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灯光球场 到处都在传,地震要来了,整条西门街被弄得人心惶惶。我倒是没什么惊恐。有一天,郭昕问我:“你怕不怕地震?”我说:“我像高尔基盼着暴风雨一样盼着地震到来,我希望最先震倒的是张光芒家。”“他得罪你了?”“是
短篇小说 | 单眼凝视 李莉讨厌冬天很久了,因为衣着臃肿,行动迟缓,燃气费和电费直线飙升。在冬天,光是活下来都要比平时格外用力。大自然仿佛有一只偷听的耳朵,李莉越是不喜欢冬天,冬天就越是找她的麻烦,比如迫使她在最冷的时候搬家
短篇小说 | 窃贼 在醉香粤等陈凯旋,我挑了靠窗位置。服务员上了壶陈皮菊花茶,并递上纸质菜单,没让我扫码点单。我把目光移到细雨蒙蒙的窗外,雾气浓到对面高楼都模糊不辨。餐厅位于二十八楼,脚下街头的车辆和伞移动缓慢。潮湿给人
短篇小说 | 清空 救护车呼啸着拐进通往太浩湖地区湖滨医院的水岸小道时,完玉——被急召而来的麻醉师,已在急诊室入口处的圆形车道边等着了。她想象过无数次与勤威的邂逅,却始终不曾想过是在这加州和内华达边境山谷深处的林海雪原里
短篇小说 | 日落起舞 送跳跳去舞蹈班的路上,我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我爸的,我问他坐上车了没有。网约车是我一大早替他叫的,今天我表弟结婚。请柬上写得很清楚,婚礼十一点五十八分准时开始,现在出门应该正好。结婚是大事,本来
短篇小说 | 盐湖 从西宁到阿尔金山脉的路,我们开了六天六夜。连天的暴雨引发了洪水,冲毁了盘山公路,遇到这样的地方,我们只能跳下车,蹚过去。我们计划先去阿雅克库木湖,再去阿其克库勒湖,前后约一个月,最晚不迟于九月。降雪之
短篇小说 | 蛇 距离村子只有一百来步时,男人在树下歇了歇脚。说实在的,他不喜欢这种巴掌一样大的村庄。这里的人没什么钱,他必须多敲开几家房门。而一旦起了冲突,村民之间又彼此相识,团结一心,他一个外乡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不
中篇小说 | 截岔往事 一这世界上的河流基本都是亲戚,血脉相连不说,最终还会相聚到同一个地方。文谷河是这个河流家族中最平凡的一条河流,它时而爬行,时而直立行走,从阳关山的峰顶慢慢溜达到了平川上。虽说路途遥远,但它一路上也没闲
中篇小说 | 三昧真火 一闷蒸的热天,太阳的芒刺从云朵里伸出,勾住了眼皮,恼人的刺痛。陈娜迦时不时就想到小弟陈力源阴沉的脸,发青的嘴唇,黑白分明的大眼,像被天狗咬剩的月,黑瞳里游荡的只有空。八岁那年,陈娜迦被迫懂事,爸妈吩咐
中篇小说 | 青鱼计划 一我承认我和郑丽丽都是故乡的叛徒。我们年轻时都希望离家越远越好,中年之后却开始深刻地想念故土。我想的不是那里的人,而是老家清冷的月光、破败的木材厂,街道两边摆放凌乱,甚至沾满了灰土的荠菜和茄子。郑丽丽
中篇小说 | 呼吸 一打开门以前,她贴在门上听了很久是否有脚步经过,虽然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出门,但是万一呢?如果她打开门,她的不安、狼狈、肿胀,都会从这些缝隙里流出来,流进过道里,所有邻居都会看到、摸到、闻到。可是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