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暗恋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上学期一直暗恋一个姑娘。有一天我在清真食堂二楼就餐,一抬头,迎面走来一位叫我一下子心头一颤的姑娘。
此后,我摸清了她的就餐习惯:早上是在清真食堂,时间大约是9点30分左右;中午是在汉餐二楼,时间是13点10分左右;晚上也是在汉餐二楼,时间是19点15分左右。为什么我头一次见她是在清真食堂呢?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那是因为自从我开始研究她后,她就注意了,她以为我的就餐习惯是这样的,于是也改成这样。也就是说,她对我可能也有意思。
大约一个月后,姑娘跟另外一个姑娘一块儿,把餐具送到回收车以后,在门口对我指指点点,两个人商量过来看看我,于是另一位女同学假装过去跟一个同学打招呼,而我暗恋的这位姑娘就站在我旁边假装等她。我假装看电视,姑娘望着我,后来想在我身边干脆坐下攀谈,但是我一脸专心看电视的样子,最后两人只好走掉。两人走后,我没再吃饭,实在吃不下去了,什么都不想吃。
我理解了什么叫茶饭不思,我还进一步很烦恼地理解到以下事实:我思春了。晚上,我在自习室,一个人,一边喝茉莉花茶,一边吃着柿饼,一边听着“中国之声”,一边看着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但主要是在幻想一个情节:我先是从我的坐垫开始,想着正当我在看书的时候,那姑娘漂漂亮亮地咯吱一声打开门,从后面抱住我,并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而我同时将书放下,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坐垫放到另一张凳子上,让她坐下。我还幻想我搞了一个几十分钟的Flash动画片,求婚用的。在片子中,我描绘了我们两个一辈子浪漫美好的婚姻。最后,在一个蝴蝶飞舞、鲜花盛开的公园里,柳树下,我们两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看旁边几个小孩子玩耍。老人慈祥的笑容,孩子的童趣天真,夕阳的美,春燕杨柳所预示的生机延续,结束。
在男女问题上,我怂得很。记得以前“初二”的时候,我一进班就迅速将全班的女同学扫描了一遍,一下子觉得有一位小姑娘好看又有气质。后来这位小姑娘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在一个突然断电的晨读时刻,一片蜡烛之中,小姑娘将信夹在我的诗本儿里面,并且在里面夹了一支笔,迅速传给了我。我在蜡烛的火光中读了平生第一封异性写给我的信,脸红得要命。等到周五下午放学,人都走光了,我留在教室写回信,怎么写都不是,干脆不写了,只把她的笔偷偷放回到她的位洞里面。“初三”的时候,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了。2003年5月份的时候,有一回我去照一寸的照片,从照相馆出来没多远,远远地听见有人喊我,我看见是这小姑娘。她问我:“照相呢?”我说:“是啊,你也来照相?”她说:“是啊。”小姑娘还要讲什么,可是我害羞,要走,姑娘就意犹未尽地道别了。
想想,我真是怂。理论上分析,我喜欢现在的这位姑娘,而这位姑娘又有可能觉得我还凑合,我该追求现在的这位姑娘才对,但是我就是怂,跟别的女同学,我可以端下巴而作流氓习气之调戏,但就是不敢跟现在这位姑娘哪怕打一招呼。那个白胖的小娃娃丘比特,求你赶紧扑闪着小翅膀,用你的箭帮我射向她的心,最重要的是,箭尾得捎着我的心。■
(文 / 朱小威) 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