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园2023年第10期

百花园

百花园2023年第10期

月刊 文化综合

简介

《百花园》依托20余年来培养的小小说名家,第一时间推出精品佳作,打造最受读者欢迎的小小说时尚类刊物。

目录

正典 | 马 车

自打念小学开始,“丁桂香”就一直在我身边。我字写得不工整了,恰好被父亲瞄到,他的话就会像鞭子一样甩过来:“丁桂香的字啊,提笔就手拿把攥,跟印出来的一样,你看看你的……”父亲赶马车帮人运红砖,顺路到镇上

正典 | 一次不受控制的死亡

张未然死了。胡晓晓很伤心,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按说张未然的命运应该是掌握在胡晓晓手中的,但如今的胡晓晓却陷入一种极度的无力感,这种感觉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第一次

正典 | 木音箱与驼铃声

床头的音箱是木的,就跟这木房子一样老。她甩掉高跟鞋赤脚朝床上扑去,脚丫扬起。她弓起食指敲,发出的声音不是“笃”,是“噗”,果真是老了。之所以敲,是因为它不灵光了。见过八旬老嬉皮士跳恰恰吗?这音箱就是这

正典 | 我所认识的卡夫卡

准确地说,我并不能算是认识弗朗茨·卡夫卡。我和他总共只见过一面。我是《格雷斯》文学双月刊的主任编辑,我们需要招聘一名新编辑,于是在杂志上刊登了招聘启事。我们要求应聘者除了提供必要的简历以外,还必须提供

正典 | 急诊室的故事

急诊输液室,护士站里坐着五个护士。三个穿深蓝色护士服的坐在里面,两个穿白色的坐在外面。她们的职责不太相同,里面穿蓝色的负责查看病志,安排病人的药品。外面穿白色的实操——扎针输液等事情都由她们俩人来做。

意象 | 抚摸的秘密

被抚触时,我的脑子里就闪现一些奇特的景象,偶尔会搭配一些特殊的感觉。那天,他用三根手指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我脑子里闪过树叶上长出三个小精灵的画面:他们仨在为一个秘密是否要保守而争论不休,一个说要保守,一

意象 | 婴

1为了让明日的太阳能够升起,他们需要在今天夜晚生下故事之婴。那个婴儿般的故事,发出的每声哭泣都是一行诗。它在黎明前被献祭给神,明日亦复如是。神阅读之后,如果满意,便将故事之中喜剧的肉体,赋予国中诸族。

意象 | 他看了一万封情书

他在看书,一只黑鸟飞来,立在窗台,翅膀抚着窗面,声音很轻,像在撩拨书页。他站起来,蹑脚走过去,隔着玻璃看它。黑鸟嵌在黑夜里,身体比黑夜更黑,更浓,像是一块黑巧克力掉进了黑咖啡里。他通过黑鸟眼底仅有的白

意象 | 雨从天上来

这座原本不怎么下雨的小城,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是半夜开始下的。下得急,下得猛,像瀑布倾泻而出,铺天盖地,没完没了。被雨声惊醒,我开始担心天亮后怎么去上班。天亮了,雨并没有停。第三天,雨还在下。直到第十天

芳华 | 大 米

白小米把手里的捧花高高举起,她喊着:“白大米,我结婚你看到了吗!”我看到了。为了白小米的婚礼,我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我去西十三街买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袍,宽松版式,没腰没胯,绣着西域风情的大花瓣子。这是我

芳华 | 鸡蛋面

我初三的时候是一个“非主流”小伙。对,就是你们想到的那种:染着黄色的头发,打着耳洞,个头不高,打群架,抽烟,喝酒。甚至现在我都觉得我的个子低是因为在青春期抽烟喝酒闹的。几个兄弟凑在一起,最喜欢做的事情

芳华 | 闹铃声声

清晨5点,寝室里闹铃炸响,把我、颜晓和林希逸都给吵醒了。我们仨纷纷抱怨说:“刘欣然,你怎么又设置闹铃了?!”这是她的习惯,美其名曰叫自己起来学习呢,其实从来都没兑现过。这不,闹铃声响了许久了,她还躺在

芳华 | 目睹一个校园黄昏

为了中考的体育成绩,我们几个每天下午吃完饭要去操场练习拉单杠。我们像往常一样,买了饭走到操场,靠在单杠旁边的砖墙上吃。墙南面就是校门口,从十字形的墙洞里能看到保卫科的马飞跃老师正在检查学生有没有买外面

芳华 | 乌龟与木鱼

出于身上背着防弹衣似的“龟壳”的缘故,他们都喜欢叫我“乌龟”。最倒霉的日子,于我而言不是下雨天,而是暑气蒸腾的夏天。每当艳阳高照的晴日来临,我单薄的汗衫便湿透,一股黏如橡皮泥般的汗液粘连着白衬衫与“龟

素年 | 夹心饼干

女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吃东西。她在吃一块夹心饼干。夹心饼干外面是黑色的,里面是白色的。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仿佛她吃的不是饼干,而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她吃的时候,眼睛没有看饼干,而是

素年 | 通 车

远方又传来了火车的呜鸣。一位老人从车站广场的绿化台跳下来。他手搭凉棚抬头望,一团团白云遮住了太阳,有一些光从云层边缘射下来,巨大的云影像一头鲸鱼从车站广场掠过。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叼着烟头,一手提起脚边

世相 | 晚 点

我有一个修表铺,小小的一枚方桌,就像小小的补丁,临靠着匆忙的玫瑰大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把那些走偏掉的时间、忽然停掉的时间,重新拉回人们共同认可的时间轨道。这一行是人类的一种行为艺术。我年轻时,让一块

世相 | 安 生

孜然,蒜末,小米辣。蚝油,白糖,香葱切成碎花。熬制秘方酱料,朝炉槽中均匀加入炭块,持蒲扇重重挥舞,不多不少正好三下,火舌腾地蹿起,汗滴进炉槽,发出噗刺噗刺的叫苦声。烟熏人眼。熏得江海抄起毛巾的手抬起复

世相 | 鱼

鱼恋湾,鳖恋滩。他爱深圳。他说得最多的是这句:“哎呀,主要是公司离不开我啦!”也确实的是这样。他大学毕业来的深圳,凭着流利的英文和出色的业务能力,很快成为公司的中流砥柱,随后在深圳买房买车成家,能说不

浮生 | 告 别

那个人就是兰。我第一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便是她的死讯。小城的河里有一具浮尸,已经被冬日里寒冷的河水泡得发白、浮肿。直到尸体浮起来,才被打捞上岸。我见到兰的时候,她双眼紧闭,脸色从容又似乎有泪停留在眼角

浮生 | 两种等待

伊万诺芙娜和小姑娘并排坐在堂屋的门口。下午时分,太阳光才会从隔壁房子的门口腾挪到这边来。她们倚坐在老式的矮椅子上,两把椅子的中间放着一只长方形纸盒,纸盒斜靠在墙上,里面放着伊万诺芙娜的红棉袄。祖孙俩出

浮生 | 遥远的西门岬

风暴两天后才到来,天气预报说。风暴还在海洋中心,正向大陆靠近。我们住的房子上空没有一丝风,风早已被风暴巨大的旋涡吸走。云静止不动,天空提前凝固。“纳戛,我们怎么办?纳戛,我们怎么办?”妈妈在这种天气里

浮生 | 棺材本

“你赶紧扫啊,又恶心又晦气!平时吃饭你没少吃,怎么一干活儿那么懒!”老王被媳妇的叫骂声惊得身体一震。最近他总是这样,老是分神,动不动就不知道去哪儿神游了。最近家里事情又多又杂。大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中

传奇 | 鼠 婆

陈旧的老城区,被飞速发展的社会边缘化的地带,瓦房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硕大的“危”字。虽说写了“危”字,但居住在其中的人依然每天进进出出,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写过那些字一样。苔藓和杂草布满台阶,下雨天容易打滑

传奇 | 致命邂逅

城里有家远近闻名的酒吧,叫作“极乐夜”。这家酒吧从名媛们大都身着旗袍的时候便开业了,经历了几多沉浮,到今日仍旧是城里最火爆的酒吧。来这儿的无非两种人,失意的和得意的。刘宪轻车熟路地走进酒吧,问酒保要了

它们 | 相 依

那只不爱睡觉的暹罗猫是从姥爷家抱回来的。我不想喊它过去的名字,就叫它猫。它不是一只怕生人的猫,住到我们家两三天就会黏在人屁股后面讨吃的了。有时候我看着它蓝色的眼睛会想,猫到底有没有记忆?在姥爷葬礼那天

它们 | 埋 猫

这天下午,她像往常一样走出了嘈杂的家,来到那个公园。公园不大,很荒凉,走到头也看不到第二个人。掉头回去时,她没有沿着来时的鹅卵石路走,而是选择了一条穿过树林的小路,这是她所习惯的。这条路早已被人遗忘,

村庄 | 父亲的鱼尾纹

父亲眯起眼瞅了瞅墙上的日历,惊讶地说:“哎呀,今天芒种啦!走,咱爷儿俩到地里去转转。”我不情愿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村路的尽头就是自家的麦田。父亲或蹲在地头,或走进田间,随手采三两麦穗,捂在掌心,两手合力

村庄 | 小山的秘密

小山的家在云南省一个偏僻的小山坳里,紧邻横断山。小山家在山脚下,父母以务农为主要生计来源,而小山的任务则是在山林里放牧。这天,小山早早地起了床,吃过饭后,便赶着牛羊上山去了。小山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来

寓言 | 流水席

就说不能那么喝嘛,太容易忘掉时间了。离零点还有一刻钟,我得用刚才对瓶吹时酒在食管里奔涌的速度——不,得更快地跑到地铁口。不坐电梯,它没我的脚快。奔跑过程中卸下双肩包,到了安检那儿直接扔上传送带,同时刷

寓言 | 石 头

三窝村和宇宙一样古远。三窝村的石头也一样。三窝村的石头有可能和三窝村一样,也是从泥土中生长起来的,但也极有可能来自外太空。因为时间古远,这个问题已无法考究。总之,可以这么说,有三窝村,就有了三窝村的石

寓言 | 无字之书

一辆列车。我坐在车窗边打量着窗外,窗外是一片旷野。贫瘠的土地飞沙走石,烟尘弥漫。车厢里坐满我的大学同学,有些人多年未见,有些自毕业就断了联系。所有人都已步入暮年,头发花白,步履蹒跚。一位老太太驾驶着电

科幻 | 充气人

公元5023年,地球环境恶化到顶点,可供人类生存的地域缩小为仅10万平方公里。夜晚时间更长,温度降到了零下五十多度。为了生存,人类不得不减少活动范围,降低自身消耗,最终靠着科技力量发展成了充气人。顾名

往期杂志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