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 白釉黑花罐与碑桥 楔子又来了个姓赵的。他四十岁上下,黑红粗糙的脸,平头,额头有颗斑驳的黑痣,穿一身不大合体的藏蓝色西装,红领带,紫袜子,黑皮鞋。为来鉴宝特意刮过胡子吧,唇髭间泛着收割后的青光。他怀抱一个半尺来高的三足龙
中篇小说 | 山下午锄二 一、就喜欢喊我“一碗江湖”夏末,午锄二村子连阴着下了几场雨,天晴了,山里的日子渐渐爽润起来。想着明天一早要跟着五叔去山里找蟒蛇,万周有点小兴奋。奶奶顺着干枯的土墙站着晒暖暖,太阳能巧得把阴了几天潮湿的
中篇小说 | 漂流瓶 那天,当我披着酒店的浴袍,一只脚穿着一次性拖鞋,另一只脚赤足,带着错愕叠加茫然的表情,狂乱地行走在美奈海滩上时,脑海里浮现莫未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一个既不相信科学也不相信命运的自大狂,容易崩溃。
中篇小说 | 县城美人(二题) 南方的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们县城有三位出名的美人:何丽、丽娜和红霞。她们美得迥异。何丽有标准的古典美人的五官,行为举止透着温柔的羞怯。丽娜丰满而美丽,性格本分,有点儿像外国人,我后来才知道这种与
短篇小说 | 德雷克海峡的800艘沉船 一十二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八点二十分,段欣慧登上了海南航空公司的航班,从海口飞往西安。五十分钟后,航班在美兰机场准点起飞。不出意外的话——会出什么意外呢?——她会提前在咸阳机场落地。是啊,会出什么意外呢
短篇小说 | 镶金乌云 一到路灯一排排都亮了的时候,他们收工了,两只手机加一块,总共拍下四百多张脚与鞋的照片。小零送她回到红公馆附近,并在“酒酿群”里发了个定位,像孙悟空戳土地公,卖主果然立即现身,说正好隔两条街,这就送过来
短篇小说 | 青椒肉丝 一梅梅不擅厨艺,进了厨房就是瓜的(老公语)。虽然她并不是出生在一个被宠溺的富裕家庭,但在出来打工之前,还是被母亲照顾得很好。记得第一次给雇主做饭,就惊掉了女主人的下巴。女主人买来肉馅儿让她做肉丸子,她
短篇小说 | 瓦尔帕莱索 瓦尔帕莱索之旅无论在地面上还是文字间皆没有尽头。——聂鲁达《我坦言我历尽沧桑》“瓦尔帕莱索是神秘的,地势起伏,道路曲折。”这是聂鲁达说的。神秘不神秘还不清楚,地势起伏、道路曲折倒是真的,从圣地亚哥到瓦
短篇小说 | 浮空 飞蛾扑向烛火,扑向死亡,愚笨和勇敢,原来可以这样融为一体。看到眼前的情景,我想到这些,你呢?你是被众人传说的人,不会轻易开口。据说,你用两只手掌分别捂紧两个人的肚脐,就能让他们互换身体里的疾病。我知道
短篇小说 | 百花杀 一号称“进口小牛皮”的黑钱夹捏在两根手指间,被徐英飞镖似的瞄着,准备往顾秀华后脑上摔。从她的店里出来,把左第一家就是顾秀华的店,摔是一定能摔上的,就是值不值得摔,徐英还在酝酿。此刻顾秀华在一片塑料珠帘
短篇小说 | 大仇 三儿一直闭不上眼睛,满身血水,一双渴求又无奈的目光落在马二的脸上,三儿的目光让马二感到有一种叫壮志未酬的东西在闪烁,呼哧连天,身体被子弹穿透了,身上每个枪眼都在冒血,就像一只正在工作的风箱。三儿软软地
短篇小说 | 呼伦贝尔牧歌 那两匹马,一红一白,一前一后,一会儿后面的追过前面的,一会儿又并辔而行。马背上的人也随之并肩而行。刚进六月,连绵的丘陵草原已绿得沁人心脾,那种一目九岭的重峦是摄影家们所喜爱的。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透雨,空
短篇小说 | 绝美之城 夜晚。电话。小栗。小栗?谁是小栗?铃声太响,先调为静音,再想想要不要接。经常是这样:陌生人的电话,或者在某个场合匆匆加上、过后就再也没有联系的人的电话,你一般是不接的。能有什么事儿呀。就是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