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龟背形网状青铜器是夏人的图腾崇拜器

摘 要：三星堆龟背形网格状青铜器在出土时附着有蛇盘，后被剥离出来。就其原初面貌看，是一件龟蛇结合物，为夏人的图腾崇拜器。

关键词：蛇盘；鲧；夏人；图腾；玄武

三星堆龟背形网格状青铜器是夏族人的龟蛇图腾器；因为那上面有龟有蛇，是四五千年前北方夏人图腾崇拜的供奉物。现在三星堆博物馆展示的那件网格状器四角为龙头（可见二个）。龙的主要原型为蛇，民间视蛇为小龙。就这点而言，称网格状器为龟蛇器是可以的。不过，笔者并非着眼于此，而是想说，这件网格状器本身就附有盘蛇——这才是命之为龟蛇图腾器的缘由。我们可以回看2025年1月央视记录频道《重返三星堆》第5集《长歌》，那里面展示的网格状器的出土面貌，清晰地见有蛇呈盘旋状（金沙遗址出土的蛇纹圆角梯形金箔与之相似）依附于两飘带夹角间。这蛇盘是在清理时给剥离出来的，后来在公开展示时不知为什么没有予以还原。所以这件网格状器从最初的形态看，就是一件龟蛇结合品。

学者（如陈久金先生）多认为，在先夏及夏人的观念中，龙、虎、龟蛇、鸟分别为东方（东夷）、西方（西羌）、北方（戎夏）、南方（南蛮）民族的图腾。[1]到了汉代，龟蛇相交的造型开始称为玄武。[2]这个造型，在汉以前的图像资料上尚未出现过。不用说，三星堆的这件商代龟蛇网格状器，突破了这个界限。

享誉世界的英国古典人类学家詹·乔·弗雷泽说：“图腾实际是人储放自己生命的储器”[3]。北方夏族之所以以龟蛇为图腾，乃缘自对鲧与修己的祖先崇拜或者血亲记忆。相传夏部族的鲧治水时有旋（玄）龟相助，死后化为黄熊（能），即三足鳖。[4]故鲧一族奉龟为图腾。鲧的妻子修己来自有莘氏，以长蛇为图腾。鲧与修己的结合便产生了龟蛇一体的联合图腾。鲧与修己的儿子禹建立了夏朝。不少学者指出，夏被商灭亡后，一些夏人携夏器远遁蜀地。按照这个思路，上述龟蛇网格状青铜器就是夏人携入三星堆的图腾象征或标志物，或者是入蜀后的夏人为追念祖先而打造的图腾祭供器。这个信息告诉我们，当时三星堆人群中有来自北方的夏人。他们也是辉煌的三星堆文明的建设者。

迨至汉代，开始将龟蛇合体的形象称为玄武。所以，三星堆龟蛇网格状器也可视为早期的玄武崇拜物。其盘蛇原先黏附龟背的形象，入汉后则演变为缠绕龟体的形态——成熟的玄武形态。

注释：

[1]参见陈久金：《中国古代二十八宿》，青海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80页—82页。

[2]汉以前的玄武单指黑色大龟，并不包括蛇。玄即黑，武为冥（武、冥古音相通）即阴。三星堆龟蛇图腾器的主体——拱背网格架的背、腹都呈龟背状，上下合抱住一椭圆形青玉，颇有后来“浑天说”之“犹壳裹黄”的意味。汉代“浑天说”的源头似乎可溯于此。

[3]（英）詹·乔·弗雷泽：《金枝》中文本（下），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第690页。

[4]《左传·昭公七年》：“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唐·陆德明《经典释文》：“熊，音雄，亦作能，……三足鳖也。解者云，兽非入水之物，故是鳖也。”

作者：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