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中空地的光 绿树枝秋空爽朗的午后,我们来到离莫斯科约有两百公里、位于图拉州的雅斯纳亚·波良纳庄园。这是列夫·托尔斯泰的故乡,是他出生、成长、生活、思考和写作的地方。这里有他耕耘的田野、散步的树林,有他的书房、客厅
| 山居笔记 问禅山寺秋日山间,不时能够碰到成串的果实,三叶木通像香蕉,皮微灰黄带红,到八月就炸裂,露出满是紫黑色籽实的果瓤,绵软、甜美,猿猴喜欢吃它,又名八月炸、猿猴香蕉。桃金娘的果实也成熟了,俗称山稔子,像蓝莓
| 桃花药□林渊液 午后阳光我是在瘟季那种人力软弱的时刻开始喜欢午后阳光的。当是时,村子里人少,匆忙的两三粒都是取快递的,只有我一个闲人在刷村。阳光远远地铺张,洒在冠盖连绵的树上,从树缝里漏下来的光有神性。整个村子有一种
| 老库民 一弥留之际是什么感觉?有说很愉悦的,也有说很痛苦的。老姑父赵忠良弥留时,我们既看不出他多么愉悦,也看不出他有多么痛苦。他神志清醒,一直念念叨叨,说:“如果不是老七,我走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的日子,
生活志 | 二十八号楼 有人干咳不止。有人摸到瓷碗豁口。有人正敲打孩子,哭声唢呐一般,嘶哑,悲情。有人锁上铁皮门,撞击之声让整栋楼抖动。有人在长睡中醒来,日光煞白,如同置于窗台的白色药片和沾满枕巾的衰老。有人手机直播,唇红齿
生活志 | 裤子地 裤子地在我们村的西山坡上。1981年冬分产到户,生产队干部们根据地力,把全村的耕地分成三个等级。评估到裤子地时,他们有些犯难:放二等里,觉得差一些;算三等吧,又觉得稍强一些。最后队长说:丑妻近地家中宝
生活志 | 襄阳的女儿 夏天的时候到襄阳去,刚住进古城墙外的宾馆,就接到媒体电话下楼接受采访,年轻的记者问我:“您第几次来襄阳?”刚放下行李的我听了一愣,真就是一个提醒。我想起上次,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准确地说是1998年,
解释与重建 | 背对 一我站在城市的天桥上看车水马龙,心里突然就慢下来。此刻,我仍然想到自己的村庄——它一定已经迷糊地睡去,不会在意一个子孙出走后的挂念。村庄里未曾有过这样的明亮和迅速。人们畏惧光亮,用节俭的理由将光亮调节
解释与重建 | 小对话:主义现实 睡眠凌晨两点,一个加州的朋友按照加州时间来祝贺我的新作出版。为什么我还醒着?因为吃了一点帮助睡眠的药。本来只是睡得少,想要睡多一点,可是吃了药就完全睡不着了。还好药也吃完了,希望以后的夜还能睡着。朋友
看·听·读 | 广陵实虚 一切历史都是毫不犹豫的,毫不犹豫地将一切收入囊中。我们今人会时时解开这个囊,查查探探这个囊中之物并时有羡慕。但每一次的查看,每一次的羡慕必有高格阔境振聋发聩,必有厚厚尘灰呛人难耐。叮叮,当当,叮叮,咚
看·听·读 | 背叛之门 1978年,哈罗德·品特的婚姻满目疮痍,大厦将倾。而此时他的另一处爱情园地正枝繁叶茂,妖冶而幽暗的爱情之花芳香四溢。品特正与他后来的第二任妻子、传记作家安东尼娅·弗雷泽身处浓情蜜意之中,而这是品特的第
闲话 | 牛奶与草 我的芍药已经连续三年“装草”了。我觉得自己还算靠谱,为了照顾好它,功课没少做。芍药不耐积水,在多雨易潮的山城马虎不得。我特意挑了一款侧壁与底部都设计了许多孔洞的花盆,排水通畅不闷根。土壤也是经过精心配
闲话 | 海上列传 黑皮大哥他的皮肤是那种不能仅用“黑”来形容的黑,他的皮肤黑得深浅不一,黑得没有规矩。如果他掉进了煤灰里,找他的人肯定一眼就能找到。他会比煤灰更黑,黑得发亮和粗糙。他的肤色黑,实在找不出一点遗传学的依据
闲话 | 山门·春分 等待如果需要等待,我们总愿意选择一个标志物。或者一只邮筒边上,或者一盏路灯底下,或者某个银行门口。那日,我在山门外等记者,选的就是一株木棉树下。不过,那一树在半空中燃烧的红花没有得到细致的欣赏,地上零
闲话 | 卖酒岭 卖酒岭是一片可以忽略海拔的小山坡,实际上,它只是我工作的城市中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园。我居住在卖酒岭旁的公寓里。初到这里时,我就疑惑,没人卖酒、未闻酒香的小山坡,为什么叫卖酒岭?知情者告诉我,卖酒岭是
行旅 | 稻城记 我是2009年国庆去的稻城,和同事龚垠辉。对普通游客来说,从迪庆进稻城只有这辆中巴车。需要提前一天买票,每天一趟,朝发夕至,六点出发,六点到达。客运站的售票处又小又旧,像个非法摊点,以至于买票的时候也
专栏 | 三色何多苓 2022年3月13日晚八点,何多苓个展“个人简史——学画记”在何多苓美术馆开幕。这个展览持续两个月,展出何多苓1958年至今的珍贵手稿作品近二百幅,另外还展出有关创作的笔记本以及作曲的曲谱、建筑手稿等
专栏 | 我家江水初发源 我一直认为,长江固然伟大,但设若离开了三个蜀中诗人的歌唱,恐怕也将暗淡失色。这三个蜀人,是唐代的李白、宋代的苏东坡和明代的杨慎。虽然为黄河唱出过“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绝响,但最令李白动容和迷恋的还是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