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说 | 为观察人生效劳 写作就是扭曲的才能,即曲折地表现现实的才能吗?当然,作家也许很喜欢扭曲,但这对于我来说会怎么样呢?对于那些对某种现实一无所知的人会怎么样呢?它是那样凌乱,没有一把梳子可以理顺。作家走马观花,匆匆一瞥,
正典 | 赵丙兰 赵丙兰是我的同学。他的名字,看起来像女生,听起来也像。赵丙兰很调皮。他的调皮体现在课堂上。有时候,他不顾班主任马老师正在讲课,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叫一声,便快速坐下。有时候,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还吹一声
正典 | 杀 生 农家养鸡,母鸡下蛋,公鸡司晨,但终是免不了要挨上一刀。待宰的鸡惊叫,持刀的人必定口中念念有词:“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东家碗中一道菜。今年早早去,明年早早来。”心中多有不忍,还是下了狠刀。杀生是件大事,
专辑 | 碑匠崖 “那个……那啥,你问碑匠崖呀?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这我知道。在早呀,这儿不叫碑匠崖,叫白砬子。”“砬子?”“砬子就是陡立高耸的大石头,石头山。”“咋叫的碑匠崖呢?”“说这话呀,那是小鬼子进东北的第十二个
专辑 | 找到了信子姑娘 天快亮了,窗外下起了大雪。铃木铁男披上衣服,拿起一大块木柴,掂一掂,嗅一嗅,狠狠扔进炉膛。他骂自己:“穷怕了的小日本,计算着烧稻草的乡巴佬。这是在满洲呀!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森林是这样的,平原是这样的
专辑 | 兴安杜鹃 因海拔不同,兴安岭上草木花卉各有分层,白桦在下,落叶松在上,兴安杜鹃夹在当腰。进到四月,让雪捂了一冬的大山,杜鹃花开得旺盛,开得红火。花儿叫杜鹃,鸟儿叫杜鹃,女孩子也叫杜鹃。塔哈尔村的女孩儿,就有不少
专辑 | 文字神圣 地球上,没有语言的民族是不存在的,但是,绝大多数民族并没有文字,这些民族在借用别人的文字。即使是现有的通行文字,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起源的变种。文字真的神圣。仓颉造出了文字,“天雨粟,鬼夜哭”。这肯定是
中国元素·梨园 | 鞋皮生 所谓“鞋皮生”,是梨园界的一句行话,就是戏里的落拓书生。因这类人物脚下趿拉着踏倒了后跟的鞋——在江南叫作“拖鞋皮”,所以叫“鞋皮生”。剡剧当中,就数孙怡香演的鞋皮生最出名,人称一绝。孙怡香的这门绝技,
中国元素·梨园 | 下跪何人 戏台空落落的,早已不复初时盛况。几面褪色的小旗子,哗啦啦地翻卷着老刘的记忆。戏台是依场地斜坡,露天搭建的土台。老刘想起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壁虎般趴在戏台前,仰脖看台上大人精彩纷呈地唱戏,有时还不慎被
中国元素·梨园 | 番茄炒鸡蛋 他已经在剧团演了五六年的戏了,生活平淡而规律。他的行当是文武丑,俗称“小花脸”,总是作为配角出现,闲起来甚至五六天都没有戏份儿。多数时候,他还要化上侍卫的妆,或是小厮的,拄着竿子在后面杵着,一杵一个钟
芳华 | 灰蚂蚱·红蚂蚱 灰石滩旁,锥把儿石一端斜插在水坑里,另一端在杨树荫下。蚂蚱在锥把儿石斜坡上呆坐。他心里难受,撇撇嘴,想哭。午后,太阳火辣辣地照着,灰石滩上仿佛有一束束火苗。蚂蚱直勾勾地望着远山,望着天边洁白如絮的云。
芳华 | 理 发 叶小芙的父亲理了一辈子发。她从小看到大,没人时也拿推子比画来比画去,时间长了,就会了。十五岁那年,叶小芙高中没考上,不再上学,跟着她爸开始理发。那时,叶小芙她爸还带了个徒弟,叫少新,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儿
芳华 | 月牙儿 今夜有月亮吗?如果你只是往窗外看上一眼,也许会说没有,但如果你能把头探出窗外再尽量扭转到向左的极限,那么你就会在东方低矮的楼顶上或者高耸的楼腰边看到一弯月牙儿。这弯月牙儿是那么细小,像安静的婴儿一样惹
素年 | 天涯若比邻 我深信杨女士是爱我的,也一直拿我当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不生分,杨女士最喜欢参与到我的人生里,对我的恋爱婚姻指手画脚。杨女士说:“闲着也是闲着,我不管谁管?”好在工作后的我很快就和杨女士拉开了距离,但也就
素年 | 青 菊 他叫李大成,整个清河镇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她叫青菊,整个清河镇只有李大成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她被父母叫了十八年“青菊”后,嫁到清河镇当了李大成的老婆,清河镇的人都叫她“大成后头哩”。清河镇的新媳妇都是
世相 | 老朋友 吐拉甫江再有半年就退休了,他干了一辈子警察,从没后悔过,除暴安良、打击犯罪都是他分内的事儿,也是他心里最为欣慰的事儿。人老了,腿脚也不利索了,派出所也没安排他负责案子,只是在所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吐
世相 | 代写信的老秦 老秦原本是有职业的人,在市内衣厂任厂办主任。20世纪90年代初,内衣厂破产,他下岗了。头几年,老秦摆摊卖过青菜水果,还在夜市上卖过砂锅麻辣烫。哪料老娘患上老年痴呆症,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家中离
世相 | 皮影二 韩虎让人讨厌。幕间休息时,他钻进后台摸铙摸钹、动签子,嬉皮笑脸的,撵都撵不走。哪里有半点儿成年人的庄重稳当嘛!每次演皮影他都来。锣鼓未响,早早坐戏场了;开演,白纱前看得不过瘾,还挤到幕后,看艺人手中的
世相 | 较真儿 韩医生长得矮小,戴黑框近视眼镜,穿白大褂儿,显得玲珑小巧。见面后,我常套用鲁迅的腔调调侃他:“别露出褂子下的‘小’来。”他不恼,只是笑笑。我认识韩医生,是从订报纸开始的。当时我在晚报做副刊编辑,报纸销
浮生 | 洗 脚 儿子突然想给父亲洗一次脚。自打春天离开村子,一晃过去了俩月。眼前的父亲,分明是盏快要熬干的油灯,随时会熄灭。他一阵清醒,一阵迷糊,嘴里不住地嘟囔着:“田里的麦子该熟了,这病啥时候是个头啊?天底下的人谁
浮生 | 配得上鱼 城郊公路人很少,下午三四点钟尤其如此。老胡把公交车开得如异星飞行器般转瞬即逝,带着颠簸浩荡火烧火燎的气势。远处一小点儿黑色的灰尘飘在路边,渐渐变成一粒黑米、一颗黑胶囊、一段黑树枝、一个黑老头儿,还伸出
浮生 | 薪火相传 在我们晋南,过继叫给人顶门,顶了门就跟原生家庭没有多大关系了。村里人都知道我从小过继给了二叔。我家老院一共六间房。东为上。爷爷和奶奶住在最东边。我爹娘住在中间,西边的两间屋是二叔的。大概是上小学一年级
地方 | 竹园旧事(二题) 卖烟记一望无际的绿,葱茏厚实,令人绝望。没有风吹来,闷热,令人心躁。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少年弓着腰,在烟田里采摘着烟叶,顺便拔掉杂草……当我有意和无意地思乡时,脑海里总是瞬间闪出这幅画面。我的故乡是豫
传奇 | 玉笛书生 江湖永远是一个让人摸不着、猜不透的谜。玉笛书生像是从浓重的迷雾中倏然出现,一下子闯入人们的视野。说京城有一诗、琴、色三绝的女子嫣然,虽栖身于勾栏瓦舍,平日也只赋诗、抚琴,谨守清白之身,王公贵胄仍趋之若
传奇 | 战马魂 东汉时期,伏波将军马援率大军平定交趾之乱,途经龚州,渡江之处,名曰“将军古渡”,又名“将军滩”——龚州八景之一,久负盛名。虽历经千年,至今犹散发着淡淡的古韵。渡口夕阳曾饮马,陇头荒草觉怡颜。历代文人骚
小时候 | 一朵荷花为谁开 有人说我是留守儿童,我很不服气——有我爸在家守着我呢。有人说我爸是留守男子,这话还算得上靠谱。我妈去了广东的电子厂打工,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我爸不留守谁留守呢?其实,我爸也想到外面闯荡闯荡,只是,我爸
小时候 | 花袄花 红姐说看见我头上有一只小虫子在爬。我好奇,以为是屋顶上的蚂蚁掉在头发上了,于是央求她捉住那只“蚂蚁”。谁知捉在她手里的竟是一只我不认识的小虫子,黑黑的脊背,尖尖的脑袋,鼓着小肚子在桌子上懒懒地蜷着。我
村庄 | 割麦子 二伯到我家里来,笑呵呵地从兜里摸出几个杏子来,对我说:“吃吧。”我妈往屋里让二伯,说:“二哥,快,屋里坐!”二伯说:“老三呢?”我妈说:“他呀,出门了,二哥找他有事儿?”二伯迟疑了一下,说:“没事,随
村庄 | 送你一朵栀子花 雨停了,集市上飘着薄薄的雾气。狭长的街道上,卖猪肉、牛肉、鸡子、鸭子、苋菜、小白菜的,人来人往。“枝子嫂,栀子花卖五毛钱一朵?”“是的,五毛一朵。”“买三朵。”“我买十朵。”集市角落边,个子瘦高、皮肤
村庄 | 大写家 钱瑞峰好写。墙上写,地上写,沙上写,树叶子上写。锄把儿上写“钱氏瑞峰之锄”。所用的毛笔,也在笔管上刻着“钱氏瑞峰之笔”。后来,学了普通话的小孩子们拿着他的笔一个劲儿地念诵,大人们笑,他就改成“钱氏瑞峰
评论 | 文学之魂是创新 张港是我们齐齐哈尔市的本土作家,也是东北抗日战争史的研究者。他出了50万字的纪实体长篇小说《抗日第一枪》、25万字的《江桥抗战史》、50万字的《嫩水抗联》、10余万字的《谢珂将军》,参加编著的东北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