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左右不了自己的生活？

( 彼得·乌比尔 )

乌比尔在《为什么我们左右不了自己的生活》一书中说，经济学家喜欢讲一个有关自由市场混乱的笑话，是一场发生在外科医生、工程师和经济学家之间的争论。他们争论谁的行业历史最悠久，外科医生认为自己的行业最悠久，因为上帝从亚当的身体中拿出一根肋骨创造夏娃时，很明显需要一位外科医生。工程师则断言他的领域是最先出现的，因为上帝在造人之前先创造了世界，所以需要工程师将土地和海洋做出划分。经济学家则大胆指出：“在上帝创造世界之前天地是什么状况？混乱！那么你觉得谁又该对这些混乱负责？”

很多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由于人们会做出理性的选择，所以自由市场不会出现混乱。但乌比尔调查了心理学和经济学文献后发现了很多理性的人非理性地行动的例子，尤其是在涉及数字和钱的时候。这是因为：“伴随自由市场创造的所有奇迹，以及市场带来的所有选择自由，人们也拥有了做出错误决定的自由。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让很多人发家致富，改善了生活条件，减轻了部分社会压力，但市场始终需要约束。人们同样也需要被约束，因为他们经常性的无意识行为会对其自身利益造成损害。”

人们会做出对自己的身体和生活不利的选择，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乌比尔找出了很多实例和理论解释。人性的弱点之一是对损失有一种非理性的厌恶。“人们更有可能做一个宣称有90%的存活率的手术，而不愿意做一个被描述为有10%的死亡率的手术。”

损失厌恶同样会发生在理财时。亏钱的可能性比赚钱的可能性对人的影响更为强烈，哪怕概率是一样的。这能够解释为什么投资者不愿意在股票下跌时卖掉手中的股票。

“如果我们希望不仅理解自由市场的力量，也想理解它的弱点，我们就需要理解人性的力量及弱点。”彼得·乌比尔认为，一旦搞清楚了人性的弱点，我们就能在个人和公共政策层面做出更好的决定。有的非理性行为只需要稍做调整就可以被避免。行为学家温森克研究在布法罗的鸡翅餐馆里进餐的人们，对一半的顾客，他安排服务员将顾客吃剩的鸡骨头立即清理干净；对另一半顾客，他要求服务员不要立即清理吃剩的鸡骨头。结果，那些看到骨头堆积起来的顾客，吃的鸡翅要比另一些顾客少得多。

( 作品《为什么我们左右不了自己的生活》 )

有的非理性行为可以通过旁观者的理性分析加以纠正。彼得·乌比尔举例说，有一位以色列的教官说：“很多时候，在我称赞飞行学员漂亮地完成了一些特技飞行动作后，当他们再次尝试时，他们却完成得非常糟糕。如果我经常对表现差的学员咆哮，一般说，下一次他们反而表现得更好。”彼得·乌比尔指出，这位教官忽视了一个被称为回归平均的统计学现象。飞行员再次尝试后表现不好是因为在表现最好后，不管是受到称赞还是批评，他都将回归到平均水平。而教官误以为飞行员接下来的表现不是太好，是因为他的称赞不管用。

有的非理性行为则特别顽固，比如人们对食盐的嗜好。《时代》周刊5月17日一期的一篇文章说，我们都知道，吃太多盐对身体不好。大部分美国人每天消耗一匙半食盐，几乎是人体所需的1500毫克的两倍。食盐过量正在增高美国人的血压和患心脏病与中风的危险，这两种病每年导致80万美国人死亡。

戒掉对多盐的嗜好从个人层面来说非常困难，因为从人的本性、从味觉上说，盐这种白色的粉末能让食物变得更有味道。过量摄入食盐之所以如此流行，原因之一是还没有人发明出一种可靠的食盐的替代品。要是你想减少糖的摄入，有多种代糖可以选择，“但什么能代替盐？难道用胡椒吗？”

对于这一问题，人们还特别排斥政府的干预。“你的心或许会对食品与药物管理局要限制餐馆用盐的消息感到高兴，但你的舌头不会。今年春季，当纽约州的议员提议在餐馆厨房禁盐，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考虑这一立法的好处。仅仅是‘本州任何一位餐馆的拥有者或经营者都不得在制作食物时使用任何形式的食盐’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我不假思索地要移民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