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浪起珠江 | 后浪起珠江 在二十九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鸟。那是在新胜街的永乐戏院,南国马戏团巡演的压轴环节,侏儒主持人神秘兮兮地端上来一个笼子,宣布将展现一种本应灭绝在一百年前世纪战役中的古老生物。当他说到“鸟”这个
后浪起珠江 | 时间迷宫里的哲思 关于“六鹢退飞”这个题目,王文在小说中直言出自《春秋左传正义》。鲁僖公十六年,有六只鸟儿因大风而退飞,这显然是一种异象。与这异象同时被记载的是“陨石于宋五”,五颗陨石落于宋国,预示国有危险,须防微杜渐
小说看场 | 寻找阿波罗 在绿河的边缘跳舞关节咯咯地响,还是要跳舞请接受,语言的盛筵,幻想的极限——X一1太阳是灰色的。光线越来越暗,地表引力放弃了我,我被抛到高空,然后被另一个巨大的引力控制,接着就开始急剧坠落。坠落的过程中
小说看场 | 双玉鱼 最近两年,具体是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发生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变化。她开始喜欢逢人就回忆往事,同样的事情可以重复无数遍;她还重拾了多年前的某些爱好,不追湖南卫视的连续剧了,听回那些老掉牙的潮剧和白字戏,甚至于
小说看场 | 大禹 旅行家归来时,许多幸存者向他讲述洪水横扫城市的情景。他当时四处游历,没能目睹那一切,但听来真有点儿上古神话大洪水来袭的色彩。不见大禹治水,也不见女娲补天,更不见诺亚方舟,众多幸存者在高速公路入口等来的
小说看场 | 骑白马的舅舅 一那天早上打了霜,外面到处是白的,天气却一点儿都不冷。我爸把小棉袄塞在麻袋里,抹了抹嘴巴上的饭粒,跟我妈说了声“动身啰”,就起身挑起担子。我爸要去临江渡口,搭一天才一班的轮船到城陵矶,然后再到岳阳搭火
小说看场 | 盂兰记 这个故事我听张生第一次说起,还是在他父亲做七十寿辰的酒席上。我比他早两年毕业,殊不知他在香港还有如此的际遇,便记在此处。张生是我在香港读书时的同学,他原籍常州,随家人在松江立足,读毕研究生便赴港读博,
散文天下 | 失踪的山羊 一在《现代汉语词典》等工具书的定义中,山羊是一种长角、四肢强壮、善于跳跃的草食动物。失踪的山羊,是苦岭脚下的一宗盗窃案。由于盗贼狡猾,三年过去,那些山羊依然是个悬案。失主是我的堂弟。由于案子损失的数额
散文天下 | 台风过境 多年没体验过台风过境了,今夜坐在书房的昏黄灯光下,我有意把台灯调到这个成色,因为在这种不太刺激视线的灯光之下感受台风过境,才更能体味到台风过境时的奔放与狂野。我坐在电脑前,关注着实时台风路径图。这个被
散文天下 | 飘过四季的香 一后来,我总觉得这就是我和她的缘分,冥冥之中,她在等我。那天下雨。云很低,很厚,灰黑,压在不远处那片高楼的顶上,像楼长出去被风吹乱的头发。天地一片哗然,全是雨的响声。雨水中,树一棵比一棵绿。我不知道,
散文天下 | 生而为桑 1许多年过去,外祖父、外祖母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慢慢被简化成两种声音,一种是蚕啃食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另一种是回荡在夜空中的咳嗽声。外祖母患有肺痨,干点儿重活儿就气喘吁吁。时常,卡在喉咙里的一口浓痰会
散文天下 | 快乐与遗忘 最近几次去深圳,发现熟悉的城市远远滑出我想象的边界,野马早已脱缰,我手里握着的不过是一段空空的绳索……然而绳索还在,犹如证据还在,我的青春还在。汽车一路驶过,原来那几条简单的贯穿东西的平行大道,竟然弯
散文天下 | 靠近深圳河 我买了一包烟,扫码付款。尽量显得漫不经心,问店主,深圳河在哪里?她以广东味儿的普通话答:“你要找深圳河啊?你什么也看不到啦。”北方人读“河”的时候,声音与气息从嗓子往外冲,她则稍微往里收,洋气且悦耳。
散文天下 | 传家宝 一我打小就知道家里有一件传家宝,就戴在奶奶的手腕上,是个玉镯,通体碧绿,没有任何瑕疵,透光得很。那种玉石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在我的记忆里,这个玉镯从来没有离开过奶奶的手腕。奶奶戴着它操持整个家
诗歌 | 杨克的诗 大国工匠不同于孔子后裔依赖血缘和姓氏传承我看见鲁班手下轻盈的刨花翻卷前世今生的手艺在金属上蝶泳我看见木头纹路的白云像波浪起舞在天空的港湾我又看见鲁班天马行空奔腾阳光的鬃毛像木糠纷纷扬扬又一个深海钳工,
诗歌 | 世宾的诗 蛙 鸣纵使无望,也要振臂一呼多么渺小的存在,不受欢迎又自闭于阴暗之地自知长得潦草,像某人把鞋底随便一甩湿漉漉的一团,落在阴湿黑暗的草丛中是的,不可能登临庙堂却也是春天不可忽视的力量小草和鲜花呼应着时序
诗歌 | 黄礼孩的诗 有什么在塑造着我们一页珠江水追赶着沙面的昨天,时间默默加冕岁月供养的西式建筑,已经在此扎根与巨大的樟树融为一体,游人并没有细究风情拍摄婚纱照与广场音乐会互为喧哗领事馆的旧照片上却有一份静谧遥远往事因陌
诗歌 | 郑小琼的诗 光不为词语表达的理想,不为光伤害的梦,还没使用的未来,不为黑暗察觉我站在这里守候日夜的交替,用钉子将灰暗的叹息、影子钉进黄昏的光线穿过绿色玻璃留下弯曲的路,我的脚步遇到喧哗的集市,深沉的薄暮从车轮间挤
诗歌 | 老刀的诗 鸟 巢落光了树叶走得很远回过头还能看见乌黑的一团托在树梢我的心也在落叶也在变轻轻得像我的父亲一松手就会从我手上飞走没想到一个老男人在冬天看见鸟巢在空旷的田野迎接日出告别日落会如此惊慌胡 琴明明可以照进
诗歌 | 浪子的诗 徒然集1不谈别的,我们只是谈谈风月。而月亮还远在天边现在是风穿堂而过,令人瑟瑟发抖。梅花在窗外热烈地开着旁若无人,从不过问人间霜雪路途的冷暖。2岁月走过我时,我也走过了这人间世,仿佛我从来就没来过。清
诗歌 | 黄金明的诗 雨在言说雨水从黄昏持续到深夜。我听见的这一场雨也是那一场雨……我入睡了雨仍在下着。我梦见了另一场雨和观雨的你。雨幕中画面流动呈现了无数条透明的小路,像虚无之梯从天空垂挂下来。雨中有无数匹水滴之马在虚空
诗歌 | 苏一刀的诗 那些我无法知晓的事物斗转星移,沧海不知桑田的来世桑田忘记桑葚的今生采桑的女子,一生不比蚕丝更长她曾经为谁粉面桃花不知道、不清楚,也许、可能……宏大的事物,那些我无法知晓的事物在八卦的旋转下依稀隐去,某
诗歌 | 杜绿绿的诗 未来世界即使这里没有树,没有淤泥和河流前人和后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注意到此刻落地成影的光微微升起,像迷雾闪烁棘刺的痛点阻挡前路,渺茫的未来。即使没有任何人来过这儿,绝壁之上停有秃鹫仨俩,它们太虚弱,死尸
诗歌 | 林馥娜的诗 人间烟火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在竹椅坐下,叼起一根烟,等着及时来到眼前的我用锃亮、带纹饰的铁壳打火机为他点燃,看着他满足地吐出第一口烟那家常的轻焦味,向空中升腾一直未曾散去,时而玩捉迷藏时而乘着云的滑梯溜到
诗歌 | 越槟的诗 万全之夜什么也不做的时刻,多像一层四处加冕的薄膜,无知地包裹着每颗充满放弃的心。当理解如浴袍从世界身上驯服而全面地滑下时我们全提着灯走在夜里,再怎么亮阿尔法,都是以最暗的部分相遇穿越暗夜的诀窍在至为清
诗歌 | 林瀚的诗 卧 山最能容忍自己任性的时刻就是相信群山总归隐于下一节车厢随时以酒访客,以诗买路在苦苔上坐如钟,听深山敲响了时间五点,我看见野火在为山林剃度从那时起我相信一个如黄昏的僧人告诉我:山如卧佛在车厢的深夜中
诗歌 | 阮雪芳的诗 听 泉山下升荡起来的涧鸣一种秘密的语言在时空穿行等待已久,青果榕以气根回应生活花朵解读时间重瓣,单瓣,变数与常数孤独的喧哗冠顶的风,暗里生长被更高的秩序统治有一天你来到这里桉树和马匹静静站立垂直的光拉
诗歌 | 远人的诗 写 作我每天写到很晚写一个非常长的故事里面有很多陌生的地方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我试着用耐心,看清他们的一生在几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里我会放进自己的某些经历像一朵很不起眼的花放在无边际的草原深处很多人不会看见
诗歌 | 卢卫平的诗 清明记事从母亲的坟头下来我听见一片草丛中有人在叫妈妈我循着叫声走进那片草丛没看见人影只看见一只小羊羔在叫它刚学会吃草它的妈妈应该不会走远应该就在我上山时碰见的那群羊中它的妈妈应该能听见它的呼叫我第一次
诗歌 | 张况的诗 木 匠普天之下,我只崇拜木匠这个职业只对木匠佩服得五体投地木匠是最懂得森林的人,他们最理解绿色很显然,他们有别于伐木工他们的斧凿只用来修补森林的创伤看见了吗?他们甚至可以将我这样的朽木雕刻成诗人的形状
诗歌 | 倮倮的诗 在流水上给你写一封信用手蘸着猪油,在流水上给你写一封信,托水鸟带给你,希望流水能洗濯你的心。积雨云是看客,枯萎的芦苇也是,甚至河里面的淤泥、石头都是。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意外的访客,在我租借的流水上漂来
诗歌 | 蒋楠的诗 车前草大禹的马车停在庭前轮毂转动河谷驯服洪峰的鞭子多少马匹哑然于时光的错觉中当它开口,嘶鸣戳破春江堤坝散落一地被子植物的花序,覆盖卵形车身是从未被中草药手册调教过的白纸从旷远到近前,是它默写在一根草茎
诗歌 | 吴迪安的诗 醒来在厅里晃荡……醒来在厅里晃荡一束韭菜花贴着电视黑屏忘了告诉你上个月吵的那场架没吵完避雷的那根针……避雷的那根针镀上阳光我也有一根暂且不晾晒它裤子喝咖啡看过了对面楼长得胖了一根针不成比例城里的晚霞抵
诗歌 | 游子衿的诗 蚂 蚁这条街道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走过乘车或步行。如果不看清他们的脸他们只是一群蚂蚁,在丛林中穿行那么,请仔细看,记住他们,然后抬起头看看天空中的白云,每天都在飘过如果不记住它们,蚂蚁们辛勤的劳作将毫无意
诗歌 | 丫丫的诗 返 青如何描述这一天的完整晌午的光线甩出弧步墨汁升腾。空气中的白色之舞地球的公转,缓慢而堕落一种新生的良辰美景落入茶杯的底部正午一丛剑兰从杯底长出在对视中我们互为彼此的参照物指兰为竹这一次,这丛兰竟然
诗歌 | 余史炎的诗 偷听米莱的日记米莱生活中的男人和女人都热衷于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性感她呼吸了很多新女性的热情在两头都燃烧的蜡烛里她承认无法永恒的事物发出了光芒确实,世界可能嘲笑她如果受苦,她承认那是她自己的事她用一把小匕
诗歌 | 邓醒群的诗 夏日,品茶怀远长安不远,马蹄轻。李白走了杜甫也走了。见长安不愁亦愁,城楼危危诗还在,花开半夏谁,还在咏叹。谁还在夏日的阳光中。凭吊野鬼游灵道一声,别来无恙书中,有美人翩翩起舞那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书生高
新南方论坛 | 倾听新南方的潮声 从《南方文坛》到《广州文艺》,“新南方写作”的讨论已历时两年余,各种意见的表达中有赞有弹,表露出开放的视野和阔大的胸怀。作为一种文学概念的命名究竟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概念先行而实践尚未跟上而最后是“风过
新南方论坛 | “新南方写作”的多样性与可能性 近年热点讨论的“新南方写作”,是地方性叙事下的一种地理的文学自觉。在当下建构国际化视野与中国文学理想,提升国际视野下的本土化写作的目标中,凸显“地方性”对于文学空间的整体建构价值,乃是中国当代作家如何
新南方论坛 | 再谈“新南方写作”:地方性、语言和历史 自2021年以来,关于“新南方写作”的讨论成为当代文学界的一个重要话题。在文学写作和文学批评日益程式化,同时又因为各种束缚而不断进行同义反复和理论空转的大环境中,“新南方写作”的提出和讨论构成了一次有