江—西澳职业教育联盟；四是以现有国际性联合组织为基础建立的职教联盟，如“一带一路”职教联盟、金砖国家职业教育联盟。这些各具区域特征的国际化联盟为我国与世界各国职教同行相互学习交流架起了坚实的桥梁，进一步助推了各国职业教育发展模式的改革、区域性经济的繁荣与发展、地区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以及其他领域的多边务实性合作，为“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共享职业教育“中国方案”和“职教出海”实践模式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平台保障［4］。

二、现状：起步阶段机遇挑战并存

职业教育国际化是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家国情怀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重要途径。随着教育对外开放的不断深入，“一带一路”倡议正引领着新一轮全球化，其中，职业教育作为国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成为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深化政治、经济、文化各领域多边合作的重要发力点，职业教育的发展水平成为影响世界各国经济、提高国民素质和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这也为新时期职业教育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机遇［5］。

（一）国家政策指导谋篇布局

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职业教育对外开放，陆续颁布了多份政策文件以推动职业教育国际合作。2019年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提出实施职业教育服务国际产能合作行动，以加速培养国际产能合作所需人才，并鼓励引进国（境）外优质职业教育机构与国内合作办学，以促进国际经验的本土化与再创新。2020年，《教育部等八部门关于加快和扩大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的意见》，强调要引进国外优质职业教育资源。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强调要打造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品牌，提升中外合作办学水平，办好一批示范性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一系列文件的出台，对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进行了整体谋划和全面部署，并明确提出要大力提升教育对外开放治理水平，完善教育对外开放布局，充分发挥教育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国家对职业教育改革和开放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为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发展提供了历史性的机遇。

（二）国际产能合作所需人才缺口较大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和中国制造“2025”战略的实施，我国企业积极参与全球化进程，其国际化程度逐步提升。这些企业不仅在传统贸易领域拓展国际市场，也通过海外投资、并购等方式加速国际布局变革，成为跨国公司和全球产业链的重要参与者。目前，我国已与22个共建国家建立了贸易畅通工作组，与55个共建国家建立了投资合作工作组。产能合作与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深度融合，重大项目不断推进，不仅涉及铁路、公路建设和运输，还包括港口和机场建设，表明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产能合作与设施联通融合程度不断加深。根据世界银行的预测报告，到2030年，共建“一带一路”交通设施建设将使沿线经济体的贸易增长2.8%～9.7%，外国直接投资总额流入将增加4.97%，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2%～3.4%，并推动世界贸易额增长1.7%～6.2%。从“中国制造”升级为“中国智造”是我国经济的必经之路，具有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新型国际化技术技能人才也将面临巨大缺口，这对我国职业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同时也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三）“职教出海”处于初步“试水”阶段

近年来，“职教出海”的步伐加快，但仍处于初步“试水”阶段。国家层面虽有一些政策指导，但缺乏系统科学的国际化发展规划和广泛可借鉴的发展模式。职业教育“走出去”需要在国际国内两套制度法规和办学要求框架内运行，面临着海外办学监管、经费支撑、设备运维、师资建设等诸多挑战。“走出去”企业与院校之间信息沟通不畅、信息共享不够，缺乏一个政、校、企共商共建共享的职业教育国际化信息平台。在经费建设方面，国家、地方为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设置的专项资金投入不足，特别是外国留学生申请的“中国政府奖学金”不包括职业教育，这降低了职业院校对来华留学生的吸引力。在院校和企业方面，参与制定国际认证和认可体系的积极性不高，职业教育的国际声誉和认可度有待提高［6］。

（四）中外项目式合作的国际化内涵建设有待提高

中外项目式合作虽粗具规模，但与国际化高精品牌尚有一定的差距。我国高职院校中外合作办学形式主要包括项目式、独立学院式、大学式。不论哪种合作方式，与当前国际经济发展形势相比，职业院校国际化内涵建设仍有待提高，具体表现为：在国际化师资队伍建设方面，缺乏符合服务“一带一路”建设要求的“双师”双语型教师；在课程与标准建设方面，如何将国内院校的优质教育资源转化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普遍接受的双语资源，以及如何平衡小语种课程与专业课程的地位成为国际化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7］；在跨国院校治理方面，国际化办学制度不健全且长期未更新，自2015年废止《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暂行管理办法》后，国家未出台新的管理办法，缺乏在“一带一路”国家办学的指导性文件和依据。

（五）数字化赋能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动力不足

数字经济为现代职业教育发展赋予了新的时代特征，为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拓宽了职业教育国际合作与交流渠道。数字经济背景下现代职业教育发展仍存在一些不足：一是跨文化交流平台建设尚待完善。虽然可以借助现有的数字工具和在线社交平台开展国际化教学交流，但由于时间、空间的限制，国内外合作院校在共同开发课程、教材和教学资源，共同开展课题研究和教学活动等方面受到较大制约，这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培养学生的跨文化沟通和合作能力。二是师生的数字素养有待提升。大多数院校对师生的国际化数字技术素养重视程度不够，缺乏相关的培训指导或未开设相关课程，教师无法在现有条件下高效便捷地开展国际交流和培训活动，也不利于教师拓宽教育视野、提升教学水平和专业素养。同时，学生不擅长利用数字技术完成虚拟项目实践，影响他们创新思维和项目管理能力的培养。此外，在全球就业市场方面，学生不善于利用在线招聘平台和国际职业交流活动等渠道，容易错失获取就业市场信息的机会，不利于培养其国际竞争能力。

三、路径：多方联动、协同创新、提质增效、注重内涵

职业教育服务“一带一路”建设是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推动职业教育“走出去”是拉动经济、提高民众素质、增强综合国力、提高国际竞争力的客观需要，是我国高职院校办学质量实现内涵式提升的必由之路。职业教育国际化须将“走出去”作为持续化发展的命题，完善顶层设计，加强教随产出，注重品牌建设，创新数字赋能，培养国际化人才和国外中资企业急需的本土技术技能人才，提升我国职业教育品牌竞争力和国际影响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