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跨学科学习的核心意蕴

摘 要：小学语文跨学科学习的学习主题需要向校园生活、家庭生活、社会生活、自然生活、儿童成长等维度辐射，“整全适切”；情境任务需要实现家庭、学校、社会三大场域协同式联动，多学科融合；学习活动需要网络式结构，高度关联；表现性评价要看得见“人”，望得见结果。“耕肥”语文这块“田”，是跨学科学习的立场；区别“果盘”与“果汁”，是跨学科学习的灵魂。

关键词：小学语文；跨学科学习；学习主题；情境任务；表现性评价

语文跨学科学习以语文学科为基础，并综合运用其他学科的知识与能力，让学生在更加广阔的场域中学语文、用语文，解决真实情境中的问题，切实提升语文核心素养。

在语文教学中，如何开展跨学科学习，培育学生“跨”的能力？我认为，教师需要把握其核心意蕴。

一、学习主题的确定：多维度辐射，“整全适切”

学习主题对于跨学科学习而言，起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我们应该多维度辐射，确立“整全适切”的学习主题。何谓“整全适切”？“整全”指主题需要融合道德与法治、数学、音乐、体育、美术、信息等多门学科，相互渗透，彼此融合。“适切”指主题不仅要符合教学内容的基本要求，还需结合学生的知识储备与认知特点。有哪些“跨”的内容可供选择呢？《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课标”）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即“围绕学科学习、社会生活中有意义的话题”［1］。基于此，我们可从以下几个维度确立主题。

维度一：校园生活

校园资源是开展语文跨学科学习的直接资源，我们要活用校园资源，有效确立主题。例如，以四年级上册第一单元习作“推荐一个好地方”为载体，结合课标“跨学科学习任务群”第二学段的要求“选择自己发现和关心的……校园卫生、交通安全、家庭教育等方面问题进行调查研讨，尝试写出简单的研究报告”［2］，我开发了“学校有个好地方”这一主题，引导学生由作文要求走向校园生活，抒发拳拳爱校之心，充分发挥跨学科学习整体育人的独特优势。

维度二：家庭生活

家庭生活也是语文跨学科学习主题的重要来源。例如，为提高学生收纳与整理的基础生存能力，我校二年级以“我是收纳小能手”为主题，引导学生综合运用语文、数学、美术、劳动和综合实践知识走进收纳的世界，通过阅读相关绘本进一步了解收纳整理的作用；依据不同的分类标准进行分类统计，提高收纳质效；利用环保材料制作精美的收纳盒和收纳工具；变身“收纳小能手”，用所学收纳技巧和方法整理书包与书桌。学生通过跨学科学习，不仅能够培养逻辑思维能力、秩序感和自理能力，也能密切亲子关系，加深对家庭的了解，真正参与到家庭生活中。

维度三：社会生活

学生终将走出校园，迈进社会，成为一名与时俱进的“社会人”，因此，跨学科学习的主题要适当关注社会生活。例如，我们开发的以“童眼童言探非遗，让莱斯‘云锦’出圈”为主题的跨学科学习，就引入了丰富的社会资源。学生在查阅资料、实地走访、拜师学艺、亲身体验，制订云锦研究计划、开展云锦问卷调查、设计创意云锦文创作品、争当博物馆志愿讲解员、为南京云锦代言的具身体验中，不仅能开阔文化视野，而且可以感受到以“南京云锦”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

维度四：自然资源

课标倡导“坚持目标导向，精选优质课程资源”［3］。教师应具备优质课程资源开发的意识，在观察自然中凝练学习主题，将自然资源有效转化为教育资源。如“做一片美的叶子”主题的确立就源于对“四季之美各不相同，秋之美，美在哪里？”的思考。身处南京这座环境友好型城市，丰富多样的植被给学生留下了美的印象。经过调查发现，大多数学生认为秋叶最美。那么，秋天的树叶美在哪儿？于是，围绕“秋天的树叶”，学生以小组为单位调查校园、公园等地的树木，并收集整理、比较分析“最美树叶”信息、阅读叶脉资料卡、进行创意设计等系列活动，探秋叶之美。在积极的实践活动中，学生有机会亲近自然、欣赏自然，涵养高雅情趣，培养沟通交流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与此同时，思维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提升。

维度五：儿童成长

从儿童的成长维度确立语文跨学科学习的主题，不仅能够提升学生综合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也能促进其健康成长，健全人格品质，实现全人发展。例如，小学语文三年级下册第六单元以“多彩童年”为人文主题。走进本单元，学生看到了童年的真善美，感受到童年成长的乐趣。基于此，我们确立了“成长之果的诗语”这一跨学科学习主题。学生先以美术、信息、综合实践等学科知识为基础，绘制私人订制的“成长之果”研究卡，还依据果实的特点，精心创作了果实物语，表达美好祝愿；继而为“成长之果”创作小诗，用三行诗将“成长之果”的美好永驻心田；最后精心创作文创产品——明信片，为学校送上最真挚的“成长之果”祝福。这一主题的选择关注了儿童的精神图谱，润泽了儿童生命的成长。

二、情境任务的构建：协同式联动，多学科融合

没有一个学科完全指向现实生活中的某一场景或问题，也没有一个生活场景或问题仅包含一个学科的知识、技能。跨学科学习能够实现学科与学科、学科与生活的整合，加强生活、学科与学生经验之间的联结。这就需要语文跨学科学习在“真实”的基础上，构建“多学科融合”的情境任务。这也是语文跨学科学习的催化剂。“多学科融合”的情境任务，解决的问题肯定是复杂、高能的，即劣构性问题，具有十分强烈的不稳定性与辐射效应。如何突围？这就需要突破学校教育的时空边界，学校、家庭、社会三大场域协同合作，有效联动，跨越学科的边界，打开学生语文学习的时空。

以“诗行南京”跨学科学习为例，我们创设了如下情境任务：

我们的家乡——南京，有丰富的自然风景和名胜古迹，游客纷至沓来。南京亦有“诗国”的盛誉，是世界文学之都，是一座蕴藏丰厚文化的诗意之城。游南京，可以赏美景，也可遇见古诗词。这个春日，让我们开启“诗行南京”学习之旅，用古诗词的方式推荐南京，吸引更多的人跟着诗词游南京。具体任务如下：

任务1：行走诗界寻觅南京；

任务2：行走南京寻觅诗意；

任务3：设计线路诗游南京；

任务4：我是诗意南京推荐官。

上述情境任务，让灵动趣味与理性探索相互交织，极具真实性，契合学生的现实需求，扎根于学生真实的日常生活场域，规避虚假的人造情境，激发学生学习的内驱力。为了完成任务1，学生需要用表格、思维导图等工具整理一到六年级学过的古诗词，自主搜集与南京有关的古诗词；为了完成任务2，学生需要小组合作，行走在南京明孝陵、秦淮河畔、玄武湖畔，发现南京的诗意美；为了完成任务3，学生需要分组规划并设计旅游线路图；为了完成任务4，学生需要小组或个人用朗诵或吟唱古诗等方式向他人推荐或介绍南京，并利用相关App留下介绍的文字内容。

这四个任务，聚焦言语实践活动，立足学生核心素养发展。就学校而言，这些活动以语文学科的“梳理与探究”“表达与交流”内容为主导，融合数学学科的数据统计、信息整理、音乐学科的吟唱、美术学科的绘画、体育学科的体能锻炼等知识与能力。就家庭而言，在明确学习的主题与内容之后，应积极配合、主动参与到活动中，可以与孩子同去寻觅南京的诗意，也可以为孩子提供资料整理收集等帮助，同时也要担负起监督使用电子产品的职责。就社会而言，可以通过相关场地的提供与相关内容的专业讲解，为学生提供必要的支持与帮助。

对学生而言，当其投身于情境任务之中，便开启了一段积极建构、充满挑战的学习历程，真切感受到语文跨学科学习的奇妙。

三、学习活动的设计：网络式结构，高度关联

不同学科之间碰撞、组合，编织高度关联且相互融合的学习活动是实现跨学科学习的重要引擎。这需要我们进行网络式结构——既关注学习活动的横向联系，也要努力实现学习活动的纵向进阶。仍以“童眼童言探非遗，让莱斯‘云锦’出圈”跨学科学习为例，三个任务的学习活动设计如下：

任务1为“初识——我是小小体验官”，包含两个学习活动。活动1为“开启中国南京云锦博物馆之旅”，学生边参观边听讲解员的讲述，了解南京云锦的历史、工艺、文化，体会手工技艺的历史传承，感悟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发扬的魅力。活动2为“即兴演讲《我最喜欢的云锦作品》”，这既是对学生言语表达的考查，也是对云锦的最好诠释。

任务2为“探秘——我是小小工艺师”，包含三个学习活动。活动1要求学生制作云锦历史时间轴，以表格或思维导图的形式，感受云锦文化的博大精深，洞悉文化传承中的匠心。活动2请学生绘制云锦“意匠图”，让学生尝试运用美术课中的“串联”“复制”“翻转”等绘画知识，用透明的薄膜，描摹图案，组合喜欢的纹样，用丙烯马克笔绘制纹样稿。有学生大胆尝试各种纹样组合，设计出了个性化的云锦纹样并将其粘贴在教室的窗户上，花团锦簇、灿若云霞。活动3带领学生体验平纹织布机，让学生亲身体验抽丝和织布之不易。

任务3为“传承——我是小小推荐官”，具体学习活动要求结合五年级下册第七单元口语交际《我是小小讲解员》的内容要点，重新筛选、整合信息、拟定讲解提纲、撰写讲解稿。讲解员们选取独特的讲解视角、设计多样的讲解形式，创意地将文字信息变成生动的介绍手册、云锦纹样的书签、连环画、PPT……为了让“莱斯云锦”更好“出圈”，他们考虑到了语言的生动、故事的有趣、表达的专业、形式的活泼等。在模拟讲解中，学生创新了表达形式，也提高了自身的语言表达能力。

这三个任务虽然形式上是独立的，但其学习活动是紧密互联的，既有相同主题的横向联结，也有基于跨学科学习的能力序列的纵向打通，同时也遵循了“先知后行”“知行合一”的原则。通过任务1的两个学习活动，学生对“南京云锦”有了初步的了解，为后面一系列学习活动的开展奠定基础；通过任务2的三个学习活动，学生具身体验南京云锦的制作，进一步丰富对南京云锦的认知。在前面两个任务中经历了主动的“学”与“思”，学生顺利解决了“知”的问题，任务3的学习活动便水到渠成，解决了“行”的问题。紧密相连的活动，层层推进，呈梯度上升，吸引学生持续学习，于无痕中提升了学生的核心素养。

四、表现性评价的嵌入：看得见“人”，望得见成果

课标中，“表现”一词出现了49次之多。跨学科学习任务群“教学提示”指出，“评价主要以学生在各类探究活动中的表现，以及活动过程中完成的方案、海报、调研报告、视频资料等学习成果为依据”［4］。可见，学生活动中的“各种表现”是评价的准绳与依据。表现性评价是一种更科学、更综合，看得见“人”的评价体系，关注学生的思维品质、语言运用能力、团队协作等。嵌入表现性评价并且研制高质量的评价量表，能让学生的跨学科学习成果“可视化”。

以“难忘小学生活”跨学科学习“任务3：齐协作，筹备毕业联欢”为例，我设计了如下页表1所示的表现性评价细则，结合学习目标将“活动策划书”“节目单”“主持词”“邀请函”定位为评价的四个维度，表现水平等级结合学生的意见设定为“优秀”“良好”“有待改进”。概言之，这样多维度的评分规则让学生在“评”中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做得怎么样”“我已经到了哪里”“我还要到哪里去”，反思“我如何才能做得好”，继而纠正问题，优化学习，日益成为自主学习的“主人”。学生在评价中不仅获得了自我认同、伙伴肯定和教师赞赏，更能通过评价明确“跨”的目标与“跨”的结果。

在表现性评价的实施过程中，教师需要适时观测、调查、监控学生的行为与表现，不断地调整与优化评价规则，使评价规则更合理、更适用，更优质。

当然，在实施跨学科学习的过程中，我们还有必要把握跨学科学习的立场与灵魂：

第一，“耕肥”语文这块“田”，是跨学科学习的立场。我们不能为了“跨”而“跨”或者“跨”出了界，出现“耕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的现象，而是应该牢牢抓住“语文”这个根基，坚守语文学科本体，秉持“大语文”观，将听、说、读、写训练贯穿于整个跨学科学习中。

第二，区别“果盘”与“果汁”［5］，是跨学科学习的灵魂。各门学科好比果盘里的各类水果，跨学科学习好比果汁。水果只是单纯地摆成果盘，并不能转化为果汁，美味的果汁需要对水果进行加工。对于跨学科学习而言，两门及以上学科的交融、整合，产生新的价值，才是真正的跨学科学习。因此，各个学科之间的交融与整合是跨学科学习的灵魂，有益于突破单一的学科教学思维方式与文化视野的桎梏，彰显跨学科学习的魅力。

参考文献：

［1］［2］［3］［4］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34，35，53，36.

［5］ 伦·雷普克.如何进行跨学科研究［M］.傅存良，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