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菜风波(403)

（文 / 冬月）

谁会想到菠菜也杀人呢！自9月14日以来，美国人被菠菜折腾得曲直颠倒。最早的新闻是来自美国疾病管制局(CDC)发出的通报:先后二十几个州，100多人遭受大肠杆菌侵袭。其中威斯康辛州1名女患者死亡，另有16宗导致肾衰竭。

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C）不断公告,一说定要冲洗袋装菠菜再吃;二说不要吃袋装菠菜;三说不准菠菜生吃;四说建议不吃菠菜;最终说坚决不能吃菠菜及相关所有食品。人心慌乱了一周，痛恨菠菜，杀死菠菜还是含混而怜悯菠菜的心情不一而足。联邦政府终于在又一周后表达:在新墨西哥州发现一感染大肠杆菌妇女食用的菠菜是导致整个传染病流行的源泉,由此FDC决定缩小调查区域。

其实，菠菜从来都在人们心中有着无限积极美好的形象。记得动画片《大力水手》，水手“菠派”吃了菠菜即力大无穷，这是扎根于美国老幼之心的英雄故事。而每年美国FDC公布的10种最佳营养食品方案中，菠菜也从来是位列其中的。美国癌症协会还推介一份口碑极佳的菠菜布丁的制作方法。在《食物的奇迹》这本有名的食谱书中更描述菠菜是便宜、简单的家常青菜;可有助你降低体重，提高抵抗力和减缓衰老进程。

普通美国人的家常餐食除了蒸菠菜，菠菜下汤，菠菜土豆布丁，“菠菜”比萨等，就数菠菜沙拉最为流行了。由于蔬菜沙拉是美国人最通常的伙食之一，超市的蔬菜水果区大量地销售袋装菠菜和混合蔬菜叶。而所有袋装的菜叶都是经过三次清洗后销售;因此，有些人就直接食用或储藏在冰箱中较长时间后再用。

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说，美国平均每年发生7.3万例大肠杆菌感染，约有61人死亡。此次，大肠杆菌感染的人群被FDC证实是感染了大肠杆菌0517:H7，即使大肠杆菌有上百种，但0517:H7能使人腹泻带血痢疾、贫血，甚至导致肾衰（溶血性尿毒综合征）。

此菠菜事件另一波及重镇是美国蔬菜生产加工行业。其中两家位于加州的美国最大天然蔬菜加工公司“天然选择食品”集团(Natural Selection Foods LLC.)和River Ranch Fresh Foods集团被发现与事件有染。“天然选择食品”集团门下销售的34个品牌生鲜菠菜产品和River Ranch Fresh Foods集团的三个品牌袋装菠菜全部被撤换和丢弃。新墨西哥州妇女家中冰箱里存留的袋装菠菜就是最著名的“大地农庄”公司（Earthbound Farm Co.）的“都乐”(Dole)产品。两家公司显然在事发之后全力以赴配合FDC，但在政府食品审查机构的协助调查下，清查了所有生产加工蔬菜的机械现场，并未发现不符相关规定的程序。专家质疑，有机生菜的加工过程还可能被蔬菜上夹带的动物粪便和不卫生的灌溉用水所污染。由此，人们把目光转向了菜农。

菠菜产业在美国农业是一个不小的领域。仅2005年就有3.25亿美元的收入。北加州不仅盛产高科技还是美国的农业大区。全美74%的新鲜农作物和67%的菠菜产自加州。而凉爽的海洋空气和浓重的晨雾又使旧金山方圆百多公里的几县盛产占加州产量75%的沙拉蔬菜。

到目前为止，FDC虽未确认有机菠菜是这场菠菜危机的最终祸手，一些反对有机饮食潮流的人士已开始就此反击。有观点说:其实对最终发现大肠杆菌来自于天然肥料而不是化学肥料的使用毫不奇怪。为了避免想象中夸大的化学肥料和辐射对健康的威胁，美国的农民和消费者倾向使用带细菌的天然肥料。而事实上，有机菠菜最终也并未覆盖和杀死任何有害病菌。当然，有机菠菜也许对人的危害相对较少，但基本道理依旧相似。化学、辐射和技术并非总有坏处，从某个角度反而引导着人们的健康生活。什么是“天然”——疟疾，蚊虫，天然粪便不总是有益于人类的健康。政治正确的官僚公共健康政策看来统治我们很久了。

菠菜风波如此迅速地落幕，消费者、生产商、菜农和食品监督部门各方显然皆大欢喜，超级市场和午饭餐店里又挤满了购买生鲜蔬菜和沙拉盒的人们。但就健康审慎的良好饮食文化，严格卫生的生产制度，有机还是无机肥料的农业灌溉和政府机构官僚僵化的管理等等话题在此还远未尘埃落地。■ 风波蔬菜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