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IPP视域下我国中小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价体系构建研究
作者: 刘晓敏 李刚
摘 要
STEM教育作为新兴的人才培养模式,注重学生批判性思维、逻辑思维以及问题解决能力的培养,我国一些中小学采用了STEM教育的培养方式,但在评价阶段出现了评价理念功利化、评价导向游离化、评价指标单一化、评价对象消极化等问题。当前,我国缺乏成熟且适用的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体系,阻碍了STEM教育的实施。因此,以中小学校STEM教育质量为评价对象,依据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面临的困境,基于CIPP评估模型,结合综合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将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体系分为5个部分:学校STEM教育需求评估、学校STEM教育投入评估、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估、学校STEM教育成果评估、学校STEM教育增值评估,具体为13个二级指标、36个观察要点,并对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体系的构建和实施提出建议。
关键词
STEM教育评价体系;指标构建;CIPP评估模型;实施策略
中图分类号 G64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5-4634(2024)03-0041-07
0 引言
2017年6月,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发布的《中国STEM教育白皮书》提出,“STEM教育应纳入国家创新型人才培养战略”,同时指出我国STEM教育目前存在的问题,其中包括标准与评估机制尚未建立[1]。当前制约我国中小学校STEM教育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评价体系的滞后,有效的STEM教育评价体系可以推动中小学校STEM教育的有序进行。因此,为了确保STEM教育这种新型人才培养方式在我国中小学得以落实和进一步优化,本研究以中小学校STEM教育质量为评价对象,建立相应的STEM教育评价体系,以期提高中小学STEM教育质量,促进中小学学校发展。
1 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面临的困境
随着STEM教育在我国逐渐兴起,一些学校在STEM教育质量的评价阶段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和实践,并建立了相应的评价体系,促进了学校STEM教育的发展。然而,学校STEM教育评价仍面临诸多困境,影响了学校STEM教育实践和发展的进程。
1.1 评价理念存在功利化倾向
STEM教育的评价理念在评价体系中居于主导,评价理念决定了实践的发展与走向[2]。在学校教育的评估过程中,对应的主管部门需要根据评估结果对学校进行等级评定或其他与利益相关的评定,利益就成为了评价发挥功能的催化剂。而教育评价一旦功利化,教育评价的工具价值就会超越本体价值,教育评价的本体价值就会被遮蔽[3]。当前我国一些中小学在STEM教育实施的过程中,为了能完成政府的一些指标和检查而忽视了STEM教育本身的价值,例如部分学校为了完成相应的设备指标大量购买STEM教育的相关设备,忽视了课时安排和设备利用率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评价成为了独立于教学活动之外的环节,耗时耗力却收效甚微。
1.2 评价导向存在游离化倾向
部分中小学在STEM教育实施过程中发生了偏离,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其一,更关注肉眼可见的成效(这与评估的可操作性有关),更注重易量化、容易验收的指标,例如基础设施的种类和数量等。但由于教育的滞后性,过分关注眼前的利益会忽视教育带来的长效影响。其二,忽视过程性评价,评估更偏重结果评定。结果性评价为学校提供发展动力,过程性评价为学校提供发展抓手,过分注重结果、轻视过程,中小学STEM教育在实施过程中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僵化。其三,一些学校以成绩为导向,以分数为教学活动是否开展的唯一标准,与以学生发展为导向的初衷相违背,出现较明显的知识本位问题。
1.3 评价指标存在单一化倾向
STEM教育评价指标的选取直接决定着评价的实施过程。评价指标包括量化的指标和定性的指标,量化的评价指标操作性强,其结果也相对更加直观。因此,在对中小学STEM教育质量进行评价的过程中,部分评价体系构建者在评价指标的选取上更倾向于量化指标,例如学校的测验成绩、学校的创新奖项情况等,对学校STEM教育实施成效好坏的评价指标越来越趋于单一。
1.4 评价对象存在消极化倾向
评价主体即评价者,对STEM教育进行评价的主体主要为各级教育类行政部门和督导机构,学校作为评价对象只能被动地接受评价,然而学校评估不应该只是他人赋予学校的一套标准,更应该是学校自身主动谋求发展的工具。中小学在STEM教育的实施过程中处于被动地位,积极性不高甚至带有一些抵触情绪。同时,一些学校由于长期作为被评价对象,缺乏对自身的思考、办校规划不明晰、自身定位不明确,导致学校停滞不前,无法获得长足的发展。学校评估的过程本质上是通过对话协商、寻求共识的过程[4],应该鼓励学校积极转变角色,形成自身的内部评价体系,自觉参与到评估中。
2 CIPP视野下中小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价体系的构建思路
CIPP评估模型强调评价的全程性和反馈性,以决策为导向,主张评价是为了最终促进学校发展而不是完成相应的指标或者任务,将评价的导向作用拉回正轨。CIPP评估模型中,评价内容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相关主体均是评价的参与者甚至是制定者,学校积极主动参与其中并明晰发展方向。据此,本研究以CIPP评估模型为研究视域,建立中小学STEM教育质量评价体系。
2.1 CIPP评估模型
CIPP评估模型是由美国著名教育家斯塔弗尔比姆提出的,由背景(context)评估、输入(input)评估、过程(process)评估、结果(product)评估组成[5],CIPP是上述4个评价的英文首字母缩写。CIPP评估模型将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相结合,重视评价的引导性、多元性和激励性。
该模型包括4个阶段:(1)背景评估阶段,明确评估对象,确定评估目标,分析评估需求;(2)输入评估阶段,在背景评估的基础上,对现有资源和条件进行合理分析,完成可行性分析;(3)过程评估阶段,判断能否完成计划,全程监督、检查、反馈,及时修正执行过程,为决策提供有效信息;(4)结果评估阶段,检验实施成果,衡量目标的达成程度,结果评估的时间不局限于此,而是贯穿整个实施过程。
2.2 构建原则
2020年10月1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指出,在教育评价领域要“坚持科学有效,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健全综合评价,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6]。中小学STEM教育质量评价过程中,由于评价对象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评价活动的动态性、评价指标选取的抽象性,科学有效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至关重要。在设计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指标体系过程中,应遵循目的性原则、整体性原则、独立性原则、可行性原则、动态性原则,以学校为评价对象,以促进学校和学生发展为最终目标。
(1) 目的性原则。评价目的是教育结果中可评价的清晰的一部分,评价目的决定了评价指标选取和权重分配。因此,评价指标体系的设计和构建首先要确定评价目标,确保反映目标的达成情况。本研究所建立的评估体系的目标是[63x]对实行STEM教育的中小学进行质量评估,培养学生的STEM素养,促进学校和学生发展。
(2) 整体性原则。亦称系统性原则、全面性原则,指标设计不仅需要落实到教学中每一个细小的要素上,还要考虑整体,站在更高的层面将教学中的各个要素联系起来,对中小学STEM教育质量进行整体性评估。教学实践过程复杂,涉及因素众多,评价指标的设计需尽可能多地考虑全面[7]。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是为了能更好地反映教学质量。构建新的评价指标体系除了要对评价方法或评价工具更新以外,评价范围也需要进行扩大,例如,逐渐扩大生成性评价的涉猎范围。因此,教育评价指标的构建需要尽可能全面,覆盖到教学中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要素。
(3) 独立性原则。评价指标种类繁多、数量庞大,且每一个指标都是独立的,在设计教学指标时应对每一个评价维度的内涵进行仔细分析,析出相应的关键词,进行分层设计,确保不同层级之间的逻辑性和同一层次间不同指标的互斥性,并在抽象概括程度最低的层次对指标或观察要点进行具体描述,便于评价者的使用和后续的推广。
(4) 可行性原则。可行性原则是评价指标体系是否能落于实处的关键性因素,在确保评价指标准确性和科学性的同时,要考虑一切现阶段可以评价的指标,选取应用范围广、操作性强的指标,不宜太过复杂,以保障指标的可操作性和可行性。
(5) 动态性原则[8]。中小学STEM教育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在某个时间段内需保持一定的稳定性,持续反映当下的STEM教育质量。但学校在不同发展阶段的需求不同,评价指标体系应根据学校发展现状做出动态修正,增加或剔除某些指标,以适应学校发展。
2.3 基本模块构建
本研究结合STEM教育的核心特征,在遵循相关指标体系构建原则的基础上,根据CIPP评估模型将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指标体系分为学校STEM教育需求评估、学校STEM教育投入评估、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估、学校STEM教育成果评估和学校STEM教育增值评估。其中,学校STEM教育需求评估对应背景评估,学校STEM教育投入评估对应输入评估,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估对应过程评估,学校STEM教育成果评估和学校STEM教育增值评估对应成果评估。确定基本模块后,对其进行内涵阐述,具体如下。
(1) 学校STEM教育需求评估。目标是一切活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在背景评估阶段,首先明确评估对象是实施STEM教育的中小学;其次,明确评估目标是为决策提供导向,促进学校、学生发展;最后,分析评估需求的提出是基于STEM教育相关主体提出的。据此,将该一级指标下的二级指标确定为目标设计和需求分析。
(2) 学校STEM教育投入评估。学校STEM教育投入评估是在明确评估目标后,为了能够顺利达成该目标,对当前所拥有的资源、设施等进行评估的环节,即评估国家及地方的政策支持和学校的资源建设情况,既包含硬性设备要求,也包括软性的氛围。该指标下的二级指标为背景分析、学校环境、师资队伍、教学内容和教学资源。
(3) 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估。学校STEM教育实施评估是在明确评估目标和学校STEM教育投入后,根据STEM教育实施的特殊性,依据教学最优化原则,评估学校的STEM课程设置是否合理,包括课时安排的顺序和次序、实施过程中课堂氛围的营造等。该指标下的二级指标为课程结构和课堂环境。
(4) 学校STEM教育成果评估。各中小学在开展一段时间的STEM教育后,学校在教育教学活动方面会取得一定的成就,师生会开始关注STEM教育,并主动参与到STEM教育的实施中。在STEM教育的课程开展过程中,教师专注度越来越高,其教学能力获得一定程度的提升,学生也会获得初步认知和独立思考的能力。该指标下的二级指标为STEM教育兴趣和STEM教育当前执行效果。
(5) 学校STEM教育增值评估。教育增值(也称教育附加值)的基本含义,是指一定时期内学校教育对学生成长发展所带来的积极影响,基本假设为:学生在校期间的变化可以看作是学校、培养计划、课程和教师的教育成就[9]。教育增值分为绝对教育增值和相对教育增值。鉴于教育增值的本质和特性,本研究仅对相对教育增值进行评价,即对“学生入学时的成就做了调整的教育增值”,这种评估关注的是一段时间内评估对象发生的变化,不关注其在群体中的排名,而是与自身相比,从而减少了学校的压力和一些地域和经济原因造成的不公平[10]。该指标下的二级指标为STEM教育未来能力提升、STEM教育社会认可和推广。
3 评价指标的拟定
各中小学在实际开展STEM教育过程中,要把形成性评价和总结性评价相结合,将评价对象内隐的特性外显为可操作的评价指标。根据目前中小学STEM教育评价面临的困境,在CIPP视域下,确认一级维度后,对每个维度进行内涵阐述,分析出相应关键词,形成二级指标。并以此类推,对每个二级指标进行内涵解释,析出关键词,最终确立观察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