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站在那里

（文 / 曾迎春）

那天清晨我提着包穿行街道到街对面坐车去上班，远远地看见马路边上围了一圈人。我骨子里爱凑热闹的劲头又上来了，近前却发现，咦，所有人都脸朝外围成一个紧密的圈，圈里面还有女人的呻吟声。我刚走上前去，便被一个围圈的人拉住了：“快来帮个忙，站在这儿，来吧！”说着那圈人已经留出了一个位置给我，我想朝里看看，旁边的那个人说：“不要看，人家在生孩子。”

我的老天，我这才明白，这么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成那么个密不透风的圈干什么。里面有个大妈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已经看见头了。”我没办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只知道尽忠职守地站在那个圈里。一会儿，大妈松了口气：“出来了！出来了！”只听拍的一声，紧接着是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这时路对面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床单冲了过来，连声问：“我媳妇呢？还好吧？”我们圈异口同声地回道：“母子平安！”年轻男人看着我们脸朝外围成的一圈人，恭敬地作了个揖：“你们是好人啊，我谢谢你们了。”

男人闪进圈里，用床单将孩子与母亲都包裹起来，这时圈子里便有人招来的士，帮着男人将媳妇与孩子弄上车，往医院方向去了。

围圈的我们这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却见男人又从的士里闪了出来，对着只穿一件衬衣的那位小伙子鞠了一躬，并问他的电话。原来，那小伙子路过时，产妇已经躺在地上，要生产了。小伙子毫不犹豫脱下西装上衣递给大妈，然后组织过路人围成一个圈。第二天报纸上就出现这则新闻，那对父母在感谢所有人——大妈与那一圈人，还说新生儿身体状况非常好。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清晨，那围得密不透风的一圈人，我也很自豪，自己是那圈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