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帝白帝 1995,华山一万只虫鸣还没有将夜色啮尽,刚刚凌晨四点,我们就被叫起爬山了。虫声唧唧,雨点一般洒落,带来许多寒冷的气息,仿佛有数不清的微明光斑把我们湮没,把我们托起,又落到黝黑的山径上。山,是西岳华山
| 横无际涯 毕业季已经不远了。我坐下来想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这批研究生的毕业论文究竟是什么问题,总是要想好了再动笔写个意见。教授不是超人,但此时得把自己当超人用了。学生想法千万,笔下也就万千,论文取材宽泛无边,朝
| 少年的挽歌与永远的乡愁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精神底色,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性格特征。生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八十年代初进入大学时代的这一代人,被统称为“六十年代人”。在这一代人身上,有一种明显的所谓“六十年代气质”。这种气质究竟是什
| 紫渊色的秋天 一这一年春夏,我无数次经过南澳大桥,在山海之间游走,落脚在青澳湾边上,筑建一个茶的空间——角茶轩。此刻,要到达青澳湾,一条是环岛公路,一条是穿山而过的路,相对而言,我更喜欢走僻静的山路。驶进山路,树木
| 风在水上是有路的 我住的地方,窗户外面就是湖。每天太阳从屋顶划过,最后都到了湖那里。雁去燕来,大雁在天上排着一字排着人字,燕子在空中斜斜剪着风。住在这样一个地方,人的精神气象里边好像也有了水,有了季节与风。丰水季节,湖
| 大哥1947 大哥大我十九岁,生日又比我大,家里面说起,经常顺口说大二十岁。家里有一个大过二十岁的大哥,他就成了连接上一辈和小弟之间的中转,我家上一代的家事,有好多都是从大哥那里知道的。大哥年轻时从军南下,1950
| 乡愁与奇葩 乡愁:黄连木这世上有一些草木,可以涵养、固化、引发乡愁。最典型的,莫过于张翰的莼鲈之思,“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菰、莼、鲈鱼,我的故乡也是有的,但少时家境清贫,没那口福,所以印象不深
| 萤火虫和它的夜 一他所说的“黄片”,就是从香港走私进来的录像带。傍晚时分抵达这里,我就是为了看一次“黄片”。那些年,在我生活的区域,走私随处可见。尼龙布料、尼龙袋、香烟、电子器件、录音机、录像机、录像带、旧衣服、旧电
| 众生道场 一在我的想象里,佛陀、菩萨、尊者、光明云、波罗蜜音、诸神、鬼王,都在那种神秘而幽远的境界里影影绰绰,似隐似现。在众多佛的经典里,比如《金刚经》《法华经》《地藏经》等,开篇即言:“如是我闻,一时,佛在…
| 大地上的语法 猫一只猫运来黑暗。月亮只是一种公共经验。需要写下清风和花香。需要把枪口藏在词的背后。需要在路灯的上方安装星星的按钮。猫一开口,星星就歌唱。午夜,人被梦境接走。猫是一种幻象。夜行者酩酊大醉。他侧耳谛听,
| 理想的河流 一和作家苏奴谈起河流之于人类的意义。话题谈到深处,两人都对“理想的河流”有了评判的标准:水量丰沛,源远流长 河流两岸植被茂盛、物种丰富 从上游到下游,村落遍布,各个族群,已扎根生息上千年 村落之间互有
| 我的梦想都碎成了尘屑 被称为当代思想家的余世存先生在《时间之书》里说:时空的本质一直在那里……有些时空的本质仍需要我们不断地温故知新。可是,当我们聚神凝视时,可能会看到阳光掠过大地的丝丝影子,那是时空吗?当我们屏气谛听时,
| 鹭鸶飞过初夏 栖鹭山以斑嘴鸭飞在天空的视角看,那绕着池塘的道路就是一个“S”。被强脚树莺的鸣叫引着,走到“S”的尽头,看见村子。两位老人在村口用方言说着什么,见我走进村,显出诧异的神情。不知从哪里跑出三只花狗,冲着
| 都市“放牛” 家家户户囤米囤菜。妻子把刚买的菜的一片菜叶摘下来,兴奋地拿给我看:“这里有个蜗牛。”这厮也就黄豆粒大小,却已具备一个蜗牛的全部特征:潮湿的壳,新鲜的肉乎乎的身体,在水嫩的菜叶上一伸一缩地行走。偶尔搭在
| 荒山之夜 2020年,我在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布拖县采哈乡合洛村驻村扶贫。每次入户,我们都想抄点近路。因为高山上的村子实在太大,比如从村委会所在的四组到我经常去的三组,走村组干道的话就有五公里之遥。再加上我们是徒
| 将来的事 那年,我们五个朋友,去了巴马。首先是黄土路动议,他群发短信,说:“我们去巴马住几天吧。”于是,倮倮和阿鲁、老贺开着一辆商务车,沿着两广沿海高速,风驰电掣地从广东中山过来,一路把我和黄土路捡上了车。五个
| 边角记事 一枚空信封(1978年12月2日 辽宁·凤城)我从大队广播站回青年点时,捎回几封积压在大队部的信。其中一封收信人是?菖?菖?菖。他接过信,面露喜色,当众撕开,发现信封里竟然没有信。是一枚空信封。他一脸
| 梅与兰的情意 2022年7月,董延梅老师辞世了,享年九十五岁。董延梅老师毕生从事文化出版工作,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批大学生,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从1958年到1988年先后在百花文艺出版社任助理编辑、编辑、编辑室主
| 与陈子昂互文 一千三百二十六年前,报国无门的蜀人陈子昂,登上传说中堆满耀眼黄金,而今早成废墟的土丘,举目四望抚今追昔,宇宙辽阔,历史幽深,人类又是多么孤单渺小!快到不惑之年的陈子昂,唱出了二十二个流着泪滴着血藏着火
| 自然文学与自然的文学 “自然”是一个容纳宽广的词,不同情况下有不同的词性。我们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词,亦有这样的多变性。比如:生、老、病、死,这四个字,无不既是名词,又是动词,同时也是形容词。我们经常说到“自然”,这是生活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